随着与凶兵战斗越来越快,就在凶兵酝酿的下一击尚未发出,仅仅是那股更加凝练恐怖的杀戮破灭道韵的压迫感,就让我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和道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皮肤表面开始莫名龟裂,渗出的鲜血瞬间被那股“意”蒸发成血雾;骨骼深处传来仿佛被亿万根细针同时搅动的刺痛;连神识都仿佛被丢进了绞肉机,视野一片模糊血色。
但我的眼神,却亮得吓人!那是赌徒看到最后翻盘机会、饿鬼看到满汉全席般的极致贪婪与疯狂!
“神则道韵……这就是更高层次的力量吗?” 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体内《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以前所未有的癫狂姿态运转着!
它不仅在与侵入体内的那一丝丝道韵对抗,更在疯狂地解析、模拟、尝试“吞咽”*那股更高维度的力量规则!
这种感觉,痛苦?那都是次要的!关键是……根本看不懂啊,摸不着!但功法不管,它就硬“吞”,硬“模拟”,结果就是我体内能量乱窜,法则结构更加混乱,整个人像个即将爆炸的、塞满了错误代码的能量炉!
“噗!” 我又喷出一口血,这次血里居然带着点点诡异的暗金色光点,那是道韵与我自身力量冲突产生的“残渣”。
七彩塔内,已经彻底乱套了。
小花的花瓣全部吓得缩成了一个小球,藤蔓乱颤,意识里带着哭腔疯狂刷屏:“上仙!上仙你不要死啊!小花害怕!那个枪好可怕!上仙你的血都冒金光了!是不是要熟了?!(语无伦次)”
璃月早已泪流满面,隔着塔壁,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龚郎……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我们不要什么道韵了,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宁愿不要任何机缘,只要我平安。
苏樱紧咬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她不像璃月那样外露,但紧握剑柄的指节已然发白,神识传递出的意念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二狗!撑住!你答应过要带我杀回去的!你不能言而无信!”
鹤尊的迷你元婴在塔内焦躁地盘旋,他见识广博,更能体会我此刻面临的究竟是何种层次的凶险,那已经不是寻常的越级挑战,而是在窥探、乃至亵渎某种天地禁忌!
他的神念如同惊雷,却又带着一丝罕见的颤抖:“小子!你他娘的疯了!那是道韵!岂是你现在能碰的?!快收敛心神,固守本源!再这么下去,你会被自己的功法活活‘撑’死、‘错’死!”
连一直很怂的阿木,都带着哭腔喊道:“龚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咱认个怂,给枪爷磕个头,说不定它就不打咱们了!”
磕头?给这破枪磕头?!
我一边吐血一边差点气笑了。
“都……都给我闭嘴!” 我以残存的神念嘶吼回去,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老子……心里有数!今天……就用这破枪……练出咱自己的‘道理’!”
心里有数?有个屁数!我现在感觉自己的“数”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到这地步了,怂?不可能!
就在我拼死运转功法,试图从那毁灭性的道韵压迫中“抠”出一点可理解的规律时,体内一个一直被忽略的“宝藏”,终于在这极致的外力压迫和功法疯狂解析下,被动地、剧烈地产生了反应!
是噬星秽核!
之前我只是引导出一丝混沌秽气转化为气血。但此刻,在凶兵那纯粹而高级的杀戮破灭道韵的刺激下,尤其是在《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那不顾一切的解析波动触及到它时。
这枚沉寂的、被层层封印的宇宙级污秽之源,其最核心深处,竟然也微微荡漾起了一丝极其隐晦、却同样古老浩瀚的‘韵味’!
这韵味与凶兵的杀戮破灭截然不同,它更加混沌、更加深沉、充满了湮灭、归墟、万物终末的意蕴!仿佛代表着宇宙走向热寂、一切有序终归于无序的终极趋势!
“我靠!噬星秽核……也含有道韵?!” 我瞬间明悟!怪不得这东西如此可怕,连上古大能都只能封印无法消灭!它本身就是某种“混沌归墟”之道的具象化产物!只不过以前我层次太低,功法也未能触及这个层面,根本无法感知和利用!
“好东西!天大的好东西啊!” 我心中狂吼,简直比发现血灵石矿脉还要兴奋一万倍!
这就像两个绝世高手在我体内打架,一个用“杀戮破灭剑法”,一个用“混沌归墟掌法”,而我这个弱鸡房东,虽然被打得房倒屋塌(身体),却有机会偷学他们的一招半式!
“《无相吞天噬地化源功》——给老子吞!模拟!融合!今天不从那破枪身上啃下点‘道理’,老子就不姓龚!!”
我彻底豁出去了!不再仅仅防御和解析凶兵的道韵,而是主动引导那一丝丝被功法勉强捕捉、模拟出的拙劣“破灭意蕴”,
以及噬星秽核被动荡起的那一缕“归墟韵味”,在我那早已乱七八糟的经脉和法则结构中,进行着极其危险、近乎自杀的对撞、摩擦、尝试融合!
“噗嗤——!”
我的左臂皮肤突然毫无征兆地化为虚无,露出里面闪烁着混乱光芒的骨骼和经脉,但下一秒,又在澎湃气血和信仰之光下快速重组,新生的皮肤上竟然隐约带上了点暗金色的纹路。
“咔嚓!”
右腿膝盖以下瞬间失去知觉,仿佛被拖入了永恒的寂静归墟,但死亡龙法则的终结意蕴强行介入,又将其从“不存在”的边缘拉了回来,腿骨上多了一圈灰蒙蒙的光晕。
我的头发时而根根竖立如枪,散发着刺破一切的锐意,时而又变得灰败枯槁,仿佛经历了万载时光的冲刷。
双眼更是离谱,左眼赤红如血,倒映着杀戮幻象;右眼则是一片深灰,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
我整个人,就像个被胡乱拼凑的怪人,身上同时散发着不稳定的“破灭”与“归墟”气息,看起来既恐怖又滑稽!
“上仙!你的手!手没了!又长出来了!颜色不对!”小花吓得尖声惊叫。
“龚郎!你的眼睛……!”璃月已经快要晕厥。
“小子!你他妈的在玩火自焚!快停下这种危险的尝试!”鹤尊气急败坏。
苏樱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样子刻进灵魂里。
我疼吗?疼得灵魂都在尖叫!
我快死了吗?感觉随时都可能“砰”一声炸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或者彻底归于虚无!
但我却在这极致的痛苦和混乱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接近真理的颤栗!
两种截然不同、却都触及本源的道韵(哪怕只是极其微弱的接触),在我这具特殊躯壳和霸道功法的强行“撮合”下,发生着难以言喻的反应。就像将水与火强行挤压在一起,要么同归于尽,要么……孕育出全新的东西!
“不够!还不够!破枪!你没吃饭吗?!你的‘道’就这么点劲儿?!给老子……再来!!!”
我朝着那悬浮的凶兵,发出了挑衅的嘶吼,同时将刚刚模拟、融合出的一丁点、极其不稳定且四不像的灰红色气流,灌注到星辰刀中,然后……主动朝着那酝酿着恐怖一击的凶兵,踉踉跄跄地、却又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老子今天,就是要用你这上古神兵当磨刀石,用这噬星秽核当燃料,用这破败身躯当熔炉,用这疯魔意志当锤头——
砸出属于老子龚二狗(江海生)的,哪怕只有一丝丝的……
神则道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