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左手贴在符文石壁上，掌心发麻，像是有无数根细针顺着神经往脑里扎。他没动，也不敢动。守卫a仍伏在前方，爪尖嵌入岩面，背部线条紧绷如弓弦。那四道逼近的脚步声已经停在通道拐角外十步之内，却没有再前进。
苏然指尖搭在地面，生命丝线无声铺展，像蛛网般探向黑暗。她闭着眼，嘴唇微动：“三号频率稳定，七号残余波动消失……新来的，是五、六、八、九。”
“编队。”大壮靠在岩壁上，战锤横在膝前，声音压得极低，“不是散兵游勇，是按序列来的。”
林风喉咙发干。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些生物不是随机生成的防御机制，而是被统一调度的系统单元。就像齿轮咬合，每一只都有固定位置和运行逻辑。而刚才他控制的守卫a，只是其中一枚可被篡改的零件。
他必须看懂这台机器的图纸。
识海已经开始嗡鸣，像烧红的铁片在颅内摩擦。但他不能停。他将残存的秩序之力顺着左手注入石壁，不再强求直接读取数据，而是借由守卫a与系统的连接反向渗透，构建一条临时通路。这条路径不走主干道，而是沿着底层冗余回路迂回推进，避开高强度防火墙。
石壁微微震颤，红光流转速度变慢，像是卡顿的屏幕终于加载出下一帧。
“成了。”他低声说，“现在，帮我剥离干扰层。”
苏然睁开眼，双手缓缓抬起，指尖渗出淡绿色光点，融入地表。她的生命灵根开始共鸣，捕捉石壁内部能量流动的节奏。这不是攻击性输出，而是最原始的感知——如同母亲听见胎儿心跳，猎人察觉风吹草动。
“它的脉搏是三拍一组，中间间隔半息。”她说，“像呼吸。”
林风立刻调整漏洞之眼的扫描频率，将其同步为三比一的节律。视野中的杂乱数据流开始分层，虚假信息如浮尘般被筛去，露出底层加密铭文的轮廓。
那些符文不再是死物。它们会动，会闪，会在特定节点闪烁出微弱的蓝光，仿佛某种古老的程序正在后台运行。
“不是战斗系统。”林风盯着那一串串跳动的符号，“是筛选机制。”
“筛选？”大壮皱眉，“筛谁？”
“变量。”林风声音沙哑，“它不在防外敌，它在找能打破规则的人。”
苏然忽然轻吸一口气：“我感应到了……这些频率，和地球灵脉的共振波形一致。不只是这里，全球所有节点，都在同一张网上。”
林风点头。他早猜到了。36个节点，对应36处遗迹，每一处都是接入端口。而这座洞穴，是其中之一。真正的核心，藏在更深处——洪荒与地球灵脉交汇之地。
他想继续深挖，但识海剧痛骤然加剧，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苏然一把扶住他肩膀，掌心传来温热的生命力，却被系统自动排斥，弹开寸许。
“你撑不了第二次。”她说，“再试，你会失神。”
“还差一步。”林风咬牙，“我要知道它为什么要选我们。”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记忆翻涌。守脉者临终前的话突然浮现：“风之法则，非天生，乃破局之始。”还有星穹曾随口提过的一句：“上古试炼，从不考战力，只问心志。”
他猛地睁眼。
这不是杀戮场，是考场。
他收回左手，从战术服内侧取出一枚残破的玉简碎片——那是从父亲遗物中找到的唯一信物，上面刻着一道与掌心符文几乎相同的痕迹。他将碎片轻轻按在石壁中央的凹槽处。
没有反应。
他又割破手指，让血滴落在符文交汇点。
血珠滚落瞬间，整面石壁轰然亮起！
蓝光如潮水般蔓延，勾勒出一幅动态星图。三十六颗光点浮现，分布在全球各地，最终汇聚成一条螺旋轨迹，直指地核深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从耳入，而自意识中生：
“唯有打破循环者，方可激活本源。”
星图旋转，画面切换。一片远古战场浮现，天空裂开，星辰坠落，一群身穿白袍的存在立于高台之上，手中托举着一枚不断崩解又重组的光球。他们口中念诵着无人能懂的语言，但林风却在漏洞之眼中看到对应的译文：
【实验编号：Earth-07】
【周期：第12次重启】
【状态：失控变量出现】
【判定：启动试炼程序，筛选替代管理者】
画面再转。一座巨大的环形建筑悬浮于虚空，三十六道门环绕中心光柱。每一扇门前站着一人，身穿不同服饰，手持各异武器。他们逐一踏入光门，身影湮灭。直到最后一扇开启，三人并肩而立——身形、气息、站位，竟与林风、苏然、大壮完全一致。
“是我们？”大壮瞪眼，“什么时候拍的？”
“不是拍的。”林风盯着那三道剪影，“是预测。系统早就认出我们了。”
苏然看着自己的投影伸手触碰光柱，随即化作飞灰，脸色发白：“试炼失败者，意识湮灭。”
石壁底部缓缓浮现一行字：
【候选者识别完成】
【林风：秩序破局者】
【苏然：生命重构者】
【大壮：混沌调和者】
【综合评估：具备启动资格】
【警告：试炼不可逆，失败即抹除】
空气凝固。
大壮咧嘴笑了下，把战锤扛到肩上：“老子早就不怕死了。反正活着也是打打杀杀，不如赌一把大的。”
苏然没说话，只是慢慢站起身，走到林风身边，把手放在他未受伤的那只手上。
林风低头看着两人，又抬头望向石壁尽头那扇尚未开启的光门。他知道这一进去，可能再也出不来。但他也明白，若不进去，整个人类文明都将困在这场无尽轮回里。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重新按在最终符文区，默念指令：
【申请启动试炼程序】
石壁红光流转，片刻后回应：
【条件满足】
【试炼模式准备就绪】
【倒计时：十】
林风回头看了眼队友。苏然点头，眼神坚定。大壮举起战锤，咧嘴一笑。
【九】
他握紧秩序战刀，刀柄上的裂痕微微发烫。
【八】
守卫a缓缓转身，面向三人，低头致意，随后退至石壁两侧，恢复静止状态。
【七】
地面震动停止，通道外的脚步声尽数消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这一刻。
【六】
苏然展开生命灵根，绿光缠绕三人脚踝，形成短暂的能量闭环。
【五】
大壮咬破舌尖，混沌灵根猛然爆发，黑焰缭绕双臂。
【四】
林风闭眼，回忆起父亲最后的身影，回忆起曙光小队第一场战斗，回忆起第一次觉醒漏洞之眼时那种撕裂灵魂的痛。
【三】
他睁开眼，目光如刀。
【二】
三人呈三角阵型，背靠背站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