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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初纯不再多言,她只是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微微歪着头,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等待着舞台中央主角的最终抉择。她那墨灰色的眼眸中,没有了之前的急切、蛊惑或愤怒,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她看着宇智波斑悬浮在空中,周身那恐怖的气息如同潮水般起伏不定。轮回眼中的光芒明灭闪烁,仿佛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斗争。

是承认这彻头彻尾的失败与欺骗,动用轮回天生之术,以一种近乎自我否定的方式结束这场由他掀起、却为他人做嫁衣的战争?这对于骄傲了一生的宇智波斑而言,无异于最极致的羞辱。

还是……将错就错?既然世界本就如此丑陋,既然自己已然沦为笑柄,那不如就用这被欺骗得来的力量,执行到底,拉着一切陪葬,至少……能保住最后一点属于宇智波斑的、疯狂的尊严?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战场上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漩涡鸣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宇智波佐助的轮回眼死死锁定着宇智波斑,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千手柱间(秽土)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终于——

在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宇智波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双手。

他没有看向任何人,那双轮回眼仿佛穿透了虚空,看到了某些无人能理解的东西。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复杂、混合了无尽嘲讽、释然与某种决绝的弧度。

紧接着,庞大到令人战栗的查克拉开始在他双手间凝聚,散发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那是……轮回天生的光芒!

宇智波斑,在知晓了一切真相,在信仰彻底崩塌之后,最终……

选择了动用轮回天生之术!

他选择了终结这场荒诞的战争,选择了……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来为这纠缠了千年的因果,画上句号!

“斑……” 千手柱间(秽土)喃喃道,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宇智波初纯看着那璀璨的、代表着生命与救赎的光芒从宇智波斑手中绽放,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意味不明的笑容。

(呵……果然如此吗……)

(斑哥,你的骄傲……终究还是不允许你……完全沦为他人剧本里的小丑啊……)

她依旧抱着胸,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光芒逐渐笼罩战场,看着秽土转生者们身体开始散发出莹白的光点,看着宇智波斑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变得模糊……

她的选择,她的搅局,最终,将这个世界引向了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终点。

随着轮回天生之术那温暖而庞大的生命能量席卷战场,无数在战争中牺牲的忍者灵魂得以安息,秽土转生的身躯也化作莹白的光点,缓缓升空,回归净土。

而作为施术者的宇智波斑,在耗尽了体内庞大的十尾查克拉和生命力后,那如同神魔般的身影迅速消散、褪去,最终变回了那个黑发黑眼、身着残破红色盔甲的、正常的宇智波斑。

他踉跄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会倒下。

就在这时,宇智波初纯动了。

她一个箭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稳稳地扶住了宇智波斑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的动作自然无比,仿佛这本就是她该做的事情。

宇智波斑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女人,那双恢复了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疲惫、空洞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但他并没有推开她。

宇智波初纯支撑着宇智波斑,然后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直接锁定了站在不远处的宇智波佐助。她的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甚至有点颐指气使的味道,扬声喊道:

“喂!那边那个宇智波佐助!”

“你们宇智波一族的族地呢?!在哪个方向?!”

“赶紧带路!没看见你家族长现在需要休息吗?!”

她这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宇智波斑依旧是宇智波的族长,而佐助作为族人有义务安排一切。完全无视了宇智波一族早已覆灭、宇智波斑更是木叶叛忍的事实。

宇智波佐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荒谬的要求弄得一愣,眉头紧紧皱起。

他看着那个被宇智波初纯搀扶着、气息奄奄却依旧带着某种顽固威严的宇智波斑,再看着那个自来熟、行为诡谲却似乎与斑关系匪浅的女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而另一边,刚刚也因为轮回天生之术而恢复了肉身或者说脱离了控制的宇智波带土,正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看着那个曾经如同信仰般强大、指引他堕入黑暗的宇智波斑,此刻如此虚弱地被一个陌生女人搀扶。

他看着那个女人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宇智波佐助。

他看着宇智波斑……竟然没有反驳,甚至隐隐依靠着那个女人的支撑。

带土面具下的脸上充满了茫然和一种巨大的失落。他为之付出一切、憎恨一切、想要颠覆一切的月之眼计划,原来只是个骗局。他视为目标和灯塔的宇智波斑,最终却选择了这样的结局。而现在,斑的身边,似乎出现了另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宇智波?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斑……你……)

带土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所有的执念和存在意义,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可笑和空洞。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佐助那皱紧眉头、沉默以对的样子,脸上故意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还带着点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的做作感,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哦——!!!”

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佐助,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故意和记仇,显然还惦记着刚才那一拳,

“忘了~你们宇智波已经被灭九族了哈~”

(故意用了灭九族这种夸张又带着讽刺的说法)

“族地什么的,估计早就充公或者长满杂草了吧?”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像一根刺,精准地扎在了宇智波佐助和在场所有知晓宇智波灭族事件的人心上。佐助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冰冷。

但宇智波初纯根本不在意他的反应。她立刻转过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另一边正因为信仰崩塌而失魂落魄的宇智波带土。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带土魂不守舍的样子,眉头一挑,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使唤下属的口吻:

“喂!那边那个……宇智波带土是吧?”

“我记得你,之前不是用斑哥的名头和身份,在雨之国那边搞了个什么晓组织,还管理着那里吗?”

她指了指自己搀扶着的、气息微弱的宇智波斑,

“现在斑哥需要个安静的地方休养。”

“你,赶紧带路!去雨之国你那个据点!”

“别愣着了!动作快点!”

她这理直气壮、反客为主的架势,仿佛她才是那个发号施令的首领,而宇智波带土只是她手下一个办事不力的马仔。

宇智波带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得又是一懵。他看着宇智波初纯,又看看她搀扶着的、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的宇智波斑,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怎么知道雨之国和晓?)

(她凭什么命令我?)

(斑……他默认了吗?)

巨大的信息冲击和现状的剧变,让带土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理清头绪。但在宇智波初纯那不容置疑的、带着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以及内心深处对宇智波斑残存的、复杂的敬畏,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僵硬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

他嘶哑着声音,转身,有些踉跄地在前面带路。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可以用神威。

宇智波初纯满意地“嗯”了一声,搀扶着宇智波斑,毫不客气地跟了上去,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留下身后一众目瞪口呆的木叶忍者。

漩涡鸣人挠了挠头:“诶?他们就……这么走了?”

春野樱也是一脸茫然:“那个初纯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智波佐助站在原地,看着宇智波初纯扶着宇智波斑,示意带土带路准备离开。

他的眼神复杂,依旧保持着警惕,但之前的剑拔弩张已然消散。

就在这时,宇智波初纯忽然回过头来。她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算计、愤怒或强势,反而挂上了一种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感慨,甚至隐隐有一丝可怜意味的古怪笑容。

她看着宇智波佐助,歪了歪头,语气轻快却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在看待一个即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无人理解之路的……倒霉后辈?

“行了,别绷着脸了。”

她摆了摆手,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打发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回你的……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去吧。”

她特意加重了自己选择这几个字,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你?以后爱咋咋地吧。”

她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我懒得再操心的表情,

“我算是看出来了,管你?纯属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你这个后辈,主意太正,打人还疼。”

最后,她盯着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顿,清晰地念出他的名字,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混合着嘲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祝福:

“宇!智!波!佐!助!”

“祝贺你啊——”

她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祝你……立马成功!”

这句祝贺和成功,听起来无比真诚,可结合她之前的态度和那古怪的表情,总让人觉得背后藏着无尽的潜台词——像是在说祝你在这条作死的路上走得顺利,祝你早日体会到现实的毒打,祝你成功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

说完,她不再停留,干脆利落地转过身,扶着宇智波斑,跟着一脸复杂的带土,朝着雨之国的方向走去。

那背影,潇洒又带着点事不关己的漠然,仿佛真的将宇智波佐助这个“不听话的后辈”彻底抛在了脑后。

宇智波佐助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听着那番意味不明的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峻。

(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眼前的战场和……他刚刚选择的,那条属于自己的,注定不会平坦的道路上。

雨之国,某处隐秘的据点内。

环境依旧带着这个国家特有的潮湿与阴郁,空气中弥漫着经年不散的淡淡雨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与压抑。这是长期被“晓”组织掌控、经历无数隐秘斗争所留下的痕迹。

宇智波初纯将宇智波斑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一张还算干净整洁的床铺上,动作轻柔地为他盖好了被子。看着斑那张褪去了所有凌厉与偏执、只剩下疲惫与苍白的脸,她墨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斑哥……在那个世界,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尖拂开他额前几缕被汗水粘住的黑发,动作带着一种与之前战场上的癫狂、狡黠截然不同的温柔。

然后,她俯下身,凑到宇智波斑的耳边,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带着小女孩对兄长般的依赖和撒娇的口吻,与刚才对佐助的冷嘲热讽判若两人:

“斑哥~”

“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别想。”

“我现在出去看看雨之国的情况……”

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语气里带着点嫌弃和理所当然,

“这里死气沉沉的,环境太差了,一点都不适合养病。”

“我得去把它改变一下,弄得舒服点。”

她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软糯:

“你放心吧……”

“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等你醒了,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说完,她直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沉睡闭目休养的宇智波斑,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决心与某种奇异温柔的笑容。

然后,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出了房间。当她踏出房门,面对外面那片灰暗、压抑的雨之国景象时,她脸上的温柔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带着掌控欲的精明光芒。

(好了……)

(接下来,就是我的舞台了。)

(先把这鬼地方弄得亮堂点再说!)

她甩了甩袖子,如同一位即将巡视自己新领地的女王,朝着雨幕深处走去。

第二天早上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伴随着细微的蝶翼振翅声出现在房间内。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着点邀功似的笑容,走到闭目养神的宇智波斑身边。

“斑哥,”

她放轻了声音,将食盒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我给你带了饭盒,都是按你口味准备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打开食盒盖子,里面是几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甚至隐约能看出是战国时期宇智波族内风味的菜肴。

摆放好碗筷,她直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变得轻快而充满干劲:

“你慢慢吃,我马上去把雨之国这地方改建一下!”

她环顾了一下这处虽然整洁但风格冷硬、明显带着晓组织审美的居所,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这地方死气沉沉的,配不上斑哥你住。”

“得好好改造改造,弄得更舒适、更符合我们宇智波的格调才行!”

说完,她也不等宇智波斑回应,风风火火地就转身往外走,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实施她的雨之国改造计划了。

宇智波斑缓缓睁开眼,瞥了一眼食盒里精致的菜色,又看向初纯风风火火往外冲的背影。

“站住。”

他低沉的声音让整个房间的空气微微一滞。

“雨之国不是你的玩具。”

宇智波初纯直接化为幻蝴影消失不见

雨之国据点内,宇智波初纯处理完一些琐事以她那种独特的方式改善了一下环境,正悠闲地抱着双臂,倚在窗边,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阴雨。

宇智波带土沉默地站在房间的阴影处,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依旧沉浸在计划破灭、信仰崩塌的余波中。

宇智波初纯的目光从窗外的雨幕收回,落在了带土身上。她脸上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带着狡黠和灵动的笑容,仿佛只是随口问起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近况。

“喂,带土~”

她语气轻快,带着点漫不经心,

“那个宇智波佐助……后来怎么样了?”

她歪了歪头,眼神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补充了一句,

“就是我祝贺他马上成功的那个。”

她特意强调了“祝贺”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戏谑,显然还对那一拳和佐助最终的选择“耿耿于怀”。

宇智波带土被她突然的问话从麻木中惊醒,他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复杂地看了宇智波初纯一眼。对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行为诡异、却又似乎与斑大人关系匪浅的女人,他心情十分复杂。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还是用那嘶哑的声音,简略地回答道:

“他……离开了木叶。”

“开始了他的赎罪之旅。”

“具体……不清楚。”

带土的话语简短而干涩,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也透露出他之后并未过多关注佐助的动向。

宇智波初纯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哼道:

“就这?”

“赎罪?赎个屁的罪!”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指着自己早已恢复光滑、但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一拳力道的脸颊,

“我苦口婆心跟他说了那么多,结果呢?他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一拳!”

“现在倒好,跑去玩什么自我流放、暗中守护的戏码?”

她气得直撇嘴,

“我看他脑瓜子就是被驴踢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高效!”

“有现成的力量和捷径 我提供的统一方案,不要,非要去走那条又绕又累、还未必讨好的破路!”

“简直是……不可理喻!”

她发泄似的抱怨了一通,最后像是彻底对宇智波佐助这个人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什么烦人的苍蝇:

“算了算了,不提那个死心眼的笨蛋了!”

“爱咋咋地吧,反正以后别再来碍我的眼就行!”

她扭过头,不再看带土,自顾自地生着闷气,显然对宇智波佐助选择的这条赎罪之路充满了鄙夷和不理解。在她看来,有力量不去掌控,有捷径不去走,非要自我折磨,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而宇智波带土,则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是那阴影中的身影,似乎比之前更加孤寂了几分。在这个由宇智波初纯主导的、充满了不确定性的新环境中,他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找不到自身位置的幽灵。

宇智波初纯正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阴影中那个如同失去所有支撑、散发着浓重颓丧气息的宇智波带土。

她脸上的狡黠笑容微微收敛,歪着头打量了他片刻。

然后,她忽然迈开脚步,径直走到了带土面前。

在带土有些茫然和戒备的注视下,宇智波初纯出乎意料地伸出了手,非常自然地、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地,轻轻摸了摸他那头因为有伤疤脸和有些凌乱的黑发。

她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熟稔,仿佛一个长辈在安慰闹别扭的小辈。

“带土啊……”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少了几分平时的跳脱,多了几分认真的感慨,

“这些年……辛苦你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带土心中那扇紧闭的、充满了痛苦、欺骗和孤独的大门。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宇智波初纯收回手,双手抱回胸前,下巴微抬,看着这间依旧显得阴郁沉闷的屋子,语气变得笃定而充满自信:

“不过你放心,这里以后……”

“我会改变的。”

“肯定会比现在好上一百倍!”

她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落回带土身上,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嫌弃,用手指虚点了他一下:

“所以,你不要再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了!”

“整天耷拉着脑袋,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一样……”

她撇了撇嘴,抛出了一个精准打击的对比,

“你这样,跟那个整天沉浸在回忆里、把自己关在慰灵碑前的卡卡西……有什么区别?”

卡卡西这个名字,像一根针,再次刺痛了带土。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但宇智波初纯并没有继续戳他伤疤,而是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怀的语气说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给我好好休息一下!”

她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走什么不好的东西,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先放一放。”

“相信我——”

她看着带土那双依旧有些失神的眼睛,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说完,她不再给带土反应的时间,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去休息。

宇智波带土僵在原地,表情变幻不定。被她摸过的头顶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奇异的触感,她那番混合着理解、嫌弃、命令和……一丝微弱希望的话语,在他混乱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辛苦……了吗?)

(改变……?)

(明天……会更好?)

这些词语,对他而言,已经太过陌生。但在眼前这个神秘、强大又古怪的女人那不容置疑的态度下,他几乎是本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默默地转身,朝着据点内另一个房间走去。

或许……他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

宇智波初纯听着身后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微微勾起。

(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算了,谁让我是……嗯,长辈呢?)

她摇了摇头,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的雨之国,眼中闪烁着规划与征服的光芒。这片土地,和这里的问题儿童们,看来都需要她来好好整顿一番了。

宇智波初纯站在据点的高处,望着窗外那片被阴雨、贫穷和长期压抑笼罩的雨之国。她那双墨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妖异瑰丽的万花筒图案——罂花珠——骤然浮现!

“这样死气沉沉的地方,怎么配让斑哥休养?”

她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罂花珠·万象革新!”

伴随着她清冷的喝声,庞大的瞳力混合着查克拉,如同无形的浪潮般以她为中心,向着整个雨之国扩散开来!这不是破坏,而是……覆盖与重塑!

在她的万花筒力量影响下,雨之国的景象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堪称神迹的变化——

连绵的阴雨并未停止,但天空中却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滤光,让光线变得柔和而明亮,不再令人感到压抑。

破败的建筑如同被无形之手修复、改造,逐渐呈现出宇智波一族特有的、融合了优雅与力量的建筑风格,黑瓦白墙,勾玉纹饰若隐若现。

泥泞肮脏的街道被平整干净的青石板路取代,道路两旁甚至开始生长出只有在宇智波族地才能见到的、散发着莹莹微光的夜光植物。

空气中弥漫的潮湿、血腥和压抑感,被一种淡淡的、如同初雪后森林般的清冷梅香所取代——那是她记忆中宇智波族地特有的气息。

甚至连居民脸上那长期饱受战乱和压迫而形成的麻木与恐惧,都在瞳力的无形影响下,渐渐舒缓,眼神中多了一丝茫然,却又带着一丝对新环境的本能适应。

她正在强行将雨之国的环境,朝着她记忆深处那个繁华、强大、充满宇智波特色的宇智波村进行覆盖和改造!

这手段堪称霸道,近乎于修改现实!

然而,进行如此大规模的环境改造和政治体系的重构,必然也会按照宇智波的模式来重新制定规则,仅仅依靠瞳力是远远不够的。维持运转、改善民生、建立新的秩序……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

钱!大量的钱!

宇智波初纯停下了瞳术的施展,看着已经初具宇智波风貌的雨之国,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问题,轻轻一拍手:

“对了!这么大的工程,需要出大笔钱啊!”

她脸上没有丝毫为难的神色,反而露出一个幸好我早有准备的狡黠笑容。她伸手探入自己宽大的袖袍,摸索了一下,然后,取出了一个看起来极其古老、边缘甚至有些磨损的、用特殊材质制成的卷轴。

卷轴的样式古老而神秘,上面绘制着早已失传的封印符文。

“这可是我去世前,特意留下来的遗产呢……”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松地解开了卷轴上的封印。

(指她在原世界死亡时)

随着封印的解除,卷轴自动展开,里面并没有记载任何忍术或秘辛,而是……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起爆符?!

不,仔细看,那并非是起爆符,

而是一种样式相似、却散发着浓郁空间波动和金光闪闪能量的特殊货币符!

这些货币符每一张都蕴含着庞大的、近乎实质化的财富能量,而且仿佛无穷无尽,随着她的心意,正源源不断地从卷轴中涌现出来!

“还好我当年闲着没事,就用万花筒的能力,把宇智波和千手……嗯,还有路上赚来的大部分财富,都封印压缩到这里面了。”

她掂量着手中这卷仿佛连接着某个无限金库的卷轴,脸上露出了财大气粗的笑容,

“看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有了这几乎用不完的巨额财富作为后盾,宇智波初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她一手握着钱袋子,一边再次开启万花筒,更加卖力地开始对整个雨之国进行她理想中的宇智波化改造。

(钱不是问题!)

(那么,接下来……就是按照我的想法,把这里打造成一个配得上斑哥,也让我满意的……新·宇智波据点了!)

宇智波斑本就睡得极不安稳,意识在无尽的疲惫与破碎的梦境中沉浮。

外界那不同寻常的、并非战斗却依旧庞大的查克拉波动,以及环境中某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变化,终于将他从浅眠中惊醒。

他皱着眉,支撑着依旧虚弱的身体,缓缓起身,走出了暂时栖身的房间。

然而,当他踏出房门,看清外界景象的瞬间,即便是以宇智波斑的见多识广和心性坚韧,也不由得瞳孔骤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惊呆的表情!

映入他眼帘的,哪里还是那个阴雨连绵、破败压抑的雨之国?!

天空虽然依旧有些阴沉,却不再有冰冷的雨水落下,反而透出一种被柔和光线过滤后的明亮。曾经泥泞肮脏的街道,变成了干净平整的青石板路,道路两旁甚至生长着散发着微光的奇异植物。

最让他震惊的是,周围的建筑风格!那黑瓦白墙,那若隐若现的勾玉纹饰,那错落有致的庭院布局……这分明就是他记忆深处,宇智波族鼎盛时期,族地的模样!甚至比记忆中的更加精致、更加……充满一种活力和优雅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雨腥和血腥,而是一种淡淡的、清冷的,如同雪后初霁的梅花冷香——这是宇智波一族高层区域特有的熏香味道!

(这是……幻术?)

(不……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改变!)

(那个女人……她到底做了什么?!)

就在宇智波斑站在门口,被眼前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所震撼时,另一个房间的门也被推开。

宇智波带土同样被外界的异常所惊动,走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

“雨……停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在雨之国,连绵的阴雨几乎是永恒的基调,此刻竟然看到了久违的、虽然不算灿烂却足够清晰的天空!

这简直比看到宇智波斑复活还要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紧接着,他也看到了周围那完全陌生的、充满了宇智波风情的环境改造。

(这……这是……)

(宇智波族地的样子?!)

(那个女人……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带土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宇智波初纯的手段。

改变天气?大规模环境改造?甚至……重现宇智波族地?

这已经超出了他对忍术和瞳力的认知范畴!

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这两个曾经搅动忍界风云的男人,此刻却如同两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站在新·雨之国,或许该叫新·宇智波町?

的街道上,望着这恍如隔世般的景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巨大的认知冲击之中。

宇智波初纯正站在一处刚刚改造完毕的宇智波风格高塔上,满意地俯瞰着自己的杰作,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了站在下方街道上、一脸惊呆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幻影蝶群,骤然消失在高塔顶端。下一秒,无数绚烂的光影蝴蝶在宇智波斑面前汇聚,重新凝实成她的身影。

“斑哥~带土~早上好啊!”

她笑吟吟地打招呼,语气轻快,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注意到宇智波斑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微蹙的眉头,立刻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 但眼神里分明藏着点小得意,

“哎呀,是不是有点吵,把你给吵醒了?不好意思哈,动静可能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她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行动上却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兴致勃勃地开始介绍起自己的规划:

“斑哥你看,这里以后就不叫雨之国那么土的名字了!”

她小手一挥,指向周围这片已然大变样的土地,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宣布,

“以后这里,就叫宇智波村!”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指向火之国的方向,撇了撇嘴:

“嗯……那边那个,叫木叶。”

她又转回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我更大方的表情,

“我这边嘛,就不跟它争那个村字了,显得小气。”

她双手叉腰,挺起胸膛,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又带着点狡黠的灿烂笑容,大声宣布:

“干脆点!我这边,以后就叫——”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一字一顿,充满了宣告世界的意味:

“宇!智!波!国!”

“木叶?哼,不过是个小小村子罢了!”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对比和优越感,

“哈哈哈!我这边可是直接就是一个国哦!付到了付到了赚大了赚大了!”

她这异想天开的改名,以及将木叶贬低为小村子,自称宇智波国的嚣张言论,配合上她那一脸快夸我聪明的狡黠笑容,让站在她对面的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再次陷入了沉默。

宇智波斑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仿佛将建立一国说得如同过家家一般简单的女人,再感受着周围这被强行改造成宇智波风格的环境……

他那双恢复黑色的眼眸中,复杂的光芒剧烈地闪烁着。

(宇智波……国?)

(这个女人……她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而宇智波带土,则已经完全跟不上宇智波初纯的思维跳跃了。

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的行事风格,比无限月读还要让人难以理解。

宇智波初纯那副兴高采烈规划宇智波国的表情,在提到宇智波佐助时,瞬间晴转多云。她收敛了笑容,脸上明显浮起一丝不服气,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宇智波斑。

她显然还对佐助那一拳以及他最终的选择耿耿于怀。

“斑哥,”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爽和寻求认同的意味,“那个宇智波佐助……他选的那条什么自己的路……”

她撇了撇嘴,语气充满了质疑和不屑:

“你怎么看?”

“放着现成的、强大的宇智波力量不去依靠,非要搞什么特立独行……”

“说什么赎罪,说什么自己的路……”

“我看他就是矫情!幼稚!不知天高地厚!”

“斑哥,你说是不是?”

她急切地看着宇智波斑,希望能从这位她心目中宇智波力量的顶峰、也曾走过极端道路的兄长这里,得到对佐助那种离经叛道选择的否定和批判。

毕竟,在她看来,宇智波的力量就该用于征服和掌控,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赎罪和独自旅行。

宇智波斑听着她这充满个人情绪的问话,那双深邃的黑眸缓缓转动,落在了她写满不忿的脸上。他并没有立刻回答。

经历了月之眼计划的破灭,信仰的崩塌,以及这匪夷所思的复活与环境剧变,

宇智波斑的心境早已与以往不同。

他沉默了片刻,就在宇智波初纯以为他会赞同自己时,他却用一种异常平静的、听不出喜怒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他的路……”

“是他自己的选择。”

“结果如何……”

“由他自己承担。”

没有评价,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只是一种近乎漠然的陈述,将选择与后果完全归于佐助自身。

这完全不是宇智波初纯想听到的答案!

她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气恼,几乎要跳脚:“斑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他那是……”

宇智波斑却不再理会她的抱怨,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这片被强行改造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宇智波国景象,只留给她一个深沉难测的背影。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样子,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能自己生着闷气,小声嘀咕着:“哼!等着瞧吧!我倒要看看他那条破路能走多远!”

显然,在如何评价宇智波佐助这个问题上,她并没能从斑这里得到想要的共鸣,这让她非常不爽,也更加坚定了要看好戏的决心。

宇智波带土站在一旁,听着宇智波初纯对佐助的抱怨,沉默许久。

他面具下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用那嘶哑的声音,问出了一个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疑问:

“你之前提到过的……”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仿佛在确认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宇智波须佐和宇智波智……”

“那两个孩子……”

“他们……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宇智波初纯对佐助的怨念氛围。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宇智波带土,脸上的不爽和咬牙切齿瞬间凝固,随即像是被戳中了某个隐秘的开关,眼神变得有些飘忽和……复杂。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带土探究的目光,转而望向窗外那片被她强行改造出的、宇智波国的虚假天空。

沉默了片刻,她才用一种略显生硬、带着点搪塞意味的语气回答道:

“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

“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见到他们。”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孩子在哪里,也没有说明任何具体情况,只是用一个模糊的安全和时机未到作为借口。

但这含糊其辞的回答,反而更加深了宇智波带土以及一旁看似不在意、实则也竖着耳朵的宇智波斑心中的疑虑。

(安全的地方?)

(时机未到?)

(这个女人……到底在隐瞒什么?)

(那两个孩子……真的存在吗?还是……)

宇智波初纯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她迅速收敛了脸上那一瞬间的异样,重新挂上了那副略带嚣张的笑容,强行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我们的宇智波国建设好!”

“带土,你别光站着,也来帮忙想想,哪里还需要改进?”

宇智波初纯正对着宇智波带土指手画脚地安排着宇智波国的建设任务,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话语一顿。她脸上那副兴致勃勃的表情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深意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事物的神色。

“啊,对了,”

她拍了拍手,用一种极其随意的、甩手掌柜般的语气对带土说道,“这里就先交给你管一下啦~我相信你的能力!”

(完全无视了带土可能根本不想管的心情)

“我还有点小事,必须先离开一步!”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如同阳光下即将消散的泡沫。下一秒,她的身体骤然分解成无数只闪烁着绚丽光彩的幻影蝴蝶,如同被惊扰的蝶群,呼啦一下四散开来,瞬间消失在了原地,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片地域,或许是某个小镇的街头,或许是某条荒僻的小径。

正在独自旅行、执行着他那“赎罪与监督”之路的宇智波佐助,似有所感,脚步微微一顿。

就在他停下的瞬间,他前方的空气中,无数绚烂的幻影蝴蝶凭空出现,如同被无形的画笔勾勒,迅速汇聚、凝结——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带着她那标志性的、混合着狡黠与恶意的笑容,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里。

她笑吟吟地,如同偶遇老朋友般,对着明显戒备起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的宇智波佐助,轻松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

“宇智波佐助。”

她依旧是那副青春永驻的容颜,双手抱胸,下巴微抬,用一种极其挑剔和嘲讽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衣着朴素、甚至显得有些落魄的宇智波佐助。

“哟~”

她拖长了语调,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能溢出来,

“这不是我们那个在战场上信念坚定,拳风凌厉的宇智波后辈吗?”

她特意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仿佛那一拳的触感还在。

“我说,宇智波佐助……”

她歪着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恨铁不成钢

“你脑瓜子当初是不是被驴踢了?!啊?”

“当初在战场上,对着我这张脸,那叫一个自信满满,挥拳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结果呢?”

她的目光扫过他简朴的行装,以及这处荒凉的环境,嘲讽之意更浓,

“你就混成这德行?一穷二白,跟个流浪忍者似的到处打零工?”

“这就是你选择的自己的路?”

她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早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我当时还不如省点口水,让你被黑绝骗到底算了!”

她双手一摊,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嫌弃表情:

“就这?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宇智波?”

“我可不认你这么穷酸的族人哦~”

“简直拉低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平均水准!”

宇智波佐助缓缓收起草薙剑,甚至没有回头看向那个用幻影蝶术突然出现的女人。他只是用那只唯一的手臂整理了一下忍具包,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说完了?”

他这才转过身,轮回眼淡漠地扫过宇智波初纯那张写满嘲讽的脸。

“我的路,不需要你来认可。”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佐助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嘲讽的表情收了起来,转而变成了一种纯粹的不解和好奇。

“啧,行吧行吧。”

她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消失。反而,她收敛了周身那咄咄逼人的气息,像个无声的幽灵一样,不远不近地跟在了宇智波佐助的身后。

她没有再出言讽刺,也没有试图干扰他。只是静静地跟着,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里带着探究,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调查线索,如何与那些阴沟里的老鼠周旋,如何在不引起大规模骚动的情况下,精准地拔除那些潜藏的威胁。

(这鬼道路……)

(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能改变什么?)

她心里充满了疑问,但这一次,她选择了用眼睛去看,而不是用言语去否定。

七天后

宇智波初纯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宇智波佐助瞬间绷紧的身体和那双骤然变得冰冷锐利的轮回眼。她非但没有被他的戒备吓到,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无趣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失望和挑衅。

她甚至故意上前一步,歪着头,上下打量着佐助那副严阵以待的模样,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奚落:

“就这?”

她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带着刺,

“你刚才在最终战场上,不是挺威风的吗?”

“那毫不犹豫给我一拳的气场……”

她指了指自己曾经挨揍、现在已经光洁如初的脸颊,眼神戏谑,

“哪去了?”

“怎么现在见到我,就跟只受惊的猫一样,只会炸毛了?”

“你的自己的路,就是让你变得这么……胆小了?”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极尽挖苦之能事,显然还在为之前那一拳和佐助最终没有选择她和斑哥而耿耿于怀,特意追过来找茬,想看看他落魄或者至少吃瘪的样子。

宇智波佐助听着她这充满挑衅的话语,眉头皱得更紧,周身的气息也越发冰冷。

但他并没有像在战场上那样立刻动手,只是用那双轮回眼死死地锁定着她,沉声问道:

“你跟踪我?”

“到底想干什么?”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笑容骤然变得邪恶而浓郁,仿佛终于撕下了那层玩世不恭的伪装,露出了内里最纯粹的恶意。

她迎着宇智波佐助冰冷警惕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一步,声音如同裹着蜜糖的毒药,清晰地、一字一顿地砸向他:

“因为啊……”

她的眼中闪烁着近乎愉悦的残忍光芒,

“我要亲眼看着你——”

“看着你亲手选择的这条自己的路……”

“一步一步,走完它!”

她刻意加重了走完它三个字,仿佛那是一条布满荆棘、通往绝望的不归路。

最后,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充满恶意的笑容,吐出了最诛心的话语:

“我要看着你……”

“在这条你自以为是的道路上……”

“挣扎,迷茫,孤独……”

“然后——”

“慢慢地,慢慢地……”

“老!死!”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记仇或看不惯了,而是一种极其扭曲的、近乎诅咒般的关注。她不要他立刻死去,那太便宜他了。

她要的是漫长的、持续的观察,看着他在这条他坚持的道路上耗尽一生,最终在孤独和时间的消磨中走向终结,以此来满足她某种报复性的、病态的心理。

这恶意是如此赤裸,如此持久,让即便是经历过无数黑暗的宇智波佐助,心头也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

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笑容邪恶的女人,终于彻底明白,她之前的祝贺和现在的出现,根本不是偶然。她是真的打算,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在阴影中缠绕他一生,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宇智波佐助的轮回眼中,寒意更盛,但他握紧的拳头,却缓缓松开了。

(看着吗……)

(那就……看着吧。)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不再理会宇智波初纯那令人不适的恶意,转身,继续朝着自己既定的方向走去。

而宇智波初纯,则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挂着那邪恶的微笑,如同一个附着在命运之上的幽灵,目送着他的背影,仿佛真的要将这个赌注,看到生命的终点。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佐助转身欲走的背影,脸上那邪恶的笑容并未收敛,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语气轻佻地再次开口,如同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

“喂——”

“别急着走啊。”

“说起来……”

她歪着头,故作好奇状,眼神里却满是戏谑,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赎罪之旅?”

她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以为然,

“总得有点具体营生吧?”

“难不成是靠给人打零工,或者……接受木叶那点可怜的接济过活?”

“啧啧,这可配不上你自己选择的路啊,宇智波佐助。”

她这话语,看似随口一问,实则充满了讽刺和贬低,试图窥探他如今的处境,并随时准备抓住任何一点落魄的迹象加以嘲笑。

宇智波佐助的脚步因她这句充满讥讽的问话而再次停顿。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用那双冰冷的轮回眼余光扫向她,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与你无关。”

言简意赅,拒人于千里之外。

宇智波初纯对他的冷漠反应丝毫不意外,反而像是早有预料,脸上的恶意笑容更加灿烂。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踱步到他身侧,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目光如同评估一件商品般上下扫视。

“哦~与我无关?”

她学着他的语气,拖长了调子,充满了戏弄的意味,“看来是没什么像样的工作,不好意思说出口咯?”

她停下脚步,站在他面前,歪着头,露出一个极其欠揍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该不会……”

“真的沦落到在哪个小酒馆刷盘子?”

“或者……靠着这张脸,在哪个贵族夫人那里讨点赏钱?”

她说着,还故意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他那张俊美却冷硬的脸庞。

字字句句,都往最不堪的方向揣测,极尽侮辱之能事,试图激怒他,或者至少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窘迫或怒意。

宇智波初纯嘴上说着最挑衅的话,身体却诚实地微微后仰,脚步不着痕迹地后撤了半步,那双墨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警惕,紧紧盯着宇智波佐助的手和肩膀,显然是防着他再像战场上那样,猝不及防给她来一拳。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维持着那副欠揍的、好奇宝宝的模样,甚至带着点不依不饶的撒娇语气,追问道:

“喂——”

“说说嘛~”

“到底在干嘛呀?”

“神神秘秘的……”

她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点,但眼底那抹等着抓他小辫子的恶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怕我知道?”

这姿态,活脱脱一个既想惹事又怕挨打、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麻烦精。

宇智波佐助看着她那副明明警惕却还要强装挑衅、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显然对这种无聊的纠缠感到厌烦。

“清理一些……过去的残余。”

他最终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还有,监督。”

他没有具体说明监督什么,但这显然与他选择的道路和赎罪有关。

说完,他不再给宇智波初纯任何继续追问或嘲讽的机会,直接转过身,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中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丝微弱的空间波动。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抱着胸,脸上的狡黠笑容慢慢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思的、带着玩味的表情。

(清理残余?监督?)

(哼,说得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听起来倒是比刷盘子有意思一点。)

她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生气,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种满足,或者说,确认了某些信息。她轻轻“哼”了一声,身影也再次化作漫天幻蝶,悄然消散。

正当宇智波佐助准备彻底离开这是非之地时,一道粉色的身影有些急切地从不远处追来——是春野樱。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佐助说,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决心。

然而,她还没能靠近佐助,眼前光影一闪,宇智波初纯就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精准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宇智波初纯双手抱胸,脸上挂着那种“我为你好”的、却让人莫名火大的狡黠笑容,对着一脸懵逼的春野樱开始了她的谆谆教诲:

“哎呀呀,这位粉头发的小姑娘~”

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夸张的惋惜,

“听姐姐一句劝,千万不要想不开,选择佐助这种男人哦!”

她伸出食指,煞有介事地晃了晃,

“他性格别扭,前途未卜,还一穷二白,跟着他只能喝西北风!”

她话锋一转,开始热情地推销起别人,

“我看那个金毛小子漩涡鸣人就挺不错的!阳光开朗,以后肯定能当火影,前途无量!”

“或者你们那个白毛老师卡卡西也行啊!虽然整天看小黄书有点不靠谱,但好歹是个精英,退休金应该不少!”

她拍了拍春野樱的肩膀,语气诚恳得令人发指,

“所以啊,为了你的幸福着想,佐助这边……”

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极其可疑的笑容,

“就交给我来照顾吧!”

“你呢,现在就乖乖回家,事业才是正事!”

春野樱被这一连串劈头盖脸、信息量巨大且逻辑清奇的劝告给彻底砸懵了,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啊?等、等等!初纯小姐你……”

但宇智波初纯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她话音未落,眼中万花筒光芒微闪,数个分裂体瞬间出现,不由分说地架起还没反应过来的春野樱,动作麻利地打包,然后“嗖”地一下,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木叶的方向远遁而去!

“等等!佐助——!!!”

春野樱的惊呼声远远传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

做完这一切,宇智波初纯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什么灰尘,然后转过身,对着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的宇智波佐助,理直气壮地说道:

“看什么看?”

“我这是在帮你积德!”

“别去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佐助那简单,至可以说朴素的衣着,撇了撇嘴,

“就你现在这一穷二白、朝不保夕的样子,拿什么养活人家?”

“老老实实走你的独木桥去吧!”

她这一番操作,行云流水,强买强卖,还自带一套歪理邪说,直接把潜在的干扰因素物理清除,并再次对佐助的经济状况和人生选择进行了无情打击。

宇智波佐助看着春野樱被强行送走的方向,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自作主张、还振振有词的女人,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他第一次觉得,宇智波初纯的“关注”,可能比他想象中还要麻烦和……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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