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来了来了！”
篮球表面的流光迅速褪去。
夏末随手抓起搭在沙发上的棒球外套，刚套上一只袖子，门铃已经响到让人抓狂的第五遍。
“谁啊！赶着投胎吗？！”
她光着脚蹦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
流川枫？！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门一开，带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
流川枫校服凌乱，胸口剧烈起伏着。
“流川？”夏末惊讶，“你逃课了？”
流川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好几秒，伸出手：
“护腕坏了。”
夏末看着那团皱巴巴的红色布料，嘴角抽搐：“所以？”
这家伙不是有一抽屉备用护腕吗？
流川枫唇线绷紧，补了一句：“你...这几天，没来晨训。”
夏末恍然大悟，调侃他：“所以，你这是想我了？”
“......”流川枫耳根通红，视线不自然地往下移——
棒球外套的下摆堪堪遮住大腿，再往下......空荡荡的？
“！”
他猛地别过脸，瓷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粉色。
（......没穿？）
（不可能......）
但视觉冲击力太强，单细胞生物的大脑直接宕机。
夏末误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装瘸，慌慌张张抬起腿：“我我脚还疼...”
这个动作让衣摆上滑，终于露出藏在下面的运动短裤。
流川枫长舒一口气，嗓音冷淡：
“是这只。”
他指着她左腿。
“......”
两人尴尬对视。
夏末眨了眨眼，干脆站直身子：“要进来坐会儿吗？”
流川枫：“...嗯。”
（......）
q版樱木从她肩头冒出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危险！危险！】
q版狐狸一巴掌把它拍散：【...吵死了。】
流川枫踏进玄关，放轻了脚步。
“没有男式拖鞋，”夏末随意地摆摆手，“你直接进来吧。”
（...很好）
目光扫过战场般的客厅，流川枫沉默了。
乱扔的衣服堆成小山，
歪倒的十来个奖杯，
沙发扶手上搭着的...
黑色蕾丝？！
他猛地扭头，喉结剧烈滚动。
（...不能看）
（...会死）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指攥紧背包带。
（...冷静）
可是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大声，在安静的公寓里仿佛都有了回声。
（...闭嘴）
“啊哈哈...别在意...！”
夏末手忙脚乱地把黑色内衣塞到靠垫后面，干笑着解释，“最近训练太忙了，没空收拾！”
——才不是！
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家务，在元宇宙里，连扫地机器人都是自动开启，她根本就是个生活白痴！
流川枫呆呆点头，眼睛却盯着茶几上的照片不动了。
第一张，17岁的夏末举着NcAA奖杯，笑得超灿烂。
照片底下写着「最年轻mVp兼战术设计师」。
（她还会设计战术？）
第二张，构图截然不同。19岁的夏末穿着利落的西装，站在NbA场边。
（NbA助理教练？!）
剪报标题像团火：
《天才教练toki正在重塑联盟》。
流川胸口发烫，赶紧深呼吸压住奇怪的悸动。
（...好耀眼）
“流川，要喝什么？水还是饮料？”
夏末用脚轻轻踢开地上的东西，清出一条路。
“...水。”
她盘坐在地上，仰起脸看他，眼睛弯成月牙：“随便坐呀~”
流川枫木着脸坐下，脑子里蹦出个单细胞结论：
（原来不是二选一）
三天前，他固执地认为——
篮球是篮球。
夏末是夏末。
两者混在一起会妨碍他变强。
于是他严格执行“清除计划”：
投篮、跑动、再投篮。
汗水浸透护腕，换新的，继续投篮。
可是...
篮筐变得前所未有的遥远，球馆空荡得令人烦躁。
直到此刻，在她乱糟糟的公寓里，流川枫懂了。
（篮球+夏末=100分）
他盯着盘腿坐在地上的夏末，她正用牙齿粗暴地咬着咖啡罐瓶盖，发出“咔”的轻响。
（......加10分）
“喂，你是来应聘助理的吗？”夏末指了指流川挺得笔直的背脊，笑了，“绷这么紧干嘛？”
递水杯时，两人的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
【提示】
【电量消耗：1%】
1%？
夏末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眼底闪过困惑。
这三天测试明明显示：只要与男生接触，至少会消耗2%电量。
为什么流川枫会是例外？
她偷偷打量眼前低着头的少年，灯光在长睫毛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该不会连系统也看脸？
“...不是。”流川出声，嗓音低哑。
“啊？什么不是？”
顺着他躲闪的视线——
沙发缝里露出黑色蕾丝边！
“！！！”
夏末瞬间红成虾米，螃蟹式横移挡住“案发现场”。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夏末最了解这个闷葫芦了，要是她不主动说话，这家伙能沉默到世界末日。
“喂，你今天是翘课来的吧？”她努力活跃气氛。
“...嗯。”
“下次要是担心我，”夏末撕下一张便利贴，唰唰写下号码，“直接打电话就行。”
流川默默背下后，认真地折好纸条，放进胸前的口袋：“嗯。”
房间里又陷入沉默，这次还多了种说不清的燥热感。
“学校最近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夏末搅着咖啡杯，没话找话，“看你心情还不错？”
流川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白痴弟弟。”
“嗯？”
“挑战大猩猩。”
“...扒掉了对方裤子。”
“噗——！”夏末一口咖啡喷了出来，“大猩猩是？”
流川平静道：“篮球队长，赤木刚宪。”
“哈哈哈哈！”夏末仰头笑，咖啡溅到衣服上也不管，“不愧是我家小花！”
流川枫递来的纸巾。
夏末这才意识到自己形象全无？
算了。
装淑女也装不了多久。
她直接用手背抹了抹嘴，大大方方地看向流川：“抱歉，我就是这德行~”
流川枫木着脸挠挠头。
（...加20分）
清冷的目光在她光裸的小腿上一触即离。
两人同时开口：
“你...”
“我...”
流川立刻扭开脸。
（...腿）
（...太白了）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耳尖猛地发烫。三秒后，又回头，却正好对上她笑盈盈的眼睛。
（...烦）
（...别这样看我）
“你快回去上课吧，”夏末眼睛亮晶晶的，“下午我去湘北看你们打球。”
流川盯着她的小腿：“...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