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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令狐桐急促喊道,她支撑不了多久。

“好!”梁薮眼中精光爆射。他深知时机稍纵即逝。他不再防守,反而如同猛虎下山!

身形如风冲入金色绸带的覆盖区域。狭刀不再凌厉劈砍,刀身一旋,刀法骤变!《破岳刀法》本是刚猛无俦,此刻在他手中却变化出无数奇异的弧线,将阵法“缠”、“引”、“困”、“惑”的精髓融入了刀势之中!

刀光缭乱,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坚韧的暗红色刀网。刀背磕开郑南砸下的巨拳,刀面引偏余衍刺来的长剑,刀柄末端精准点击胡溪手臂。

每一刀,都伴随着梁薮闷哼一声和灵气的剧烈消耗,硬生生在三个疯狂同门之间制造出一道道短暂空档,为令狐桐创造更大的操作空间!

“收!”看到梁薮用受伤为代价强行改变了三人的攻击方向和力道频率,制造出一个稍纵即逝的破绽,令狐桐眼中精光一闪,凝聚一口本命真元,双手法印猛地合一!

嗡——!三条巨大的金色绸带骤然收缩缠绕!裹覆住郑南和胡溪,最大的那条“镇魂圈”,化作一个巨大的金色圆泡,余衍整个笼罩在其中、暂时困住!

巨大的灵力输出让令狐桐眼前一黑,几欲昏厥,嘴角血流不止。

但效果立竿见影!郑南和胡溪被金绸带死死缠住双臂,尽管疯狂挣扎嘶吼,却一时无法脱,攻击被强制终止。余衍在金色气泡中,长剑刺在金色界壁上只激起阵阵涟漪。

“走!”梁薮抓住这短暂的时间窗口,强忍着周身剧痛和灵力几乎枯竭的虚弱感,一把将几乎无法站稳的令狐桐夹在腋下护住,同时一刀拍在包裹着余衍的金色气泡上,另一只脚则狠狠踹在被金绸带困住的郑南和胡溪背后。!

三人连同金球,滚地葫芦般,被梁薮这不顾形象、爆发全力的一推一踹,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朝着那被郑南打开的大殿门口方向撞去!

“轰隆隆……!”

五人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那座魔音回荡的死亡宫殿大门,狠狠地摔倒在冰冷的广场地面上,滚作一团。

一出宫殿,那靡靡魔音瞬间被隔绝了许多。令狐桐以本命真元施展的、隔绝魔音安抚神魂的“镇魂圈”霞光,在脱离了殿内最强干扰源后,其净化之力开始占据主导地位。

笼罩三人的金光滋养着他们被毒素和邪音侵蚀的神魂。

梁薮将令狐桐轻轻放下,自己也力竭地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体内经脉火烧火燎地疼。

迅速查看了令狐桐的状况,伤势很重,但根基未损,只是过度催动法宝又受创,元气大伤。急忙取出一枚温养魂魄、恢复真元的蕴神培元丹,塞入她口中,运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助她化开药力。

令狐桐吞下丹药,闭目调息片刻,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梁薮强撑着站起来,看向地上被束缚住、仍在不安抽搐、眼瞳中绿光与清明不断挣扎冲突的三人,特别是郑南肩头和胡溪手臂上那愈发深邃可怖、隐隐浮现出诡异绿纹的蜂毒伤口。“当务之急,是彻底拔除他们体内这变异的蜂毒和残留邪音之力!”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对于梁薮和令狐桐而言,是一场耗尽心神法力的持久战。

他们不敢再入那诡异的宫殿,就在广场上相对安全的角落布下临时的防护法阵和隔音禁制。

梁薮用自身的纯阳灵力辅以蕴雷石炼制的“化毒针”,精准刺入三人那盘踞着狂乱绿纹的伤口周围。

令狐桐则在她所能承受的极限范围内,持续维持着“镇魂圈”的霞光,将其威能降到最低、范围缩到最小,却持续不断地平复三人因毒素被强行拔除带来的神魂剧痛,也持续抵御着那似乎仍旧从宫殿大门缝隙中隐隐渗出的、令人烦躁的低语回响。

令狐桐盘膝而坐,脸色始终苍白,九连环环绕着她缓缓旋转,其中受损最重的那个金环裂纹依旧刺眼,黯淡无光。

日出又日落,星光再次铺满广场的断壁残垣。直到第二天的深夜,当最后一缕顽固的墨绿色毒血带着最后一声微弱的、如同怨灵哀嚎的嘶鸣从胡溪的伤口处被逼出时。

“呼……”梁薮疲惫不堪地瘫坐在地,几乎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汗透如洗,脸色白得像鬼。连续两天高强度的灵力输出和精神集中,加上之前战斗受的内伤,已是强弩之末。

看向令狐桐。

令狐桐得知到毒源彻底消失,终于缓缓撤去了几乎已经维持不住的霞光。九连环叮当几声轻响,灵性大为受损地落入她怀中,尤其是那个裂纹扩大的金环,气息微弱至极。她虚弱至极,身体晃了晃,软软地倒向一旁。

郑南最先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起初有些茫然,随即看到自己肩头那虽然被处理过、但依然残留着狰狞痕迹的伤口,以及周围破败的环境和狼狈的梁胡二人,他猛地坐起,脸上充满了愧疚与震惊。

接着是余衍,他睁开眼睛,感受到体内空空荡荡的法力和残留的虚弱感,又看到那柄落在身旁的长剑,回想起断断续续、如同噩梦的片段记忆——自己竟然疯狂地攻击同伴!

猛地闭上眼,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再睁开时,眼神复杂万分,最终化为一声充满自责的声音:“我…被蛊惑了!”

接着用诙谐的语气说道:“太好了,大家都没事。哈哈哈。”

最后苏醒的是胡溪,她的修为最低,恢复的过程最艰难,当神魂彻底脱离那股毁灭魔音的蛊惑和蜂毒的侵蚀后,回忆起自己疯狂的行为,“那…那盒子…那声音…是恶魔!”声音都在颤抖。

梁薮疲惫地摇摇头:“蜂毒残烈,玉盒邪异,魔音摄魂,三者合一,心智迷失已是必然。”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虚弱。

令狐桐虚弱地道:“大家平安就好…那地方,确实有古怪。”她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怀中那枚裂纹刺目的金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忧虑。

广场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夜间的寒意和残留的心悸。两天两夜的耽搁和这场惨烈的战斗,让五人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前方的宫殿大门依旧洞开,如怪物的巨口,深处隐藏的玉盒残片和那令人心悸的魔音源头仿佛仍在无声地嘲讽着他们。

余衍挣扎着坐起,看着梁薮和令狐桐那掩饰不住的疲态与伤势,特别是令狐桐怀中那枚黯然失色的金环和它上面的裂痕,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和冷峻:“等我们恢复好,就进去斩了它们!”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沉稳,却带着一缕诙谐。

这倒是符合他的人设。

五人重返大殿,每一步都踏在破碎的玉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穹顶破洞透下的天光被殿内弥漫的尘雾切割成浑浊的光柱,照在角落三尊布满铜锈的巨鼎上。

鼎身刻满扭曲的符文,此刻正随着内部传来的杂乱拍打声微微震动,如同濒死的心脏在搏动——那正是魔音的源头。

令狐桐指尖凝出一缕金霞,拂过鼎身锈迹。符文在霞光下短暂亮起,显露出“饲音”二字古篆。“是‘摄魂饲音阵’!”她低呼:“鼎内豢养的妖蛇以鳞片刮擦鼎壁发声,玉盒爆开的灵光刺激了它们,让音波在大殿穹窿与石柱间反复折射,威力倍增!”

话音未落,鼎内拍打声骤然加剧,尖锐的嘶鸣混着金属刮擦声刺入耳膜,连地面碎玉都随之震颤。

肩伤未愈的郑南率先暴起,长剑裹挟赤金烈焰劈向最近一尊鼎。“装神弄鬼,给我开!”剑锋斩断鼎耳,鼎盖轰然炸裂。三条通体莹白、头生肉角的“玉蛇”窜出,蛇尾布满锯齿状骨突,正是刮擦鼎壁的凶器。

银剑化作七道残影,精准刺向蛇瞳。一条妖蛇头颅被贯穿前,口中竟喷出粘稠音波,震得余衍手腕发麻——音波凝成实质,正是魔音侵蚀神魂的媒介。

胡溪也施展出《照神剑法》展开清冷光幕,剑尖点向蛇尾骨突。剑罡过处,骨裂声如冰晶破碎,妖蛇痛得蜷缩翻滚,再无法发声。

梁薮的破岳刀法转为密雨般的绞杀刀网,刀背猛击蛇身七寸。一条妖蛇心脏碎裂时,尾部仍疯狂拍打地面,发出垂死的鼓点声,引得另外两鼎震动愈烈。

令狐桐九连环也在凌空结阵,金霞如牢笼压下。受损的金环裂纹迸射流光,强行压制妖蛇神魂,使其音波攻击滞涩如陷泥潭。

最后一条玉响蛇濒死反扑,肉角骤然裂开,喷出猩红血雾。血雾触及鼎身符文,竟激活了一道隐藏阵图!整座大殿四壁浮雕的蟠龙眼珠齐齐转动,龙口张开,发出低频龙吟。

众人只觉气血翻涌,神识如遭重锤——此乃“群龙啸音阵”,饲音鼎不过是阵眼引子!

梁薮瞳孔骤缩,刀锋插入地面裂缝,借力腾空:“斩蛇毁鼎,断其根基!”五人刀剑合击,灵力汇聚成洪流,三尊青铜巨鼎在轰鸣中炸成碎片。妖蛇血肉与铜渣四溅,龙吟戛然而止。

烟尘散尽,令狐桐拾起半片鼎腹残骸,内侧赫然刻着献祭图谱:人牲缚于柱,妖蛇食其喉,怨气化音刃。鼎底沉积着暗红晶砂,腥气刺鼻——这是百年血垢凝成的“怨音砂”,能放大神魂波动。

“豢养者以活人饲蛇,用怨气滋养音攻杀阵。”余衍剑尖挑起晶砂,寒意彻骨,“玉盒是诱饵,触动者必遭魔音噬魂……这秘境是邪修的刑场!”

死寂中,大殿深处传来鳞片摩擦石板的窸窣声,越来越密,如潮水漫涌。

越过大殿的残垣,眼前是一片荒园。枯黄的杂草没及膝盖,风过处卷起漫天尘沙,露出底下散落的青铜大鼎。那些鼎足深陷在泥里,鼎身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隐约能看见内壁残留的黑垢,像是凝固的血渍。枯死的梧桐树干上,还挂着几具干瘪的毒蜂尸骸,尾针仍闪着幽绿的光,仿佛随时会活过来蛰人。

再深入一些,有七尊青铜巨鼎深陷腐土,鼎身锁链断裂,内壁干涸的血垢渗出甜腥与腐朽的混合气息。枯死的龙槐枝桠间同样挂着墨绿色蜂巢残骸,只不过还很新鲜,毒液滴落处,地面蚀出蜂窝状坑洞,蒸腾着扭曲视野的毒雾。

“这地方…… 比大殿还要阴森。” 令狐桐总觉得那些枯树的阴影里,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郑南握紧长剑,催动灵力在体内缓缓流转,压制着尚未痊愈的伤势。“小心些,刚才玉盒的动静太大,恐怕引来不少东西。”

话音刚落,园林中央突然传来鳞片摩擦地面的窸窣声。

五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玄色人影正半蹲在地上,手里拎着只挣扎的怪鸟,往身前的巨蛇嘴里送。那蛇足有水桶粗,鳞片漆黑如墨,一双竖瞳泛着猩红,吞掉怪鸟后,信子吞吐着,朝他们的方向看来。

“客人来得倒是快。” 那人缓缓转身,发出诡异的笑。他腰间挂着枚骷髅头玉佩,手指上戴着三枚不同颜色的戒指,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黑雾。

黑袍人转身时兜帽滑落,露出半人半蛇的面孔——左脸覆青鳞,右脸枯槁如树皮,竖瞳金线锁定五人:“蜂尸饲蛇的戏码,竟被几只小虫搅局……”他的袖中滑出三枚骨铃,铃声如毒针刺入神魂,“留下做玄冥的养料,倒是你们的荣幸!”

“阁下是谁?为何在此饲蛇?”郑南上前一步,挡在众人身前,支起一道护罩。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把玩着手指上的戒指,“重要的是,你们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这阴泽秘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闯的。”

余衍冷哼一声:“少废话!交代清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语气十分不善。

那人闻言大笑起来,笑声在荒园里回荡,惊起几只藏在枯草里的怪虫。指了指身后的巨蛇,“这条‘墨麟蛇’,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驯服的,正好缺几具新鲜的尸体当养料。”

令狐桐脸色一白:“好浓郁的邪气。”

那人脸上的笑容敛去,眼神变得阴冷,“在这秘境里,弱肉强食就是天理。你们几个刚从大殿里出来吧?那玉盒的摄魂音可是我的手笔,本来想引些妖兽来,没想到引来你们这几只小鱼小虾。”

梁薮眼神一凛:“原来玉盒是你设下的陷阱!”

“算是吧。”那人耸耸肩,“本来想看看能不能钓到些低阶妖兽,没想到是你们这样的大鱼。” 他指尖一弹,腰间的骷髅玉佩突然飞出,化作一道黑气射向郑南,“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郑南早有防备,长剑一挥,《照神剑法》中的 “劈山断岳” 使出,剑气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嘶鸣。“大家小心!他的法宝很诡异!”

“墨麟,上!”黑袍人低喝一声,巨蛇嘶吼着朝他们扑来,蛇尾横扫,带起一阵腥风。

“我来对付它!”令狐桐甩出九连环,金色圆环在空中组成一道屏障,挡住蛇尾的攻击。同时,她运转《守一心法》,屏障上泛起金光,逼得巨蛇后退了几步。

“胡师妹,你我联手对付这人!”郑南喊道,身形一闪,长剑直刺那人面门。胡溪点头,镇海剑出鞘,配合着郑南的剑招,攻向那人的两侧。

黑衣人不慌不忙,左手戒指亮起红光,一面血盾凭空出现,挡住了两人的攻击。右手戒指射出几道黑色藤蔓,缠向郑南的双腿。“有点意思,居然能接下我‘血煞盾’和‘腐骨藤’的攻击。”

梁薮趁机绕到巨蛇身后,四十二路刀法施展开来,刀光如雨点般落在蛇尾上。“余衍,牵制住它的头!”

余衍应声,指尖凝聚火焰,化作数道火团射向墨麟蛇的眼睛。墨麟蛇吃痛,嘶吼着转头去咬余衍,给了梁薮可乘之机。梁薮的刀光陡然变得凌厉,一刀劈在蛇尾的七寸处,墨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蛇妖放声大叫。

“卑鄙!”黑衣见状,语气恼怒,僵硬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接着右手往腰间一按,戒指亮起蓝光,一只巨大的冰锥凭空出现,砸向梁薮。

“小心!”郑南见状,放弃攻击那人,转身一掌拍出,“飞云掌”掌印与冰锥碰撞,冰屑四溅。

黑衣人被震退,后退几步,双手结印,周身的黑雾越来越浓,渐渐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胡溪。胡溪的长剑发出阵阵灵光,《照神剑法》中的“流光”再次使出,剑光如同流星般,不断撞击在鬼爪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令狐桐一边用九连环牵制墨麟蛇,一边喊道,“他的法宝太多了。”

郑南点头:“梁师妹,你和令狐师妹缠住墨麟蛇!余衍,用你的火焰攻击那人的黑雾!胡师妹,跟我找机会破他的血煞盾!”

“好!”四人齐声应道,配合变得更加默契。

梁薮刀法一变,不再攻击蛇尾,而是围着墨麟蛇游走,不断用刀光干扰它的视线。令狐桐的九连环则时而化作屏障,挡住蛇的攻击,时而化作长鞭,抽向蛇的眼睛。

余衍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运转到极致,指尖的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朝着那人的黑雾扑去。火鸟所过之处,黑雾滋滋作响,不断消散。

黑衣脸色微变,血煞盾再次祭出,挡在身前。郑南和胡溪抓住机会,一左一右攻向血煞盾的两侧。郑南的长剑灌注了全身灵力,胡溪的照神剑则带着神圣的气息,两人的攻击同时落在血煞盾上。

“咔嚓” 一声,血煞盾出现了一道裂痕。那人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有点本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推,那只巨大的鬼爪再次出现,比之前更加凝实,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抓向离他最近的胡溪。

“小心!”郑南大喊着,想上前救援,却被墨麟蛇的蛇尾挡住了去路。

千钧一发之际,胡溪突然祭出丹炉,丹炉在空中旋转着,喷出数道火光,空中炸开,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团,挡住了鬼爪的攻击。

郑南见此,长剑一挥,斩断蛇尾上的鳞片,逼得墨麟蛇远离了他。“大家加把劲!他快撑不住了!”

梁薮和令狐桐对视一眼,同时加大了攻势。梁薮的刀光变得更加凌厉,一刀劈在墨麟蛇的七寸处,令狐桐的九连环则趁机缠住了蛇的脖颈,狠狠收紧。墨麟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着,最终瘫软在地,没了气息。

解决了墨麟蛇,四人立刻转向那人。那人见墨麟蛇已死,转身就要逃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郑南身形一闪,挡在他身前,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引爆了腰间的骷髅玉佩。“既然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玉佩炸开,化作无数道黑气,笼罩了整个荒园。

“不好!他要同归于尽!” 梁薮大喊着,祭出一面阵盘,在空中布下一道防御阵法。

郑南、余衍、胡溪、令狐桐也纷纷祭出自己的防御法术,抵挡着黑气的侵蚀。黑气中带着强烈的腐蚀性,防御阵法和法宝都在不断颤抖,仿佛随时会破碎。

“弱点在黑雾的中心!”郑南喊道,长剑再次挥出,十几道灵剑带着金色的光芒,射向黑雾中心。其余四人也纷纷使出自己的绝招,攻击黑气中心。

在五人的合力攻击下,黑气中心出现了一道裂痕。那人的身体化作飞灰,只留下一个储物袋落在地上。

五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的伤口在刚才的激战中再次裂开,渗出鲜血。

“终于…… 解决了。” 令狐桐虚弱地说道,却是没有一丝放松。

郑南点点头,挣扎着站起身,抓取地上的储物袋。“大家先休息一下,我看看这储物袋里有什么。”

“小心。”梁薮话还未说出口。

储物袋爆开,数根紫色的灵针刺入郑南的肩部。

紧接着,整个黑气轰然消散,不远处还是刚才的黑袍人,周围的七座青铜鼎闪着灵光,发出微弱的声响。

郑南肩头蜂毒纹路骤然发烫,镇海剑嗡鸣出鞘,怒不可遏,厉声喝问:“装神弄鬼!”

梁薮刀柄抵住阵盘极速转动,忽然防御阵法被打碎,急忙低喝:“鼎下有吸灵阵!他在拖延时间蓄力!”

令狐桐听闻此话,九连环裂纹金环震颤示警:“蜂毒与蛇息共鸣…他在用毒炼魂!”

又是一条黑蛇突然昂首,蛇信子卷向胡溪!余衍银剑如闪电迅速格挡,剑刃与蛇鳞摩擦爆出火星。

黑袍人骨铃炸裂,化作九面兽首青盾封死退路。地面轰然塌陷,五条稍小一些的黑蛇破土而出,蛇尾拍击鼎身,锈铜碎片如暴雨激射!

郑南的灵剑旋成金盾挡开碎片,左手打出一掌“飞云裂石”拍向蛇颅,却见蛇鳞幽光闪烁——掌力如泥牛入海!“鳞片吸灵!攻其双目!”嘶吼着硬扛反噬,肩头蜂毒纹路蔓延至脖颈。

胡溪《照神剑法》分化阴阳双刃,阳剑斩蛇瞳,阴剑刺黑袍丹田,却被一面龟甲古宝弹开!

令狐桐咬牙催动本命法宝:“九连环·镇!”三枚金环灵光炸裂——镇魂环化金霞锁住巨蛇七寸,裂纹环强行禁锢龟甲卜器半息;焚心环引燃鼎中残留蜂毒,紫火顺蛇鳞缝隙灼入;裂空环直射黑袍面门,逼其回防骨铃。

梁薮吐出一口舌尖精血,喷中刀身,大喝一声,狭刀如血色洪峰斩断三条小蛇,刀锋嵌入第四条蛇躯时吸灵鳞甲竟黏住刀刃!

余衍则化出七道剑影:“七剑封脉!”剑尖点向黑袍周身大穴,龟甲却陡然回防,剑尖仅划破袖袍。

这时候——

“龟甲倚靠阵法支撑!”令狐桐咳着血急喊,“梁师妹,破他的地脉阵眼!”

郑南持剑插地借力跃空,“飞云坠星”灵光凝聚随后砸向蛇颅。玄冥蛇毒腺暴张,墨绿毒箭喷涌而出,直射他肩头——旧伤蜂毒纹路瞬间漆黑!

胡溪弃剑拍地,冰蓝色的寒雾冻住其他小蛇,代价是其左臂被蛇尾骨刺贯穿。

而令狐桐将裂纹金环化作赤金锁链捆缚蛇尾,金环裂痕迸溅血光:“五息!我只能锁五息!”

梁薮刀势逆转,放弃拔刀,反手拍向地面:“截!”阵盘嵌入腐土,七鼎吸灵阵骤然停滞!

余衍见状,趁龟甲光芒黯淡,剑化银丝穿透黑袍肩胛:“破!”

黑袍人狞笑炸开衣袍,露出满身符咒:“万蛇祭!”所有蛇尸血液汇入玄冥体内,巨蛇头顶裂开血目!

血目睁开刹那,五人神魂如遭重锤:

郑南见山峰崩塌,师尊尸骨被蜂群啃噬;胡溪目睹《照神剑谱》焚毁,剑心寸裂;令狐桐的九连环发出哀鸣;

“是幻阵!”梁薮再次咬破舌尖,打出八道阵旗,大阵生成,嘶吼,“金环为引,以毒攻毒!”

令狐桐清醒过来,听见这话,立刻将裂纹金环按入胸口,本命精血催动法宝:“九星锁魂!”金环化作赤金光牢笼罩这蛇妖血目。

郑南也毫不犹豫,持剑,大手一挥,如墨龙贯入蛇颅:“给我爆!”

余衍施法催动银剑刺穿黑袍心口,剑气爆开绞碎符咒核心。

梁薮落地,拔刀注入法力,斩断地脉阵眼,地面的七鼎轰然炸裂!胡溪握着冰剑钉死蛇尾,寒冰沿吸灵玉鳞蔓延——

“咔!!!”

玄冥蛇血目碎裂,黑袍身躯化为腥臭黑水,渗入腐土消失。

荒园死寂,只余五人粗重喘息。令狐桐的金环裂纹蔓延至核心,器灵光芒黯淡如风中残烛;郑南肩头蜂毒已侵至心脉,黑纹如蛛网盘踞;胡溪左臂白骨裸露,冰霜勉强封住血流。

郑南一道火打出去,然后才打开储物袋,里面的东西让五人眼前一亮。里面不仅有几件散发着灵光的法宝,还有几本泛黄的功法秘籍,以及许多珍稀的药材。

分完东西,五人休息了片刻,开始在荒园里探索。在荒园的后面,他们发现了一座传送阵,传送阵旁的石碑上刻着目的地:一座海岛——七岩岛。在镇海宫南面海域,还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

“这传送阵还能用。”梁薮检查了一下传送阵,“看来我们可以通过这里离开。”

“可是这地方太怪异了。”令狐桐看着荒园外那些黑漆漆的山洞,“那些山洞不知道通向哪里,感觉很危险。”

郑南点点头:“我刚才用神识探查了一下,那些山洞里阴气极重,还有很强的禁制波动,恐怕不是我们结丹修为能够应付的。”

咸咸的海风,海鸥,多美好的世界啊。

传送出来果然是七岩岛。

郑南吞下一颗回春丹,想了想:“我想去那座海岛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机缘。”

黑衣人的遗留物中有一张附近海域的海图,上面标明了几座岛屿,郑南的毒其实并不难解,只不过之前因为在阴泽中阴气过重,一回到灵气充沛的地方,已经缓和了不少。

余衍皱了皱眉:“师弟精疲力尽,先休整一下,再做打算。”

胡溪也点头:“我需要恢复伤势,就不随师兄去了。”

令狐桐看向梁薮:“你呢?”

梁薮也道:“我跟郑师兄一起去海岛。左右无事,不如去看看。”

五人相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选择。虽然在秘境中经历了生死,但终究要各奔东西。

“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余衍说道,“以后有机会,再在宗门相聚。”

“嗯,你们在回宗门要多加小心。” 郑南叮嘱道。

“你们也是,海岛未知,万事小心。”令狐桐说道。

五人简单告别后,余衍、胡溪、令狐桐遁光一闪,光芒闪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郑南和梁薮看着通往海岛的方向,深吸一口气,遁光一闪,也消失了。海岛再次恢复了寂静,似乎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而在阴则的荒原地底深处。

腐土下缩回的青鳞巨爪,现出一道黑影。

……

赤海波涛卷着咸腥水汽扑面而来时,胡溪终于支撑不住,一口瘀血呛出喉头,整个人从飞剑上晃了晃便往下栽。

“稳住!”令狐桐素手急翻,九连环中唯一尚存灵光的“定魂环”疾射而出,勉强托住他后背。金环表面裂痕如同蛛网,灵光微弱如风中残烛。

余衍一把扣住胡溪脉门,灵力探入便皱紧了眉。海上奔波近一月,风雨颠簸加上此前秘境中的魔音侵魂和蛇毒残余,胡溪丹田内那枚金丹已布满细密裂痕,灵力溃散如沙。“不能再飞了,”余衍声音沉得像浸透了海水,“前面就是栖霞城,先在此地休养一阵!”

“如此也好。”令狐桐指着前方那座被霞光笼罩的城池,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原本半个多月就能抵达的路程,硬生生拖了近一个月。令狐桐在飞行中时不时为胡溪输送些灵力,此刻也显得有些萎靡。

三人加快速度,朝着栖霞城飞去。越靠近城池,景色越发迷人。

霞光是从西面云海中泼出来的。

栖霞城背靠观霞峰,山峰常年被云雾缭绕,每当清晨,阳光穿过云层,洒在山峰上,整座山峰便会被染成一片绚烂的色彩,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紫的像梦幻,无数道霞光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峰顶常年笼罩在绛紫与金红交织的流云雾霭中。夕阳沉坠之时,峰顶积云被点燃,泼天的赤霞顺着陡峭山脊奔流而下,流过层层叠叠的白墙黛瓦,淌过蜿蜒的玉带河,最终将半座城池染成一片流动的血色火海。

“栖霞”之名,绝非虚妄。

城内的建筑依山而建,错落有致,白墙黛瓦在霞光的映衬下,透着一股古朴而典雅的韵味。街道两旁种植着许多不知名的树木,枝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微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难怪叫栖霞城,这风景真是名不虚传。”胡溪靠在令狐桐身上,望着眼前的美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三人租住的精舍小院就嵌在山腰一片紫竹林里。

推开窗棂,满目是蒸腾流转的赤金烟霞,玉带河在崖下轰鸣,水汽混着山中特有的清冽灵气卷入院中。

胡溪盘膝坐在霞光最盛的露台上,苍白的面容被映出几分暖色,缓缓修复着丹田裂纹。

令狐桐对着案上一支青玉瓶出神,瓶中插着一支灵气黯淡的枯枝,枯枝载种在凝结金属性的紫晶之中,待凝结的结晶便是修复九连环的材料。

余衍静坐厢房内,周身灵力流转最速。他伤势最轻,半月前已恢复七成。窗外暮色如沸,每日除了修炼,便是在城内闲逛。

这日,余衍闲逛到城内的镇守府附近,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镇守府内传来一阵争吵声。他好奇心起,悄悄靠近,躲在一棵大树后,向里面望去。

只见镇守府的院子里,站着两个修士。一个穿着镇海宫的服饰,面色倨傲,双手抱胸,眼神轻蔑地看着对面的人。另一个则穿着朴素的服饰,身材瘦弱,脸色涨红,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储物袋,嘴唇微微颤抖。

“我说张道友,你这就没意思了吧?”镇海宫修士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不过是多收三成供奉,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你们碧水岛在栖霞城立足,难道不该多交点供奉?”

张使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沉声道:“李执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碧水岛每年按时缴纳供奉,从未拖欠。今年宗门本就收成不好,弟子们的修炼资源都快跟不上了,这突然多收三成,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负担不起?”李执事挑眉,向前走了两步,逼近张使者,“你们负担不起,难道我们镇海宫就容易?告诉你,这是上面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要么乖乖交上来,要么就等着被逐出栖霞城!”

张使者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碧水岛只是个小宗门,根本无法与镇海宫抗衡。他咬了咬牙,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李执事,还请你通融一下。我们真的有难处,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一定补上,行吗?”

“通融?” 李执事冷笑,“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少废话,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抢张使者手里的储物袋。

张使者猛地后退一步,将储物袋护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李执事,你别太过分了!这供奉我们可以交,但这多出来的三成,我们绝不同意!大不了我们碧水岛离开栖霞城,也绝不受这份屈辱!”

“好啊,有骨气!” 李执事拍了拍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阴冷,“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逼你。不过,你们要是离开了栖霞城,以后在这一带可就很难立足了,你自己想清楚!”

张姓修士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李执事说的是实话,离开了栖霞城这个庇护所,碧水岛很可能会被其他势力吞并。但他又实在不甘心,凭什么镇海宫说加供奉就加供奉,完全不顾及他们这些附属宗门的死活?

余衍在树后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起。他听着两人的对话,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心中暗道,莫不是宗门出事了。

镇海宫对下属的宗门并不苛刻,莫不是此人擅作主张,贪墨多出来的不成。

就在这时,张姓修士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看着李执事,缓缓说道:“李执事,这多收三成供奉的事,我需要回去和宗门长老商量一下,还请你给我们几天时间。”

李执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最多三天,三天后要是交不上来,后果自负!”

张姓修士点了点头,深深看了李执事一眼,转身离开了镇守府。

余衍看着张使者落寞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这是他在荒园里得到的,能增强火焰威力。他想了想,朝着张使者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道友,请留步。”余衍喊道。

张姓修士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是一个陌生的修士,有些疑惑地问道:“阁下是?”

“在下余衍,是镇海宫的修士。”余衍说道,“刚才在镇守府外,听到到了你们的争执。”

张姓修士听到镇海宫三字,脸色微微一变,警惕地看着余衍:“阁下有什么事吗?”

余衍笑了笑,说道:“道友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镇海宫为何突然要多收三成供奉?”

张姓修士修士眉头一皱,不悦的回道:“上宗之事,其实我可以随意置喙的,道友自说是上宗修士,不如亲自去问吧。”说罢头也不回的甩袖而去。

余衍躬身一礼。

正打算回客栈的时候,屋内又争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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