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静转过身，抱歉地说：“蔡叔，你回去吃饭吧。不用管我。”蔡平东没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傅宴北在外面有人了？”
“没有。”
“那他为什么骗你说出差，人却在海城福利院？孩子，夫妻之间骗来骗去，有一次就有二次，等到骗成习惯了，这日子也就过到头了。”蔡平东眉头紧锁，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温静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我们已经去办离婚手续了。之前电话里说他出差，是我编的。”
蔡平东愣住，好几秒后才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全是心疼：“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自己一个人扛着？受委屈了吧？”
本来温静没想哭的，但听到蔡叔关心的话，她倏地红了眼眶。
蔡平东看到她泪水蓄在眼眶，抬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又有些犹豫地放下了，最终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怪蔡叔没本事。当年你妈一场大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我那个厂子效益又不行，最后连工作也丢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嫁进了傅家。”
想到妈妈，温静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蔡叔，别这么说。那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主要是我自己当时太年轻，爸妈都不在了，心里慌，就想赶紧抓住点什么，找个依靠。路是我自己选的，后果我自己承担。而且，这些年，傅家也确实没亏待过我。都过去了。”
蔡平东用力点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哎，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咱不高攀了，回来过踏踏实实的日子比什么都强。以后有啥事，都有蔡叔呢。”
不想让长辈担心，温静偏过头，飞快抹掉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是姜莱。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姜莱轻快的声音：“静宝！在干嘛呢？我哥公司在南山的旅游度假项目，一期快竣工了。有几个临海的别墅和总统套正在招标室内设计，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机会，推荐了你。”
温静心里一暖，鼻子有点酸：“莱莱，谢谢你啊。”
姜莱听出她声音不对，顿了一下，急忙问：“你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温静望着绿化带里的金桂，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到蔡叔这儿，有点想我妈了。真没事。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吧，见面聊。”
姜莱说好，并报了个地址。
挂断电话后，温静对蔡平东说：“蔡叔，我有事先走了。你多保重身体。”
“好好好，你去忙吧。”
蔡平东站在原地，目送温静走远。刚叹了口气转身，差点撞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摸站在他身后的丁宏山。
“嗬！你小子！跟个鬼似的站这儿干嘛！吓我一跳！”
“姐夫，温静这就要恢复单身了？啧啧，真是可惜了了…长得那么带劲，身上还香喷喷的…有句话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蔡平东狠狠瞪他一眼，呵斥道：“我警告你，丁宏山！别把你社会上那套用在她身上。她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少给我去招惹她，听见没有？！”
丁宏山摸了摸鼻子，嗤笑：“切，跟我不是一路人，她跟那个傅总就是一路人了？现在不照样被踹了？我看啊，还不如跟我呢！”
蔡平东气得眉毛倒竖，直接照着他小腿踢了一脚，骂道： “混账东西！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告诉你，你再敢满嘴喷粪，就给我从这儿滚出去！”
丁宏山满不在乎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吊儿郎当地一甩头： “嘁，没劲！跟我姐说一声，我走了。这破地方，小爷我还不乐意待呢。”
~
温静到达姜莱的家，市中心的大平层。
姜莱早就点好了奶茶蛋糕等着。一见温静进来，两人叽叽喳喳笑着抱作一团。
“我给我哥看了你之前的作品，他说还不错。如果你愿意，可以约个时间沟通聊聊。酬劳方面，不是问题。”
“嗯，好，多谢莱莱。”
两人又聊了些项目上的细节，姜莱放下蛋糕叉，话锋一转：“好啦好啦，工作聊完。快说说你，那天湖边烧烤之后，你跟傅宴北怎么样了？有进展没？”
温静抱起一个抱枕，把下巴搁在上面，没什么精神：“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啊？他上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你是傅太太，这还叫没进展？”
“他那哪是承认我啊？那分明是被你和宋淮景气得上头了，男人的占有欲作祟罢了。换只小猫小狗在他领地晃悠，他也会这样的。”
姜莱手撑着侧脸，“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我当时光顾着看热闹刺激他了，没想到是戳到他那该死的占有欲了。对不起啊静宝，让你空欢喜一场。”
她坐过去，搂住温静的肩膀，认真分析起来：“但话说回来，如果他对你半点心思都没有，这占有欲也发作不起来吧？这玩意儿好歹也算是在乎的一种吧？虽然很混蛋。”
温静把福利院的新闻找给她看，“想多了。”
姜莱愤愤不平：“傅宴北他是不是有病啊！他明明知道白雅宁是你心里最大的疙瘩，还非得跟她一起出席活动？他这到底是去做慈善还是去给你添堵的啊？！”
“乖，不气不气。我和他要离婚了。他想跟谁来往，是他的自由。”
姜莱又气又心疼：“傻不傻啊你！这根本不是什么自由，这是欺负人。是在打你的脸。离也得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能让他这么糟践你。”
温静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莱莱，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把精力耗在跟他和白雅宁较劲上，太不值当了。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然后彻底翻篇，为我自己活。”
姜莱叹了口气，轻抚着温静的头发。
福利院。
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这会天空乌云密布，连带着办公室气氛都格外压抑阴沉。
院方负责人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本厚厚的《爱心捐赠项目画册》，里面既有孩子们笑脸的照片，也罗列着亟待更新的设施和每月的开支明细。
傅宴北单手翻看着，过了会，说：“后续周特助会跟你们对接。”
说完，起身离位。
车缓缓离开福利院。
周霖斟酌了一番用词，轻声开口：“傅总，老先生刚才来电，说今日的慈善活动外界反响颇佳。他特意嘱咐，希望您能……与白小姐多一些互动，便于后续的正面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