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完诺维奇的第二天，曼彻斯特的天空阴沉得像哈兰德的心情。
挪威魔人，这位被“水煮鸡胸肉”和“上古头球战术”折磨得快要丧失斗志的锋线巨星，在踏进高仇向办公室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断头台的囚犯。
因为仅仅48小时后，他们又要马不停蹄地奔赴南海岸，客场挑战“海鸥”布莱顿。
他的体能条，已经在系统界面里闪烁着刺眼的深红色警报。
“老板，我觉得我需要休息。”哈兰德开门见山，声音里带着一丝北欧人特有的冰冷绝望。
高仇向正坐在办公桌后，一手端着他那万年不变的枸杞保温杯，另一只手则在电脑上……玩着斗地主。
“王炸！春天！哈哈哈，就你们这点水平还想当地主？”他对着屏幕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然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头号射手。
“休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电脑屏幕上“欢乐豆+2000”的胜利画面。
“埃尔林，我的孩子，你对‘休息’的理解，太过于……物理层面了。”
他又开始了。
哈兰德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头儿又要开始施展他那套足以让牛顿从棺材里爬出来打人的“东方神秘主义pUA”大法了。
高仇向站起身走到哈兰德身边，慈爱地拍了拍他那粗壮的肩膀。
“你看，上一场对诺维奇，你作为球队的支点承受了对方后卫整整九十分钟的蹂躏和冲撞，每一次头球争顶，每一次身体对抗，你都在消耗什么？”
“体能？”哈兰德试探性地回答。
“肤浅！”高仇向摇了摇手指，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消耗的，是‘人品’！是‘气运’！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实存在的，决定了你下一脚射门会不会打在门柱上的……宇宙能量！”
哈兰德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战。
“上一场比赛，你已经把积攒了一个星期的‘人品值’全部透支了！所以，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躺在家里睡大觉，那只会让你身心俱疲。”
“你需要的是，在替补席上进行一场长达九十分钟的……静坐冥想！”
“你要把自己的心态放空，进入‘无我’之境！通过深呼吸，重新从宇宙中汲取那些游离的正向‘好运粒子’！为你那即将干涸的‘人品账户’，重新充值！”
高仇向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
“所以下一场，你和弗伦基还有拉什福德，都将获得在替补席上‘修炼’的宝贵机会。这是我对你们的关爱，明白吗？”
哈兰德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能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感激。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进球荒的真正原因，原来不是技术问题，是……人品问题！
于是，在对阵布莱顿的比赛中，全世界的球迷都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曼联的替补席上，哈兰德、德容、拉什福德三位核心巨星，人手一杯枸杞茶，闭着眼睛盘腿而坐，神情肃穆，宛如三尊正在入定的高僧。
而球场上，高仇向则派出了一个……堪称精神分裂的锋线组合。
拉斐尔·莱奥尔居中，左边，是那个刚刚被从遥远的格鲁吉亚召唤回来的“野马”——赫维恰·克瓦拉茨赫利亚（Kvara）。
……
美国运通社区球场。
比赛一开始，曼联的进攻就呈现出了一种极度混乱的美感，仿佛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画作被搬到了现实。
莱奥，这位以“懒散”和“佛系”着称的葡萄牙前锋，秉承着他一贯的踢球哲学，踢得不紧不慢，充满了优雅和写意，试图通过精妙的短传和跑位来寻找对手的破绽。
而他左边的Kvara，则完全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
他仿佛是一个被植入了“向前冲”单一指令的机器人，一匹挣脱了缰绳不知道交通规则为何物的野马。
拿到球，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传球”和“配合”这两个词。他的眼前，只有一条通往对方底线的笔直道路。
他会用各种各样的假动作，试图把球从自己的左脚捣到右脚，再从右脚捣回左脚，然后在一通操作猛如虎之后，要么连人带球一起冲出底线，要么一头撞在对方后卫像墙一样结实的身体上。
莱奥在中路看得直摇头。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队友踢球，像是在和一个刚刚拿到驾照还在实习期就敢上高速的疯子，进行一场危险的“双人驾驶”。
布莱顿的右后卫兰普泰，更是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面对过快如闪电的斯特林，面对过技术精湛的阿扎尔，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对手。
你以为他要内切，他突然一个急停，开始原地踩单车。
你以为他要下底，他又毫无征兆地把球往回扣，然后用一种几乎要把自己扭成麻花辫的姿势强行起脚传中。
布莱顿的后防线被这种时而优雅时而狂野，时而理智时而癫狂的进攻方式，搞得左右为难进退失据，精神几近崩溃。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机会以一种最不讲道理的方式，出现了。
比赛第73分钟，Kvara在左路再次拿球。
他像一头发情的公牛，埋着头一路狂飙，在即将冲出底线的那一刻他甚至来不及抬头观察，就抡圆了左脚朝着禁区里来了一记传中！
或者说，那更像是一脚解围。
皮球又高又飘，完全偏离了禁区里所有接应点直直地朝着角旗区飞去。
布莱顿的中后卫韦伯斯特看着这个离谱的传球，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他只是象征性地跳起来，准备用头将这个毫无威胁的球顶出边线。
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砰！！！”
皮球没有按照他预想的轨迹飞行，而是不偏不倚地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冒金星，而皮球则在一个诡异的反弹之后，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向了后点。
在那里，一直“梦游”的莱奥，发现一个足球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脚下。他甚至不需要调整，只是下意识地伸脚一捅。
然后，球进了。
1-0！
整个球场都陷入了沉寂。
进球的莱奥，一脸茫然地摊开双手，仿佛在问：“这就进了？”
助攻的Kvara则在底线附近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他坚信，这是自己卓越技术的完美体现。
而那个被砸中脸的韦伯斯特，则躺在草坪上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高仇向在场边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又是自己“抽象玄学”的一次伟大胜利。
“乱拳，果然能打死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