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足金脚链。”他声音不高,两个字却清晰地落在安静的卧室里。
“戴脚上的。”
他看着她瞬间愣住,耳根悄悄漫上红色的样子,继续解释,语气是他一贯的务实,却莫名染上了别样的意味,
“你上班,戴戒指、手链都不方便,买了估计也没什么机会戴。这个可以天天戴着,不影响工作。”
说完,他自然地掀开被子一角。
陈佳怡只觉得脚踝一凉,那微凉的纯金链子贴上了皮肤。
紧接着,他温热略有粗糙的大手便握了上来,完全包裹住她纤细的脚踝。
她下意识地想缩回来,却被他稍稍用力握住。
那触感对比太鲜明了,
链子的冰凉,和他掌心的滚烫。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粘稠,有些暧昧,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他低着头,动作不算特别熟练,却异常专注和耐心,仔细地将链子的搭扣扣好。
金色的链子衬得她脚踝的皮肤愈发白皙,那一朵朵小小的山茶花恰好落在踝骨旁边,精致又惹眼。
“好看吗?”他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陈佳怡觉得喉咙有些发干,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快了些。
她隐隐感觉到又是那种守株待兔般的氛围,而自己就是那只被盯上的小白兔。
“……好看。”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轻。
“喜欢吗?”
“……喜欢。”她可以说不喜欢吗?
“喜欢就好。”还是回答的这四个字。
周景澄的指腹无意识地在链子旁摩挲了一下,带来一阵微痒的战栗,
“看这趋势,金价还得涨。再给你买几条不同样式的,换着戴。”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看她的眼睛,而是缓缓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落在了那冰凉的链子上,以及链子之下,她微微泛着血管青色细腻的皮肤上。
卧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变了质地,无声地拉紧了。
陈佳怡呼吸一滞。
后面的一切,都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又像是被投入水中的颜料,所有清晰的界限都开始模糊、晕染、交融。
她只记得他掌心的温度,从脚踝一路蔓延向上。
记得他低头时,脖颈拉出充满力量的线条。
记得那朵朵小小的金色山茶花,在混乱的视野里,不住地晃动、闪烁,像暗夜里唯一的光点。
记得自己似乎无意识地蜷紧了脚趾,链子便发出极细微的声响,混入了一片灼热的呼吸里。
某个瞬间,她恍惚觉得那不是脚链,是他系在她脚踝的一缕月光,此刻正随着他们的动作流淌,将整个夜晚都染成淡金色。
热的。
软的。
还有那一点点冰凉的金属感,固执地贴在皮肤上,提醒着她这一切开始的由头。
夜,还很长。
......
陈佳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记忆最后的片段有些支离破碎,只记得周景澄像是跟“喜欢”这两个字杠上了,在她耳边反复地问,声音低沉又执着。
她不回答,他便不依不饶地磨着她。
她受不了了,带着哭腔说“喜欢”,他便像是被瞬间点燃的野火,更凶更沉地把她卷入漩涡,彻底不放过她。
最后一点意识,是陷进柔软枕头里,被他紧紧圈在怀里的踏实感。
……
第二天,陈佳怡醒来,
眼皮还沉得抬不起来,手下意识地在床头柜上摸索,想找手机看看时间。
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周景澄走了进来。
他看到她已经睁开了眼睛,便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帮她理了理脸颊上沾着的碎发,声音有点沙哑,
“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他顿了顿,补充道,
“昨晚熬夜了,允许你今天睡懒觉。”
陈佳怡转过头,白了他一眼。
这一动,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尤其是腰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
“哼。”她嗓子也有点哑,没好气地怼他,
“周主任还知道我熬夜了?你那套晚上十点半必须睡觉的作息规章制度,是已经签字作废了吗?”
周景澄被她拿自己的规矩堵了回来,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立刻战略性转移话题,
“那个,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他这明显的回避让陈佳怡心里又哼了一声,但注意力果然被带偏了一点,胃里空落落的感觉清晰起来,
“我早饭还没吃呢。现在想吃手抓饼,加两个蛋,多放点老干妈。”
“早饭没机会了,”周景澄看了眼手机,“十点五十八分了。”
陈佳怡愣了一下:“这么晚了?”
“嗯。”周景澄收回手机,
“你差不多接近三点才睡的,睡到现在,不过睡眠时长和质量也算可以,没太大影响。”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可听在陈佳怡耳朵里,每个字都像是在提醒她昨晚的“熬夜”究竟是怎么回事,耳根不禁有点发热。
“那我中午想吃肯德基,”她索性点起了垃圾食品,
“你给我叫个外卖吧,还要一杯雪顶咖啡。”
“垃圾食品。”他评价了一句,但紧接着就说,
“行,今天就放纵一回。”
他看着她重新滑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自己,
“你再躺会儿,现在下单,估计送到也得十二点了。”
说完,他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睡得乱糟糟的长发。
外卖送到时,陈佳怡已经洗漱完坐在餐桌前了。
她盘腿坐在椅子上,啃着辣鸡翅,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周景澄,忽然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周景澄,我怎么觉得……还是以前的你比较好。”
周景澄正在拆汉堡包装纸的手一顿,抬眼看他,似乎没太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差评”从何而来。
“怎么就觉得以前好了?我昨天说过,以后不会让你哭。”
“切~~~”陈佳怡咬着鸡翅,含混不清地抱怨,
“怎么没哭,昨天晚上……男人果然都一样,说一套做一套。”
这话声音虽小,却清晰地钻进了周景澄耳朵里。
“什么男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