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美娟将最后一口豆浆喝尽，收拾着碗筷，眼角瞥见李振东正起身拿外套，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走向玄关的挂架。
“老公，你的包。”她拎起那个黑色公文包，快步走到李振东身旁递过去，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臂。
李振东低头接过，拍了拍包身，笑着挠了挠头：“哦，谢了老婆，我差点忘了。”
林美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头微挑：“你今天还穿这身衣服啊？昨天就见你穿的这件深灰色西装，也不换一身。”
她伸手拂了拂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李振东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公文包的提手。
换衣服？那岂不是要脱外套、解衬衫？藏在西裤里的那条黑色蕾丝内裤，万一被她看见，怎么解释？
他喉结动了动，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不用了，这衣服还挺干净的，再穿一天，明天肯定换。”
林美娟撇撇嘴，转身拿起自己的包：“随你吧，到时候同事笑话你，可别说是我不照顾你的形象。”
李振东赶紧应着，林美娟拿起自己的包往门外走去，李振东跟在她身后下了楼。
车子一路平稳地驶向公司，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一进办公室，他就把自己关在里面，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一会儿该怎么跟秘书小陈开口呢？直接说“我捡到你的内裤了”？太直白了，万一她不好意思怎么办？还是找个别的理由，比如“昨天整理车子时发现个东西，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可那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他越想越纠结，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请进。”李振东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门被轻轻推开，秘书小陈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条合身的黑色职业短裙，裙摆刚及膝盖，露出一双裹着薄丝袜的小腿，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到办公桌前，停下脚步，双手放在小腹前，手指微微绞着裙摆，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小陈，有什么事吗？”李振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更没底了，自己还没想好怎么说呢，她倒先来了。
小陈咬了咬下唇，眼神有些闪躲，犹豫了几秒才慢慢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羞赧：“董事长，昨晚……昨晚在你车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李振东一愣，抬眼看向她。
她怎么主动问起来了？是在试探什么吗？还是早就料到自己会发现？
他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随即反应过来，她应该是在问那条内裤。
“车里？”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几秒钟后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哦……你是说这个吧？”
他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米白色纸袋，放到桌面上，轻轻推向小陈面前。
小陈看到那个纸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然收得这么好？难道昨晚没被他老婆发现？
明明是期望被她老婆发现的。
她心里打起了鼓，又有些莫名的紧张，慢慢伸出手，指尖触到纸袋边缘，一点点将它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她昨晚故意落在车上的那条黑色蕾丝内裤。
小陈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她垂下眼睑，声音细若蚊吟：“董事长……你看到啦……”
她故意摆出这副娇羞的模样，抬眼飞快地瞥了李振东一眼，又赶紧低下头：“我昨晚拿包的时候，不小心从包里掉出来的……”
“实在是不好意思，”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装出来的歉意，“没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吧？”
李振东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他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没有，昨晚下车锁门的时候发现的，看款式，猜是你落下的。”
“那就好。”小陈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赶紧把内裤往纸袋里塞，手指都有些慌乱。
李振东看着她，忽然来了点兴致，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她：“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你是怎么把它落在车上的呢？”
小陈的动作一顿，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忘了编个合理的理由，她定了定神，飞快地想了个说辞：“我……我是在卫生间脱下后放进包里的，可能是包没拉好，就不小心掉在你车里了。”她说完，紧张地攥紧了纸袋。
李振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哦？难道，你有不穿内裤的习惯？”
小陈听出他话里的调侃，甚至带着点不怀好意，心里一跳，脸上却强装镇定，反而抬起头，眼神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点勾人的娇嗔：“你说呢？你要不要现在亲自看一下……”
这话一出，李振东倒被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发烫，他干咳了一声，移开目光：“算了算了，跟你开个玩笑。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的，免得再出这种岔子。”
“好的，董事长。”小陈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她拿起纸袋，站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李振东点点头，看着她转身走出办公室，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只觉得刚才那几分钟，比开一上午的会还要累。
李振东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小陈刚才那副又羞又慌的模样。
她低头时泛红的耳尖，攥着纸袋时微微发白的指节，还有编理由时眼神不自觉飘向窗外的闪躲……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留下的。
可话又说回来，好好的内裤，怎么会平白无故从包里掉出来？难不成，她还真有不穿内裤的习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上了他的心。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带着点隐秘的猎奇——平日里在办公室里总是干练得体的小陈，竟然会有这样大胆的一面？他甚至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她穿着短裙却空无一物的样子，呼吸都跟着乱了半拍。
指尖的动作猛地顿住，李振东用力闭了闭眼，将那些纷乱的念头甩开。
瞎想什么呢！
他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后知后觉地冒出一身冷汗。
刚才那点猎奇心思，在“林美娟”三个字面前瞬间烟消云散。
要是昨晚下车时没发现那条内裤，要是被林美娟先看见了……光是想想老婆那双能杀人的眼睛，他就觉得后脖颈发凉。
以林美娟的性子，不扒着他问出个一二三来才怪，到时候就算他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这内裤是怎么回事。
真闹到那一步，家里怕是要掀翻了天，他哪还有闲心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理智像一盆冷水，稳稳浇灭了心头的躁动。李振东长长舒了口气，重新坐直身体，拿起桌上的文件，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眼下，还是安分守己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