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登舰惊魂
晨雾还没散透，水上飞机的螺旋桨就搅碎海面，稳稳落在盟军巡洋舰的甲板上。马飞飞刚踏出机舱，带着咸腥的海风就裹着机油味撞过来——甲板上水兵肩扛弹药穿梭，冰冷的舰炮炮口斜指海面，明明是戒备森严的模样，他却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枚青铜罗盘。
前一日他刚从这艘舰接回28名痊愈伤兵，夜里就收到盟军司令部杰克-陈的密电：舰内混入日谍，不明电波昼夜频发，电文全是乱码。他当即让特务连连长真子回电，定了今早登舰侦办。
指尖刚触到罗盘，镜面突然泛起微光——七八个白点在玄冥纹路上跳着，按秘术示警，每个白点都是一名日谍，且全钉在巡洋舰的方位上。马飞飞攥紧枪柄，指节压得发白：日谍竟已混进水兵队伍。
这时一道身影迎上来，是个医务兵，翻檐帽压到眉骨，口罩遮了半张脸。递来伤兵病历本时，马飞飞的余光扫过他露在白大褂外的手腕——腕骨内侧一道浅褐色疤痕，长短、位置，和放鸡岛战死的日军通讯官手腕上的疤，分毫不差。
“马旅长？”医务兵的声音刻意压得沙哑，像磨过砂纸，“请签了这份病情记录，盟军总部医院要实时报备。”
马飞飞指尖按在登记本上，目光却锁死在罗盘上——镜中对应医务兵的白点正急剧放大，白光刺得人眼疼。他沉声道：“舰上医务兵，都从本土营地调派？”
医务兵的手顿了半秒，随即点头：“是，三天前随舰队从悉尼港出发。”
“悉尼港来的医务兵，”马飞飞指尖敲了敲登记本上的日期，语气冷得像甲板上的钢，“会不知道盟军上周刚换了巡房记录表格式？你这本子，还是三个月前的旧版。”
话刚落，医务兵猛地抬头，眼尾细纹瞬间绷紧。马飞飞早扣住他的手腕，指节精准掐在那道疤痕上：“放鸡岛山洞里，被我们打穿肩膀的日军通讯兵，左手腕也有这么一道疤。你逃出来时，倒没想着把它刮掉？”
医务兵脸色“唰”地变白，手猛地往腰间摸——可真子的枪口已顶在他后腰，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肉。“抓起来单独看押，”马飞飞声音没半点温度，“不准碰任何通讯设备，搜身，重点找密码本碎片。”
押走日谍的兵刚转身，盟军指挥官就攥着帽子冲过来，脸色凝重：“马旅长，你就确定他是……”
“不是确定，是实锤。”马飞飞扯过他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指向舰队后侧的驱逐舰，“盟军驱逐舰烟囱是蓝白条纹，那艘却是浅灰——昨晚截的日军电文里写着，他们的伪装舰就用这种模糊标。再者，刚才那人说话尾音带九州腔，悉尼本地兵不会有这口音。”
指挥官刚摸出对讲机要查编制，甲板下突然炸响刺耳的警报——“砰！”闷响从舱底传来，船身狠狠晃了一下，浓烟顺着通讯舱的通风缝涌上来，黑灰色的烟团裹着焦糊味。
“是其他日谍动手了！”马飞飞盯着罗盘，镜中七个白点正挤在锅炉房方向。他一挥手，率特务连往舱下冲，不过半小时，就把七个扮成水兵的日谍用苏联铜手铐锁了串，推到指挥官面前。后者看着被押走的人，眼底全是惊佩。
二、密码陷阱
“通讯舱炸了！”水兵的喊声刚飘到甲板，马飞飞已往舱下奔。变形的舱门被他一脚踹开，焦糊的电线味呛得人直皱眉——原本摆着盟军电台的位置，炸出个半米深的坑，坑边散着几张烧黑的纸片，上面的符号歪歪扭扭，和真子破译的日军备用密码，一模一样。
真子紧跟着冲进来，蹲下身捡纸片的手止不住抖，声音发颤：“这不是普通密码……是‘诱骗码’！专门伪造假情报，引我们调兵往错处走！”
马飞飞心猛地一沉，转身就往关押医务兵的舱室跑。刚到门口，就见看守的水兵倒在地上，额角淌着血，舱门大开，窗玻璃碎了个大洞——海风卷着张纸条飘进来，上面是日文短句，墨迹还没全干：“密码本的秘密，不止你们看见的那些。”
“糟了！”张强攥着刚修好的临时电台追来，声音急得发哑，“刚截到段暗码，就是这种诱骗码！内容说‘盟军运输队走珊瑚礁北侧航线’——可真情报里明明是南侧！”
“他们炸通讯舱，就是为了拖我们发报的时间！”马飞飞猛地停步，指节攥得发白，“等我们把假情报发出去，日军早在北侧设好埋伏，就等运输队送上门！”
话音刚落，巡洋舰的广播突然响了，舰队总部的指令急促得像催命：“各舰注意！盟军运输队遇袭，立刻往珊瑚礁北侧支援！坐标……”
“晚了！”真子攥着纸片冲过来，声音抖得更厉害，“诱骗码里藏着时间差——他们故意等我们发完假情报，再提前半小时动手！现在往北侧去，就是钻日军的包围圈！”
马飞飞一把抓过张强手里的临时电台，指尖飞快转着调频旋钮：“联系总部！发紧急更正——运输队遇袭是假，北侧有埋伏是真！重复，别派一兵一卒去北侧！”
电流“滋滋”响得刺耳，可信号发出去半天，总部那边只有杂音——通讯舱一炸，舰队主频道受了干扰，临时电台的信号传不出三海里。
“用我的飞机！”苏联女飞行员玛丽突然拽住马飞飞的胳膊，指了指甲板上的水上飞机，“我的苏式机擅长低空突防，能闯过干扰区，把消息送到最近的盟军护卫舰！”
马飞飞转头看她——玛丽早把飞行服的拉链拉到顶，飞机引擎正“嗡嗡”轰鸣着预热，螺旋桨转得越来越快。“我去！”她扯过飞行帽扣在头上，护目镜滑到鼻尖，眼神亮得坚定，“你们守好舰队，十五分钟内，我准把消息送到！”
三、空中围猎
水上飞机的银影刚滑离甲板，马飞飞就爬上了望塔。望远镜里，那架飞机像只轻捷的银鸟贴着海面飞，可没飞出三海里，远处云层里突然钻出来三架战机——机翼上的太阳旗红得扎眼，在晨光里晃得人心脏发紧。
“是零式战机！日军早在这候着了！”了望兵的喊声刚落，海面“轰隆”炸开一团水花——一枚炮弹擦着水上飞机的机翼飞过，机身猛地晃了晃，差点栽进海里。
马飞飞攥着望远镜的手青筋暴起，指节都泛了青。他看见玛丽猛地压下操纵杆，飞机贴着海面低空滑行，浪头都溅到了机身上——可零式战机速度太快，转眼就追上来，机炮的火舌在海面拖出长长的白烟，像追着咬的蛇。
“总部怎么还没信？”麦木抓着船舷，急得声音变调，“玛丽的飞机撑不了五分钟！”
张强突然跳起来，指着临时电台大喊：“有信号了！护卫舰回电——说收到玛丽的预警，已经改道去南侧护运输队！但玛丽……她的飞机被两架零式咬住了，正往咱们这边逃！”
马飞飞立刻冲下了望塔，往甲板的高射炮奔，边跑边喊：“所有高射炮就位！瞄准日军战机！等玛丽的飞机靠近，立刻开火掩护！”
水兵们瞬间扑到炮位上，炮口缓缓抬起，对准海面。望远镜里，水上飞机的机身已冒起黑烟，尾翼被打穿个洞，两架零式紧追在后面，炮弹“嗖嗖”地落在飞机周围，炸起的水花裹着碎浪。
“再近点……再近点！”马飞飞盯着越来越近的银影，手心全是冷汗。直到水上飞机离巡洋舰不足一海里，他猛地吼道：“开火！”
“砰砰砰！”高射炮的轰鸣震得甲板都在颤。炮弹在日军战机周围炸开，黑灰色的烟团裹住机身——一架零式躲闪不及，机翼被炮弹擦中，冒着黑烟往海面坠，“哗啦”砸进海里，溅起丈高的浪。
可另一架零式突然加速，机头对着玛丽的飞机冲过去——竟是要同归于尽！
“躲开！”马飞飞忍不住吼出声，声音都劈了。
望远镜里，玛丽猛地拉操纵杆，水上飞机像被拽着往上提——日军战机擦着她的机腹飞过去，刚冲过飞机，就撞进巡洋舰的防空火力网。“轰！”巨响炸开，战机炸成一团火球，碎片“噼里啪啦”溅落在海面上。
水上飞机摇摇晃晃地落在甲板上，滑行几米才停下。玛丽刚推开机舱门就往下跪，马飞飞连忙冲过去扶住她——才看见她的胳膊被弹片划开道口子，血渗过飞行服，红得刺眼。可她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条，指节都攥白了。
“这是从……从战机残骸里捡的？”马飞飞刚问完，目光就钉在纸条上——铅笔写的日文末尾，画着个三角形套圆圈的符号，和真子破译的密码本最后一页的标记，分毫不差。
真子凑过来，看见符号的瞬间脸色骤变，声音发颤：“这是日军‘影部队’的徽记！他们不是普通通讯兵，是专门搞密码陷阱的特种部队——当年我在军部，只听过这支部队的名头，从没见过活口！”
马飞飞突然想起那名逃走的医务兵留下的纸条——“密码本的秘密，不止你们看见的那些”。他攥紧纸条，指节压得发白，看向远处仍在冒烟的战机残骸，心一点点沉下去：影部队都出动了，那本密码本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临时电台突然“滋滋”响得急促。张强抓过耳机贴在耳边，听了几秒，脸色“唰”地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马旅长……总部刚发消息，咱们从放鸡岛带出来的密码本，是影部队故意留下的……他们真正的核心密码，藏在一个……一个我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
马飞飞猛地转头，目光扫过刚从飞机上抬下的担架——其中一副担架上，躺着放鸡岛山洞里俘虏的日军通讯兵，人还昏迷着，手腕露在外面，腕骨内侧，也有一道浅褐色的疤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