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莎的手指还在发黑，周佳威一脚踹开地窖门冲进去。
他没废话，右手一挥，空间屏障“啪”地封住整个封印石，把那根黑藤直接隔在结界外。
藤蔓猛地抽搐，像是被烫到，缩回土里。
“别动。”他低声说，左手揽住卡莎腰，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
她身子一僵，嘴唇发白，眼神涣散。
风系魔力从他掌心涌出，像一层薄纱裹住卡莎全身。
他顺着她手臂一路扫上去，指尖停在她发黑的指尖，轻轻一搓——黑气被风吹散，化成灰烬飘落。
“醒醒。”他拍了下她脸颊，“卡莎！”
她眨了眨眼，终于对上焦，声音哑得不像话：“我……我差点碰了封印……”
“你没碰。”周佳威打断她，“我来了，你就没事。”
她抬头看他，眼眶有点红：“可我是战士，我不该被控制……我不该——”
“闭嘴。”他拇指擦过她嘴角，“敌人用毒藤偷袭，连朵朵都能中招，你觉得自己多特殊？”
她一愣。
“再说了。”他咧嘴一笑，“你要真毁了封印，我第一个抓你去种田还债，十亩起步，不包吃住。”
卡莎鼻子一酸，突然扑上来抱紧他脖子，脑袋埋在他肩窝里，闷声说：“……我不想拖累你。”
“拖累？”周佳威一手搂着她腰，一手轻拍她后背，“你是我未婚妻，不是负债。”
她没说话，抱得更紧了。
外面天刚亮，晨光从地窖口斜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周佳威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心里那根绷了一夜的弦，终于松了。
他轻声说：“以后听我命令，不准一个人乱闯地窖，明白吗？”
卡莎点头，脸还贴着他胸口。
“嗯？”
“……明白，爹爹。”
“谁准你叫爹爹了？！”他手一抖，“再叫一次试试？”
她闷笑，总算抬起了头，耳尖通红：“那你……以后不准丢下我去打架。”
“行。”他揉了把她头发，“但你也得答应我，吃饭准时，睡觉不熬夜，打怪不逞强。”
“……成交。”
他牵着她走出地窖，阳光洒下来，暖得人想伸懒腰。
朵朵早就等在门口，蹦跳着冲过来：“卡莎姐姐！你没事啦？！”
“嗯。”卡莎蹲下抱住她，“谢谢你提醒爹爹。”
“那当然！”朵朵得意地扬下巴，“我可是最厉害的空间小侦探！”
周佳威笑着捏她脸：“走，先去洗把脸，然后准备参加仪式。”
“什么仪式？”朵朵歪头。
“婚约仪式。”他说，“你卡莎姐姐，正式归我了。”
“哇啊啊啊！”朵朵原地蹦高三尺，“又有新娘亲啦！我要穿小裙子当花童！我要撒花瓣！我要拍照！”
卡莎脸又红了，伸手捂她嘴：“别嚷了……全村都听见了。”
“就是要让全村听见！”朵朵钻出她手掌心，“我宣布——周佳威先生，您已被蛮族公主卡莎正式签收！七天无理由退换服务已关闭！”
周佳威哈哈大笑，一把将她扛上肩：“走！找你外公要红包去！”
祖灵广场上，篝火已经点燃。
老战士们围坐一圈，铜锣挂在木架上，妇人们穿着节日兽皮裙，孩子们举着火把跑来跑去。
卡奥站在中央石碑前，一身黑色战甲，肩披部落图腾披风，目光沉稳。
他看见三人走来，微微颔首。
“父亲。”卡莎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
“起来。”卡奥扶她起身，看着周佳威，“昨夜的事，我都听说了。”
“小事。”周佳威挠头，“就是藤蔓有点脏，顺手清理了。”
卡奥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总说自己是普通人，可普通人能一夜救两次部落？”
“我运气好。”
“运气不会连续站你这边十年。”卡奥转身，面向全族，“今天，我以蛮族首领之名，宣布一件事。”
全场安静。
“周佳威，异族之人，无血缘，无根基，却在我族最危难时送来粮食，识破叛乱，救下监牢，守住封印。”
他声音洪亮，“他若想夺权，早可动手。但他选择留下，守护。”
有人低声议论。
“人类靠粮食收买忠诚？”
“他不过是个外来者，凭什么娶公主？”
卡奥抬手，议论声戛然而止。
“蛮族的荣耀，不在排斥外人，而在识别真正的强者与真心。”
他目光如炬，“我问你们，谁能像他一样，用风和空间救人于水火？谁能看穿科尔阴谋，提前布防？谁能在我女儿被操控时，第一时间赶到？”
没人回答。
“没有。”卡奥缓缓说，“所以，今天，我将女儿卡莎，托付于他。”
他牵起卡莎的手，走向周佳威。
“不是交易，不是妥协，是信任。”
他把女儿的手放进周佳威掌心，“从今往后，她是你的人。你护她，她护你。生死同担，荣辱与共。”
周佳威握紧卡莎的手，感觉她指尖微颤。
他抬头，认真说：“我保证，让她吃饱，穿暖，打架有人帮，看星星有人陪。”
卡奥一愣，随即大笑：“好！就这么简单！”
他重重拍下周佳威肩膀。这一下比上次轻，但周佳威还是晃了晃，咧嘴笑了。
卡莎换上了兽皮嫁衣，肩披祖先遗留的骨饰披风，英气逼人，又透出几分少女的羞涩。
她低着头，不敢看族人，耳朵红得滴血。
“嘿。”周佳威凑近她耳边，“紧张？”
“才不。”她小声说，“我只是……不太习惯这么多人看我。”
“习惯吧。”他握住她的手，“以后还有更多。”
“比如？”
“比如见我其他老婆的时候。”
“你敢！”她瞪他。
“开玩笑的。”他笑，“目前就你一个合法的。”
“这还差不多。”
朵朵冲上来，手里捧着一束野花：“新郎新娘接花啦！这是爱的信物！不能扔！要供起来！”
“供啥？”周佳威接过花，“我家冰箱都快塞满了你的‘爱情见证物’了。”
“那是纪念品！”朵朵鼓脸，“每一件都代表一段姻缘进度条！”
“行行行，待会给你加鸡腿。”
“我要两个！”
老战士敲响铜锣，孩童挥舞火把，妇人们唱起古老的祝福歌谣，声浪如潮水般涌向星空。歌声悠远，带着蛮族千年的祈愿。
“愿勇士得良伴，愿刀锋永不折，愿炉火长燃，愿血脉延续。”
周佳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是他拼死救下的战士，一个是黏着他喊爹的小丫头。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那么糟。
“以后……”卡莎轻声说，“我们一起吃饭、打架、看星星。”
“还有保护朵朵。”他补充。
“嗯。”
“还有吃火锅。”
“……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
“火锅不正经？那可是地球顶级美食！”
“你脑子里只有吃的！”
“那你想啥？洞房？”
“你——！”她抬脚要踢，被他一把抱住腰躲开。
“别闹！”他笑，“全族看着呢！”
“我看谁敢笑！”卡莎瞪眼环视四周，战士们立刻低头装忙，妇人们憋笑扭头，孩子们却大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来啊！”朵朵举着相机，“世纪之吻！我要发朋友圈！”
“发个屁！”周佳威抱着卡莎转圈躲镜头，“未成年不得参与低俗炒作！”
“我八岁了！我能分辨是非！”
“你分辨个锤子！”
卡奥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难得露出笑意。
他举起酒碗，高声道：“敬女婿！敬未来蛮族守护者！”
全族举碗齐呼：“敬女婿！”
周佳威放开卡莎，接过一碗烈酒，仰头喝尽。辣得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样？”卡莎递上水囊。
“咳咳……比辣椒酱还冲。”他抹嘴，“但我能喝三碗！”
“吹牛。”
“不信咱比比？”
“比就比！”
“等等。”朵朵突然插进来，举着小本本，“根据《造妻计划执行手册》第三条，订婚仪式完成后，需进行‘信任拥抱’环节，时长不少于十秒，违者罚款十斤牛肉干！”
“哪来的手册？！”周佳威瞪眼。
“我编的！快抱！倒计时——十、九、八——”
周佳威一把搂过卡莎，紧紧抱住。她先是一僵，随后也伸手环住他背。
“六、五、四——”
“别数了！”卡莎红着脸喊，“够了！”
“三、二——”
“朵朵！”周佳威咬牙，“你再数一个试试？”
“一！完成！”朵朵欢呼，“奖励：今晚加餐烤羊腿！”
人群爆发出笑声和掌声。火光映在每个人脸上，温暖而明亮。
周佳威牵着卡莎的手，站在篝火旁，身后是万千族人的祝福目光。
他的空间戒指突然震动了一下。
低头一看，蓝光一闪即逝。
他皱眉，悄悄探查——地窖方向，黑气彻底消散，封印稳固。
虚惊一场。
他松了口气，重新看向眼前的人。
卡莎正仰头看他，眼里有光。
他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她愣住，随即嘴角扬起。
远处，一朵野花被夜风吹落，花瓣飘在火光中，像一场无声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