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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水户的院落宁静祥和,她正坐在廊下,专注地解析着一个复杂的封印术式卷轴。见弟弟逆流沉着一张脸大步走进来,她抬起头,温和地招呼道:

“逆流,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看这个节点,总觉得哪里有些滞涩……”

她话未说完,漩涡逆流便烦躁地打断了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垫子上,语气冲地将与宇智波初纯的交锋、宇智波斑提出的条件,以及自己刚才如何无视千手柱间的事情,如同倒豆子般全都说了出来。

漩涡水户起初还耐心听着,当听到宇智波初纯是被千手柱间亲自带入族地时,她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

而当听到弟弟竟然直接无视了千手柱间,径自离开时,她一直温和的性子终于绷不住了。

“逆流!”

漩涡水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怒意,“三年前柱间来漩涡一族商讨盟约时,你不是还很赞佩他的实力和气度吗?!这才几年不见,你如今竟敢如此不敬,直接无视千手一族族长了?!”

她看着一脸不忿、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弟弟,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语气急促地告诫道:

“你别看他表面上总是一副憨直、不拘小节的样子,实际上他能稳坐千手族长之位,平定乱世,与宇智波斑联手建立两独立村子……你以为他靠的只是强大的木遁吗?”

“他那是不显山不露水!内里的心思深沉得很,是个真正的白切黑!你当他真对你和我与宇智波的接触一无所知?他只是暂时按兵不动,在权衡,在观察!”

漩涡水户越说越觉得头疼,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语气沉重地点出最关键的危险:

“你想想,若是让他知道,你,漩涡一族的族长,在千手与漩涡已是姻亲同盟的背景下,竟然绕过他,私下里去寻求宇智波的力量和承诺……逆流,你觉得柱间他会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他表面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暗地里……他绝对有能力让你,让漩涡一族,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要单凭表象和一时情绪去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像他那样站在顶峰的人!”

漩涡水户的话如同冷水浇头,让原本只沉浸在愤怒和被刁难情绪中的漩涡逆流猛地一僵,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光顾着和宇智波初纯置气,想着如何应对宇智波的苛刻条件,却险些忽略了身边最庞大、也最不容触犯的势力——千手柱间,以及他背后所代表的千手一族的态度。

漩涡水户的院落里

漩涡逆流强忍着不服,对姐姐嘟囔:“千手一族,除了怪力、打不死的身体和庞大的查克拉,还有什么?除了能对付宇智波,在未来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漩涡水户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太天真了。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吗?如果不是宇智波初纯和千手柱间有那七年的感情牵绊,她本可以把柱间玩弄于股掌之间。可后来,她为什么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千手柱间?”

水户压低了声音,凑到弟弟耳边:“因为……在战场上,千手扉间本可用飞雷神斩斩杀宇智波泉奈,是初纯开启了万花筒另一种能力——分裂,才险险救下。你猜怎么着?千手柱间竟顺势借刀杀人!他误解着扉间,让千手扉间制造的间隙,对初纯的腹部轰出了致命一拳……那是真正要取她性命的死手!”

“在他向宇智波斑祈求结盟、联手建村的同时,他却对奄奄一息的初纯说:而你……像一盘沙。我想握住你,却怎么也握不住。”

“盟约被拒后,初纯本已死去。我听说她的内脏,尤其是肝脏和肠胃……被那股力量震得四分五裂,几乎移位……就像被人强行塞进整肠丸,然后又猛地搅碎了一样……”

“但靠着万花筒另一种能力蛹成蝶,她以17岁的模样复活归来。再次战场上相见,千手柱间对她说:因为之前……我已经做好我会成为你恨之入骨的仇敌的觉悟——而你会活着,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

水户紧紧盯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逆流,这话,千手柱间可不是开玩笑的。”

“就是这句话,吓得宇智波初纯在战场上当场与他绝交。后来,在两个村子独立建村后,她几乎是白给了火之国下的大片地契,才终于从千手柱间的阴影下成功脱身。”

漩涡逆流听着姐姐的低声叙述,脸上的不服气渐渐被惊愕和一丝寒意取代。他从未想过,那个总是笑得爽朗、看起来甚至有些憨直的千手柱间,竟然还有这样……狠绝的一面。

战场上的借刀杀人,对曾是恋人的宇智波初纯毫不留情地下死手,那句冰冷刺骨的

“你像是一盘沙”,

以及后来那句带着诅咒意味的

“你会活着,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

这每一桩、每一件,都彻底颠覆了他对千手柱间的认知。这哪里是什么老好人?这分明是一个爱憎极端、手段果决、一旦触及底线便会展现出雷霆万钧之力的可怕存在。

漩涡逆流最终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悸。

“……内脏……几乎破碎移位……”

他喃喃重复着这可怕的描述,想象着那看似温和憨厚的千手柱间,竟能对着曾有过深厚感情的宇智波初纯,借自己弟弟之手毫不犹豫地轰出如此致命的一拳。

“他……”

漩涡逆流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当时……是真的想杀了她?”

漩涡水户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后怕:“那一拳,没有丝毫留情。若非她的万花筒能力诡异,以蛹成蝶强行续命重塑,世上早已没有宇智波初纯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彻骨的寒意,“而他后来在战场上对她说的话……见证我为你打造的地狱……逆流,你觉得,一个能说出这种话、并且有能力做到的人,会是你可以随意无视、轻慢对待的对象吗?”

漩涡逆流彻底僵住了,后背的寒意窜遍了全身。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在听到这血淋淋的过往和那句充满毁灭意志的宣言后,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幼稚。他一直以为千手柱间是靠着绝对的力量和些许运气登顶,却从未想过,在那副宽和包容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如此果决、甚至可以说是冷酷的雷霆手段。

漩涡逆流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千手柱间的无视,后背不禁渗出一层冷汗。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动,无异于在悬崖边跳舞,险些将漩涡一族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那个男人……他的温和与包容,或许只留给特定的人和事。而对于潜在的背叛和威胁,他展露的,将是属于忍界之神的冷酷锋芒。)

(对曾倾心相待之人尚能如此,何况是对他这个本就带着异心的漩涡族长?)

他之前那句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抱怨,此刻听起来就像无知孩童的呓语。千手柱间不是派不上用场,而是他的用处,很可能以漩涡一族无法承受的方式呈现。

看着弟弟骤然苍白的脸色和眼中残留的惊骇,漩涡水户知道他已经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现在,你还觉得千手柱间……是个好相与、能任由你甩脸色的人吗?”

漩涡水户看着弟弟骤然失血的脸色和眼中还未散去的惊骇,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而现实:

“逆流,你现在……还想带着我去宇智波族地,找宇智波斑谈条件吗?”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着弟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点出那最可怕的后果:

“你想想,如果让千手柱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漩涡一族,在他的眼皮底下,绕过他,甚至可能撇开千手,去寻求与宇智波的独立盟约……你觉得,会是什么下场?”

“不是姐姐不想帮漩涡,而是这条路,原本就走不通。硬要走,会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不单单是你我可能会死,更可能将整个漩涡一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柱间他……绝不会允许这种潜在的背叛和分裂发生。”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过了好一会儿,漩涡水户才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冷静:

“如果你真的想要为漩涡一族谋求一个未来,一个保障……或许,并非没有其他迂回的办法。”

她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不一定要通过这种近乎背叛的结盟方式。也许……可以从你和宇智波初纯个人之间的关系入手。”

她看着弟弟,话语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

“如果你能与宇智波初纯联姻……以个人感情为纽带,或许能在不触及千手底线的前提下,为漩涡留下一条隐秘的退路,或者说……一种可以被利用的可能。”

漩涡逆流彻底沉默了,姐姐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他耳边。他之前所有的愤怒、不甘和对千手柱间的轻视,在此刻都化为了沉重的压力和冰冷的权衡。

漩涡水户揉了揉额角,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头疼神色,她细数着宇智波初纯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性格特质:

“宇智波初纯……她可不是什么容易接近的角色。表面看似平静,甚至带着点知性的沉稳,实则内里狡猾如狐,最善心计。说话可能听着温和有理,但手段却往往凌厉果决。再加上她骨子里的倔强和刚柔并济的作风……”

她叹了口气,“简直比最复杂的封印阵还要难解。”

她看向弟弟,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经历了千手柱间那次……黑化后的苦头,她如今对感情之事,尤其是涉及利益纠葛的联姻,恐怕是避之唯恐不及。你这次,打算怎么去接触她?又凭什么能让她愿意与你建立这种……个人层面的、足够牢固的联系?”

漩涡逆流沉默着,红眸中光芒闪烁,显然也在飞速思考这个几乎无解的难题。面对一个受过重创、心如磐石且智计超群的宇智波初纯,任何轻率的接近都可能适得其反。

这时门声敲了敲出现千手柱间声音:水户,我可以进来吗?抱歉抱歉哈,有个事情问你谈谈。

漩涡水户和漩涡逆流瞬间交换了一个惊悸的眼神!

刚刚还在谈论千手柱间那深藏不露的可怕之处,当事人就出现在了门外!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和那温和的嗓音,此刻听在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漩涡水户深吸一口气,迅速压下脸上的异样,用尽量平稳自然的语气应道:

“柱间?进来吧。”

她同时用眼神严厉地警告了弟弟一眼,示意他收敛好所有情绪。

门被拉开,千手柱间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略显憨厚的笑容走了进来,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屋内瞬间凝滞又迅速恢复常态的气氛。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打扰你们姐弟谈话了,水户。有个事情想问问你,关于之前那个联合中忍考试的结界布置方案,有几个细节我想再跟你确认一下……”

他语气如常,仿佛真的只是为公事而来。但结合刚才姐弟俩密谈的内容,这寻常的询问背后,是否藏着不动声色的试探?漩涡逆流绷紧了身体,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只觉得那温和的笑容之下,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千手柱间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漩涡逆流额角的细汗上,语气依旧温和,甚至带着点关切:

“这里很热吗?水户,看你弟弟都出汗了。”

他笑了笑,像是随口一提,

“逆流,要是觉得闷,不如先出去洗漱一下,凉快凉快吧。”

这话听起来是体贴的建议,但落在刚刚经历过那番警示的漩涡姐弟耳中,却如同最严厉的警告。漩涡水户瞬间感到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窜遍全身——他知道了!

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

这句“出去凉快”,分明是在划清界限,是在暗示逆流,如果胆敢“过热”,胆敢越过他设定的界限去找宇智波初纯……

(那么接下来,等待着漩涡一族的,恐怕就不是凉快,而是彻骨的寒冬了。)

漩涡水户立刻接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几乎是催促道:

“是啊逆流,你看你一头汗,快去吧!别在这里打扰我和柱间谈正事!”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死死盯着弟弟,传递着“快走,别惹事”的强烈信号。

漩涡逆流在千手柱间那看似无害、实则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下,压力骤增。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带着一身冷汗,迅速离开了房间,不敢有丝毫迟疑。

门被轻轻关上。千手柱间依旧面带笑容,转向漩涡水户,仿佛刚才只是发生了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好了,水户,我们继续来说结界的事吧……”

然而,空气中那无形却沉重的压迫感,久久不散。

漩涡水户心中清楚,关于宇智波的任何念头,在真正付诸行动之前,都必须先过了眼前这位忍界之神这一关。而这一关,远比面对宇智波斑要凶险得多。

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

宇智波初纯斜倚在窗边放着远镜眼,双臂抱胸,墨灰色的眼眸遥望着木叶村的远方向,仿佛能穿透距离,看到千手族地内那无声的暗流。片刻后,她收回目光,转身懒散地坐回桌边,端起一杯刚沏好的茶,慢悠悠地品了一口。

“斑哥,”

她对着书案后处理文件的宇智波斑开口,语气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从千手那边买来的茶,味道还真是不错。”

她刻意加重了“买”这个字,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和了然:

“可惜了……咱们那位大冤种,这会儿恐怕是被千手柱间那个蘑菇头不经意地敲打了吧?我总觉得,柱间他……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她晃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澄澈的茶汤,眼神微冷。

以她对千手柱间的了解,那家伙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得可怕。漩涡逆流之前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又是在千手族地,怎么可能完全瞒过他的感知?

(恐怕,漩涡逆流那条试图绕过千手、直接联系宇智波的小路,刚冒出个头,就被那座名为千手柱间的大山,不动声色地堵死了。)

宇智波斑闻言,笔下未停,只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算是回应。

他显然对此并不意外。在木叶这盘棋上,任何风吹草动,又怎能真正瞒过执棋者的眼睛?

即便是看似游离在外的宇智波初纯,也始终在棋局之中,感受着那份无形的掌控与压力。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在族长书房内化作纷飞的幻蝶消散。宇智波斑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专注于手中的卷轴,仿佛对妹妹的神出鬼没早已习以为常。

下一刻,宇智波初纯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族地内一处较为偏僻的刑房外。

她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悄无声息地站在窗边,目光投向室内。

刑房内光线昏暗,一名雷之国忍者被牢牢束缚在特制的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头顶正上方,悬着一个简易的装置,清澈的水珠正以稳定而缓慢的频率,一滴、一滴……精准地坠落在他的眉心正中。那持续不断、无法躲避的冰冷触感和精神压迫,让被缚者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而刑房窗外,宇智波泉奈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身姿挺拔,穿着宇智波的族服,脸上带着一贯的、如同春风般温和无害的浅浅微笑,仿佛只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景致。

他倒映着室内受刑者痛苦扭曲的景象,却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专注的审视,像是在观察某种实验的结果。

宇智波初纯走到他身边,同样看向室内,语气平淡地开口:“泉奈哥,还在用这老法子?”

宇智波泉奈没有回头,笑容依旧温和,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吟诗:“嗯,简单,有效。既能摧毁意志,又不会留下太多表面伤痕。初纯,找我有事?”

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有一部分停留在那滴滴答答的水声和受刑者逐渐粗重的喘息上。

宇智波初纯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刑房冰冷的门框上,目光从室内那令人不适的景象移开,落在宇智波泉奈那始终挂着温和笑意的侧脸上。

“泉奈哥,”她开门见山,声音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你有什么法子,能让那个被千手柱间敲打怕了的大冤种,重新鼓起勇气,主动上门来跟斑哥谈条件?”

她墨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现在恐怕是吓破了胆,连半点多余的想法都不敢有了。我们需要一个……让他不得不来,或者,让他觉得来了反而更安全的理由。”

宇智波泉奈闻言,终于缓缓转过头。他脸上的笑容未变,甚至更柔和了几分,但那双墨灰色的眸底,却掠过一丝冰冷而精准的锐芒。他轻轻抬手,示意旁边负责行刑的族人暂时停下那令人精神崩溃的水滴。

刑房内瞬间只剩下受刑者劫后余生般的粗重喘息。

泉奈的声音依旧温和,如同在讨论风雅之事,说出的内容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与算计:

“很简单。让他清楚地意识到,留在千手羽翼之下,他所恐惧的未来危机不仅不会消失,反而会因为他的怯懦和无所作为而加速降临。”

“比如,”他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带着诱哄般的危险,“我们可以不经意地让他知道,某些对漩涡封印术垂涎已久的势力,最近与千手的某位高层(比如,那位一直对漩涡力量有所忌惮的千手扉间)接触频繁。”

“或者,让他意外获得一份情报,显示千手内部对于如何妥善安置乃至有限度利用漩涡一族的力量,存在着某些……与他预期不符的讨论。”

泉奈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窗棂,笑容加深:“要让他觉得,千手柱间的庇护并非坚不可摧,甚至其内部也可能潜藏着对漩涡的威胁。而与我们宇智波合作,虽然冒险,却是他主动为自己、为家族争取生机的唯一途径。”

“恐惧,有时候比贪婪更能驱动人。尤其是当这份恐惧,来自于他原本以为安全的港湾时。”

他看向初纯,语气轻柔地反问:“你觉得,这样的推力,足够让那只受惊的鸟儿,再次飞向我们布下的枝头吗?”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泉奈——他薄唇紧抿,黑发黑眸,额前刘海延伸至发尾处碎而不乱,整个人透着一种沉静而精于算计的气质。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带着几分赞许:

“还是你厉害啊,泉奈哥。”

她话锋一转,墨灰色的眼里闪烁着对特定目标的渴望,“不过,你确定这样……他就真的会来?”

她向前走了半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图谋:

“宇智波村的结界虽然坚固,但我还想要更多——比如他漩涡一族那些更厉害的、专门用于结界突破的封印术。”

她特意强调,“反正现在木叶村和我们宇智波村是分开建在火之国下的两个独立忍村,技术交流……也不算资敌嘛。”

(她始终没忘记最初从漩涡逆流那里骗来结界术笔记的甜头,如今有了正当自认,理由和更深的图谋,自然想从他身上榨取更多价值。)

宇智波泉奈闻言,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算计光芒。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语气平稳却带着十足的把握:

“他会来的。”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所处的安全屋可能四处漏风,而另一条看似危险的道路反而可能通向生天时,只要他对家族的存续还有一丝责任心,他就别无选择。”

“至于结界突破的术……”

泉奈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刑房内那个精神几近崩溃的雷之国忍者,意有所指地淡淡道,“等他来了,身处我们的地盘,为了展现诚意和换取宇智波的庇护,付出一些技术作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

宇智波初纯正与宇智波泉奈商议着如何引漩涡逆流入瓮,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扑翅声。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精准地落在窗棂上,细小的脚踝上绑着一截几乎看不见的卷筒。

初纯眼神微动,伸手取下卷筒,指尖一碾,里面只有一行简短却透着急切的小字。她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弧度,转身将那张小纸条递到了宇智波斑面前。

“斑哥,你看,”

她语气带着点玩味,“大冤种坐不住了。他约我去南贺川山外一见。”

这地点选得颇为微妙,既不在宇智波势力范围内,也脱离了千手的直接监控,处于一个相对模糊的缓冲地带。显然,漩涡逆流在经过千手柱间的无形敲打和内心的恐惧煎熬后,既不敢再踏足宇智波族地,又不甘心就此放弃,只能选择这样一个折中的、带着试探和警惕的地点。

宇智波斑瞥了一眼纸条,并未多言,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

他继续处理着族务,仿佛这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那双锐利的黑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对局势了然于胸的冷光。

宇智波初纯将纸条随手化为一簇小小的火苗烧尽,对泉奈递去一个“看吧,来了”的眼神,身形便再次化为纷飞的幻影蝴蝶,朝着南贺川山外的方向悄无声息地遁去。

南贺川山外,流水潺潺,树影婆娑。

漩涡逆流坐在一块溪边的圆石上,紧抿着唇,看着宇智波初纯如同幻影般悄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接开门见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绝:

“条件……其它的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看向宇智波初纯,“这些东西,守着一族之力也未必能永远安稳。既然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用来换一个宇智波的承诺,换一个或许能存在的未来。”

他指的自然是漩涡一族珍视的封印术知识,尤其是那些涉及结界突破的核心秘术。这几乎是掏出了家族的底蕴之一。

紧接着,他抬起头,红眸紧紧盯着初纯,问出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问题:

“你与他……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他没有明说名字,但彼此心知肚明指的是千手柱间,“你应该有办法,能瞒过他吧?”

这话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期盼,也带着将巨大风险转嫁到初纯身上的试探。

他将自己和漩涡一族的未来,赌在了宇智波初纯对千手柱间的了解和她的手段上。

他是在问:你能确保这场交易,不被那位看似温和、实则可怕的忍界之神察觉吗?

宇智波初纯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骄傲的自信神色,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漩涡逆流看着她这副大包大揽、毫不迟疑的样子,反而愣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怀疑:“……这么自信?”

他红眸眯起,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难道已经走出他留下的……阴影了?”

他指的是千手柱间曾经带给她的那份致命威胁和深刻恐惧。

阴影二字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宇智波初纯脑海中瞬间闪过千手柱间那双在战场上冰冷无波的眼眸,以及那句为你打造的地狱。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背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那点强装出来的骄傲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泄了气。

“你笨蛋吗你!”

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压低声音,像是生怕被谁听了去,“谁说我走出去了?!”

她猛地凑近漩涡逆流,墨灰色的眼睛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语速飞快地指点:

“我的意思是,让你用你们漩涡一族最拿手的封印术!把你自己的气味、查克拉特征全部封印隐藏起来!暂时伪装成我们宇智波族人的查克拉波动!这样混在进出的人里,不就能方便进去了吗?!”

她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

“只要你自己不作死露出马脚,柱间他……他再厉害,总不能时时刻刻用感知力把每个进出宇智波村的族人都里里外外扫描一遍吧?他没那么闲!而且对自己人的警惕性总会低一些!”

(这方法取巧而冒险,核心在于利用千手柱间对宇智波内部事务不会过分探查的默认界限,以及漩涡封印术的精妙来制造盲点。)

漩涡逆流被她这一连串急促的解释弄得怔住,仔细一想,这法子虽然听起来有点……怂,但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能绕过千手柱间那无形监控的可行之道。

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明明自己还怕得要死却强撑着给他出主意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宇智波初纯眼珠狡黠地一转,又冒出一个更绝的主意,她压低声音,带着点怂恿的意味:

“要我说,你干脆直接扮成女人算了!”她拍了拍漩涡逆流的肩膀,仿佛在说什么绝妙好计,“千手柱间那个人,你了解的,他再怎么……咳,他总不好对女人动手吧?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她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可行,既能完美伪装查克拉和身份,还能加上一层“性别保护模”。

眼看漩涡逆流被她这离谱的建议惊得目瞪口呆,一副快要裂开的表情,宇智波初纯赶紧又用力拍了他两下,催促道:

“快点决定吧!别磨蹭了!我们在这里待得越久,万一被哪个路过的千手暗哨注意到,传到柱间耳朵里,他肯定会起疑心的!”

她这话半是真切担忧,半是故意施加压力,让漩涡逆流在离谱但可能安全和正常但极度危险之间尽快做出选择。

漩涡逆流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我为你好的狡黠模样,再想想千手柱间那深不可测的压迫感,脸色青白交错,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挣扎——难道他漩涡一族族长的尊严,今天真的要折在女装上了?!

在南贺川山外隐蔽的树林里

漩涡逆流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跳动,几乎是咬着后槽牙,按照宇智波初纯那离谱的要求,开始结印施展变化之术。

一阵查克拉的微弱波动过后,原本高大挺拔、红发锐眸的漩涡族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长相颇为普通、丢进宇智波人堆里都很难被多看一眼的女性。

只见她拥有一头及腰的、缺乏光泽的黑色长发,身材……却与那张平淡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胸脯饱满,臀部丰腴,走起路来甚至能感受到某种沉甸甸的晃动。

漩涡逆流(女体版)僵硬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胸前和臀部的陌生重量,以及长发披散在背后的触感,整张脸都憋得通红,羞愤欲死,几乎要从牙缝里挤出火来。

宇智波初纯绕着她走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尤其在那异常突出的胸臀部位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感似乎也比之前柔软了些?),语气充满了赞叹:

“不错!真不错!这个形象太棒了!绝对没人能认出你来!”

她强忍着爆笑的冲动,一本正经地催促道,“走吧,趁着天色还早,我带你回宇智波村。”

说完,她转身带路,肩膀却可疑地微微耸动着。而身后,顶着陌生女体、每一步都感觉异常艰难的漩涡逆流,只能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为了家族的悲壮,迈着有些别扭的步子

宇智波初纯带着那位长相普通、身材却异常丰腴的黑发宇智波女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宇智波族地,径直推开了宇智波斑书房的门。

“斑哥,”

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带回来一个寻常的族人,“人我带来了,你们自己谈谈吧。”

宇智波斑从堆积如山的卷轴中抬起头,目光习惯性地扫向来人。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位“女子”极其普通、甚至有些寡淡的脸上,然后不受控制地向下,掠过那异常饱满的胸脯和丰硕的臀部时……

即便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心硬如铁的宇智波族长,此刻面部肌肉也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了一下!他握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笔尖在昂贵的卷轴上晕开了一小团墨迹。

(这……这诡异的比例!这强行拼凑的违和感!还有那僵硬到几乎同手同脚的走路姿势!)

宇智波斑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动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那股想要吐槽或者直接一个火遁将眼前这伤眼的景象烧掉的冲动。

他闭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只是眼神更加锐利地钉在“她”身上,仿佛要穿透那层拙劣的伪装,看到里面那个咬牙切齿的漩涡族长。

“……嗯。”

他从鼻腔里挤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算是回应了初纯的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赶紧让这玩意儿恢复正常!

宇智波初纯见自家大哥那副快要维持不住冷脸的表情,忍着笑对身旁那位身材傲人的宇智波女子说道:“好了,到这里就安全了,变回来吧。”

一阵查克拉波动散去,那令人瞩目的女性特征消失,恢复了漩涡逆流原本高大挺拔、红发锐眸的模样。

只是他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红晕和显而易见的屈辱感,眼神凶狠地瞪了宇智波初纯一眼,才深吸一口气,转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语气恢复了属于一族之长的郑重:

“宇智波斑,我同意了你的条件。漩涡一族愿意付出相应的诚意。”

他紧紧盯着斑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现在,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兑现承诺,保护我漩涡一族未来的安全?”

他将漩涡一族的未来,押在了这场与虎谋皮的交易上。

这时,宇智波泉奈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书房门口,他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浅笑,斜倚在门框上,并未走近,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带着询问和等待,想看看宇智波斑会如何回应漩涡逆流这直指核心的提问。

书房内,三双眼睛——漩涡逆流带着孤注一掷的迫切,宇智波泉奈带着冷静的审视,宇智波初纯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都聚焦在宇智波斑身上。

宇智波斑承受着这无形的压力,面容却依旧冷峻如磐石。

他没有立刻回答,指尖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着,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仿佛敲在漩涡逆流的心上。

良久,他抬起眼,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漩涡逆流,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保护?宇智波的保护,从不寄托于空泛的承诺。”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来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我会在宇智波族地内,秘密为漩涡核心成员预留一处绝对安全的庇护所,由我和泉奈亲自设下结界。危机降临之时,那里将是你们最后的堡垒。”

他顿了顿,继续抛出更实际的方案:

“其次,宇智波可以派出精锐小队,以商会护卫或技术交流的名义,常驻南贺川商会。他们明面上负责商会安全,暗地里,可以协助训练漩涡一族的防御力量,并共享宇智波在边境线上的部分警戒情报。”

最后,他的话语带上了宇智波特有的锋芒与残酷:

“最重要的是——威慑。”

“当觊觎漩涡的势力得知,对漩涡动手,即意味着要同时面对漩涡的封印术和宇智波的写轮眼时,他们动手前,就不得不掂量一下,是否承受得起激怒双雄的代价。”

“这,就是宇智波能提供的,最好的保护。”

他没有承诺随时随地、不计代价的出兵救援,而是构建了一个集秘密据点、日常协防与战略威慑于一体的、更为现实也更为冷酷的防护体系。

他将漩涡的命运,与宇智波的利益和威慑力捆绑在了一起。

说完,他靠回椅背,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等待着漩涡逆流的反应。

“这就是我的答案。接受,或者离开。”

宇智波初纯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墨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就这样?!)

她以为斑哥至少会给出一些更……更宇智波一点的方案?比如某种强大的联合忍术开发,或者更紧密的攻守同盟条约?结果居然是——秘密安全屋、商会护卫队、还有……战略威慑?!

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像是把漩涡一族当成了需要被保护起来的珍贵文物,而不是一个可以对等的、强大的战斗盟友!尤其是最后那个威慑,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本质上不就是扯虎皮拉大旗,指望宇智波的凶名能吓住敌人吗?

这和她预想中那种强强联合、横扫一切的霸气场面相差也太远了!

这哪里是宇智波斑的风格?这分明是……

她猛地扭头看向门口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的泉奈,瞬间明白了——这冷静到近乎保守、精于计算利弊的方案,绝对有泉奈哥的手笔!只有他才会把风险控制和利益最大化算到这种地步,甚至连庇护所都只肯开在宇智波族地内部!

宇智波初纯看着斑哥那副这就是最终方案,爱要不要的冷硬表情,又瞥了一眼旁边漩涡逆流那同样有些怔愣、似乎在消化这过于务实答案的脸色,内心一阵无力。

(斑哥……你这砍价……不对,你这谈条件,也太狠了吧?!)

宇智波初纯看着漩涡逆流那副先是惊愕,随即陷入沉思、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被这过于现实的方案噎住的表情,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混合着无奈和怜悯的复杂情绪。

(这个红毛冤大头……)

她几乎能在心里勾勒出他此刻的内心活动:刚刚才从千手柱间那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虎口下惊险挣脱,满心以为找到了宇智波这条更粗的大腿,结果却发现,这条大腿提供的所谓庇护,更像是一个精心计算过成本与风险的牢笼。

(这哪是找到了靠山?这分明是刚跳出煎锅,又主动跳进了烤炉啊!)

虎锅至少表面还披着一层温和的外衣,而眼前这龙锅,则是赤裸裸地彰显着宇智波的冷酷与算计。安全屋是最后的退路,但也意味着在危机真正爆发前,宇智波不会轻易为漩涡正面出手,商会护卫更像是监视和有限度的协助,至于威慑……听起来好听,但万一真有不怕死的呢?

她看着漩涡逆流那强自镇定、却掩不住眼底一丝茫然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点了根蜡。

(真是……太惨了。)

但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漩涡逆流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宇智波斑那套精于算计、缺乏实质保障的方案彻底触怒了他。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红眸中只剩下被羞辱后的决绝和冰冷。

“我绝对不答应!”

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宇智波族长,如果你给出的只有这种程度的保护,那我漩涡逆流,只好告辞了!”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宇智波斑和门口的宇智波泉奈,一字一句,如同立誓:

“从此,我漩涡一族,永不踏进你宇智波村大门半步!”

说完,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猛地转身,带着一身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失望,大步流星地就朝门外走去,背影决绝。

“等等!逆流!冷静点!你冷静点!”

宇智波初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差点跳起来,她慌忙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拉住漩涡逆流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离开。她焦急地回头,对着书案后依旧面沉如水的宇智波斑喊道:

“斑哥!斑哥!你快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拼命给自家大哥使眼色。她深知漩涡逆流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这笔交易的彻底破裂,更可能将漩涡一族彻底推向千手,甚至可能因为今日的羞辱而埋下未来的隐患!

(斑哥!你那套算计过头了!快补救啊!)

宇智波斑看着被初纯死死拽住、却依旧挣扎着要离开的漩涡逆流,深邃的黑眸中暗流汹涌,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的速度加快了几分。他在权衡,在判断漩涡逆流这番姿态是真是假,以及……是否值得他放下一些姿态,抛出更有分量的筹码。

宇智波初纯眼见漩涡逆流去意已决,自家大哥却还稳坐钓鱼台般沉默不语,急得她几乎要跺脚。她猛地扭过头,墨灰色的眼睛死死盯住宇智波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催促:

“斑——哥——!”

这一声呼唤,不再是平日里带着狡黠或随意的称呼,而是裹挟着清晰的警告和近乎恳求的意味。她拽着漩涡逆流胳膊的手更加用力,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衣服里。

(快做点什么!不能再端着你那族长的架子了!)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清晰地传递着未尽之语:

(这人要是真走了,我们之前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铺垫,包括我辛辛苦苦把他骗……劝过来,就全都白费了!而且,一个被宇智波羞辱并逼走的漩涡族长,其本身就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麻烦!)

宇智波斑:等等

宇智波初纯看着宇智波斑终于开口挽留,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差点虚脱。她松开死死拽着漩涡逆流的手,感觉自己后背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但这放松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涌上心头的就是一股难以抑制的、咬牙切齿的闷气——斑哥刚才那副油盐不进、差点把煮熟的鸭子吓飞的样子,简直让她想当场以下犯上!

她强压下这股火气,转过头,墨灰色的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和尚未消散的恼意,直勾勾地盯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语气硬邦邦地,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斑哥——”

“你的、选择、呢?”

她不再催促,也不再给出任何建议,只是将最终的决定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重重地抛回给宇智波斑。

(是继续坚持那套冷酷算计,把盟友推开?还是拿出点真正能让人安心的诚意?)

(选择吧,斑哥。看看是你宇智波的骄傲重要,还是这唾手可得的利益和可能避免的未来祸患更重要!)

房间内,漩涡逆流也停下了脚步,虽然没有转身,但紧绷的背影显示出他同样在等待宇智波斑最终的、能让他回心转意的答复。空气再次凝滞,等待着宇智波族长的最终裁决。

宇智波斑承受着妹妹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漩涡逆流僵硬的背影带来的双重压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锐利的光芒几度闪烁,最终归于一种沉静的决断。

他没有看初纯,而是将目光投向漩涡逆流的背影,声音依旧低沉,却褪去了一丝之前的冷硬,多了一分属于绝对强者的承诺:

“宇智波的庇护所,将由我亲自设下结界,除非我死,否则无人可破。”

他顿了顿,继续道,

“派驻商会的宇智波小队,队长至少是拥有三勾玉写轮眼的精英上忍。并且,宇智波的情报网络,将与漩涡共享所有涉及漩涡安全的情报,无有保留。”

最后,他抛出了最具分量的筹码,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

“若真有强敌来袭,危及漩涡存亡……我,宇智波斑,会亲自出手。”

“这,就是宇智波的诚意。”

说完,他重新看向宇智波初纯,眼神深邃,仿佛在问:这样,够了吗?

宇智波初纯紧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已经是斑哥在不动摇宇智波根本利益的前提下,所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承诺和让步了。她转向漩涡逆流,等待着他的反应。

漩涡逆流猛地转过身,红眸中燃烧着被轻视的怒火,他双手抱胸,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宇智波斑那看似重磅的承诺:

“你开什么玩笑?!”

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亲自出手?宇智波斑,你是有哪一天不会老、不会死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斑:

“你现在是威震忍界,无人敢惹!可以后呢?下一代呢?等你不在的那一天,你今天的承诺算什么?下一代宇智波族长,还会承认这个约定吗?!”

“我漩涡一族要的不是你一个人一时的庇护,是要一个长久、稳定的保障!你这种空头支票,画大饼忽悠谁呢?!我不可能白白付出家族底蕴,就换你几句听起来好听、却无法传承下去的漂亮话!”

他的质问如同重锤,敲在了整个交易最脆弱、最核心的问题上——个人武力的承诺,无法替代制度性的、可传承的盟约保障。他将宇智波斑那看似强大的个人担保,贬低为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和大饼。

书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剑拔弩张。

漩涡逆流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他要求的,是一个超越个人寿命、能够绑定两族未来的、更加坚实的纽带。

宇智波初纯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斑哥,不知道面对如此直指核心的质疑,他将会如何应对。

宇智波初纯看着再次陷入僵局、甚至濒临彻底破裂的谈判,只觉得额角一阵阵抽痛。她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那惯有的狡黠和随意已然褪去。

她先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仿佛要打醒自己,也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随即,她周身的气质陡然一变,不再是那个插科打诨、看似游离在权力核心之外的商会掌控者,而是流露出一种属于宇智波真正决策层之一的、沉静而极具分量的威仪。

她首先看向漩涡逆流,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逆流,把我之前交给你的那块族长令牌副令,还给我。”

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漩涡逆流一怔,但他还是依言从怀中取出了那枚象征着宇智波族长权威副令的令牌,递还过去。

宇智波初纯接过令牌,握在手中,然后转向书案后的宇智波斑,目光平静却带着清晰的决断:

“斑哥,接下来的谈判,由我来接手。你给出的回答,似乎并不能让我们的客人满意。”

她没有询问,而是直接陈述。宇智波斑深邃的眸子与她对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向后靠了靠,默认了她的介入。

得到默许后,宇智波初纯才重新转向面色惊疑不定的漩涡逆流。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平静而公式化的微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舒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漩涡族长,请移步偏厅。我已命人备好了上等的茶点,有些涉及两族长远未来的细节……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不受打扰地谈一谈。”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与他斗智斗勇、互相坑骗的宇智波初纯,而是真正代表宇智波一族利益、手握实权的谈判者。

漩涡逆流看着眼前这个气场全开、与方才判若两人的女人,心中凛然,意识到真正的谈判,或许现在才刚刚开始。

偏厅内,茶香袅袅。

宇智波初纯优雅地跪坐在桌案旁,执起茶壶,为坐在对面的漩涡逆流缓缓斟了一杯清茶,动作从容不迫。她抬起眼,墨灰色的眸子深邃而平静,开口问道:

“逆流,你听说过鬼打墙吗?”

不等漩涡逆流回答,她便继续用那种平缓却极具诱惑力的语调说道:

“想象一下,如果在你们漩涡一族强大的结界基础上,巧妙地融入宇智波最顶级的幻术……再辅以精心编织的、直击内心恐惧的恐怖景象。”

“那么,任何胆敢闯入的敌对势力,一旦踏入,便会彻底迷失方向。他们眼前出现的,将是永远走不出去的迷宫,是循环往复、令人绝望的鬼打墙,是深不见底、层层叠叠的十八层地狱般的幻境。”

她轻轻将茶杯推到漩涡逆流面前,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敌人再强大,只要内心存有恐惧,就会对未知的、血腥的、诡异的鬼怪产生本能的忌惮。而实际上,陷入其中的人,感觉上可能经历了长达十年的噩梦轮回,但在现实世界中,或许仅仅过去了几个时辰。”

“这种结合了物理封锁结界、精神干扰幻术和心理压迫恐怖景象的防御体系,其威力……远非单纯的结界或单纯的幻术可比。”

她看着漩涡逆流微微睁大的红眸,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可怕可能性。

“这,才是宇智波能提供的、真正独一无二的保护。它不依赖于某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将两族的力量精髓融合,打造出一个足以让任何入侵者精神崩溃的、永恒的噩梦牢笼。”

“你觉得,这样的保障,足够为漩涡的未来,增添几分重量吗?”

宇智波初纯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依旧平稳,却抛出了另一个关键的设计:

“而且,我还贴心地为你考虑到了……防范内部背叛的可能。”

她墨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冷光,

“新的复合结界,进出权限可以下放给可信的族人,但最核心的开启与重构秘钥,将掌握在你,以及你指定的极少数核心成员手中。普通族人只知道如何使用结界进出,却永远无法得知其最深层的秘密和关闭方法。”

这一手,直接堵死了内部出现叛徒,从内部瓦解结界的可能性。

说完这点,她话锋突然一转,带着几分纯粹商人式的好奇,歪头看向漩涡逆流:

“不过,我倒是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逆流,你们漩涡一族守着那么多精妙的封印术,为什么从不考虑将其中的一部分——当然是经过筛选、不会动摇根本的那些——拿出来交易,或者直接卖出去呢?”

她放下茶杯,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你看,就像我们宇智波的忍具,千手的药材,都是有价有市的。封印术这种硬通货,若是操作得当,不仅能换取巨额的财富和资源,更能编织出一张庞大的利益关系网,让很多势力因为依赖你们的技术而投鼠忌器。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另类的、强大的保护吗?”

“固步自封,将宝藏死死捂在怀里,有时候反而会引来更多的觊觎。将其部分商品化,融入忍界的利益链条,或许……会比单纯的防御,更能保障漩涡的长久安宁哦?”

漩涡逆流听着宇智波初纯那番何不食肉糜般的天真建议,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严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怨念的 (?_?)。

他看着初纯那张仿佛闪着商业奇才光芒的狡黠脸蛋,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憋住,抬手扶额,发出一声饱含血泪的悲鸣: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堪回首的痛楚,“我试过!结果呢?!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他猛地放下手,红眸中燃烧着被现实毒打后的怒火,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血泪史:

“遇到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商人!不是装穷哭惨博同情想赖账的!就是货到手后硬说有问题,胡搅蛮缠要求退货退款、实际上就是想白嫖技术的奸商!还有更多是表面谈生意,实则根本不怀好意、想借此摸清我漩涡族地位置或者探听更多秘密的混蛋!”

他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些糟心经历就在昨日:

“我特么的!在这帮人精、流氓、骗子手上吃的亏,比我在战场上受的伤还多!心累!干脆不干了!守着老祖宗的东西自己用,至少不会被气死!”

这一连串的控诉,将一个试图经商却惨遭社会毒打、最终心灰意冷缩回壳里的技术宅族长的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显然,在商业欺诈和人心险恶方面,漩涡族长那点道行,远远比不上在商海沉浮、早已练就铁石心肠和火眼金睛的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宝宝心里苦的样子,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了喉咙里,墨灰色的眼睛眨了眨,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漩涡逆流越说越激动,积压的委屈和压力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他用力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

“本来这些破事都是我姐姐在管的!可她一下子联姻嫁到这么远的地方!”

他声音里带着对姐姐的思念和对现实的不满,“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砸到我头上了!混蛋!”

紧接着,他将矛头直指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那个混蛋!娶了我姐姐,得了我们漩涡一族联姻的好处,可他呢?!他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到时候,千手一族里再也没有他那种强大的木遁血脉!他有什么用啊?!”

他红眸中满是不忿和轻视,开始地图炮整个千手一族:

“你看看他们千手,除了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顽强的生命力,一身蛮力,还有那点庞大的查克拉,还能干什么?!在真正的危局面前,这些能派上什么决定性作用?!”

最后,他猛地将炮火转向了目瞪口呆的宇智波初纯,语气里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迁怒:

“还有你!宇智波初纯!你当初怎么就不争气点!你要是再加把劲,直接把千手柱间拿下,当上他千手一族的夫人,现在哪还有这么多破事?!我们漩涡至于这么被动吗?!”

宇智波初纯被他这一连串毫无逻辑、充满个人情绪的疯狂吐槽惊得张大了嘴巴,墨灰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荒谬感。她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暴走的红发族长,简直哭笑不得。

等他终于喘着气停下来,宇智波初纯才无奈地扶住额头,叹了口气,用一种试图跟炸毛猫讲道理的语气说道:

“逆流,你冷静点。如果千手一族真的像你说的那么……没用,他们也不可能和我们宇智波打上千年还不分胜负了。”

她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漩涡逆流一些无名的怒火,但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其底蕴和力量,都远非他气头上的贬低所能概括。

宇智波初纯无奈的安慰漩涡逆流

宇智波初纯:“要不然你们漩涡一族当初在战国时代为啥没有千手一族宇智波一族两个豪族出名,是吧”

宇智波初纯这句看似安慰、实则带着点残酷大实话的调侃,像一根精准的针,轻轻扎在了漩涡逆流那膨胀的怨气上。

他满腔的怒火和抱怨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是啊,为什么在战国时代,漩涡一族空有强大的封印术和生命力,却始终未能像千手和宇智波那样,成为威震忍界的顶级豪族?

根本原因,或许就在于他们缺少了千手和宇智波那种在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近乎本能的侵略性、战略眼光和在复杂局势中周旋求存、甚至主动制造局势的铁血手腕。他们更像是一个拥有强大防御力量的技术型家族,偏安一隅,却未能将技术优势彻底转化为称霸一方的综合实力。

宇智波初纯这句轻飘飘的反问,比任何严厉的驳斥都更具杀伤力,直接揭开了漩涡一族历史上那块不愿被提及的、关于为何未能登顶的伤疤。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骤然沉默、脸上青红交错的样子,知道这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点到了关键。她缓和了语气,带着点循循善诱:

“所以,现在和我们宇智波合作,不正是弥补这方面不足的机会吗?宇智波的刀锋,加上漩涡的坚盾,才能打造出真正的铜墙铁壁。光靠抱怨和……嗯,指望我去搞定千手族长,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她巧妙地把话题又拉回了正轨,将漩涡逆流从情绪化的抱怨,重新引导至现实利益的考量上。

宇智波初纯看着漩涡逆流那副被现实打击到有些蔫儿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她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握住了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可靠:

“要不然这样,”

她墨灰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笃定,“你们漩涡一族那些不好卖的生意,交给我来运作。以南贺川商会的名义和渠道,我来帮你卖,保证让你满意,绝不会再让你吃亏受气。”

这个提议,无疑是雪中送炭。

不仅解决了漩涡逆流最头疼的商业难题,更意味着将漩涡一族的部分利益与宇智波初纯的商会深度绑定,无形中加深了两族的联系。

她顿了顿,感受到漩涡逆流手上的力道似乎放松了一些,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她缓缓抽回手,脸上重新挂上那抹属于谈判者的、从容而精明的微笑:

“那么现在,漩涡族长,我们可以暂时放下那些不愉快,好好谈谈……关于我们两族合作,以及那个鬼打墙结界的正事了吗?”

漩涡逆流手臂搁在桌面上,手指用力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沉默了良久,才终于抬起头,红眸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地盯住宇智波初纯:

“宇智波初纯,你最好……别骗我。”

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否则,我这人记仇,能记上十年,不,一辈子。”

这威胁听起来有些幼稚,却透着一股执拗的认真。

宇智波初纯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郑重地点了点头:“可以。”

她回答得干脆利落,仿佛接下了一个沉重的承诺。

随即,她不再多言,从袖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条款详尽的合作文件,轻轻推到漩涡逆流面前,语气恢复了商人的干练: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额外补充或修改的条件,就请先签字按手印吧。这份契约,由我们双方,以及宇智波与漩涡两族的信誉共同见证。”

她顿了顿,体贴地补充道:

“等你什么时候,去千手族地看望过你姐姐,确认她的情况安好之后,我再跟你一起去实地勘察,着手布置那个复合结界。”

漩涡逆流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逐字逐句仔细地看着,指尖在那些关乎家族未来的条款上缓缓划过。

许久,他才放下文件,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背负起了新的责任。

“我知道了。”

他声音低沉,“我……明天早上就回去。”

这简短的一句话,意味着他接受了这份盟约,也意味着他将带着这份与宇智波达成的秘密协议,重新回到千手柱间的视线之下,开始一场更为复杂和危险的周旋。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

漩涡逆流回到千手族地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刚踏入大门,就看到千手柱间倚在廊柱下,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千手柱间看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表情,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去宇智波初纯那里了?”

漩涡逆流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余怒未消。

他抬起头,迎向千手柱间的目光,语气生硬地回答,刻意将事情定性在个人恩怨和已经了结的赔偿上:

“不过是去找她算算旧账,让她把当年欺骗我感情、骗走漩涡封印术的债吐出来而己。”

他顿了顿,补充道,试图轻描淡写,

“她已经赔过钱了,事情了结了。”

紧接着,他迅速转移了话题重心,也是他此次明面上回来的正当理由:

“我去看看姐姐了。告辞了,姐夫。”

说完,他不再给千手柱间继续追问的机会,微微颔首,便径直朝着姐姐漩涡水户院落的方向走去,脚步沉稳,仿佛真的只是为私事而来,了结了一段陈年旧怨。

千手柱间看着他的背影,温和的笑容淡去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廊柱粗糙的表面,目光深邃,不知道是否相信了这套说辞。

漩涡逆流快步走进姐姐的院落,刚反手关上门,就对上漩涡水户一双含着薄怒和担忧的眼睛。

“逆流!”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后怕,

“你差点就让柱间发现了!知道吗?!”她显然已经从某种渠道感知到了刚才门口那短暂的、暗藏机锋的对话。

漩涡逆流定了定神,走到姐姐面前,沉声道:“姐,我与宇智波初纯……谈好了。”

漩涡水户闻言,瞳孔微缩,脸上的怒色迅速被凝重取代。她没有追问细节,而是直指核心,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

“逆流,宇智波……他们开出了什么条件?”

她太了解宇智波的风格,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能让宇智波初纯亲自出面,并且愿意冒着被千手柱间察觉的风险达成的协议,其代价,恐怕绝非寻常。

漩涡逆流凑近姐姐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极其简短地低语道:

“鬼打墙结界术。”

他顿了顿,补充了另一个关键信息,

“还有…封印生意,交给宇智波初纯卖。”

言简意赅,却包含了巨大的信息量和代价。

漩涡水户听完,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震。她猛地抬眼看向弟弟,红眸中充满了震惊与权衡。

(鬼打墙结界术!这意味着要将漩涡核心的结界技术与宇智波的幻术深度融合,几乎等同于向宇智波部分开放了结界体系的根基!)

(而将封印生意交给宇智波初纯……更是将漩涡的一部分经济命脉和对外渠道,交到了那个狡猾的女人手里!)

这条件不可谓不苛刻,几乎是在漩涡的立族之本上开口子。

但反过来想,若能换来宇智波忍界修罗的亲自庇护承诺和一个足以让任何入侵者精神崩溃的终极防御,以及南贺川商会那庞大渠道带来的资源和安全保障……这代价,似乎又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尤其是在当前这种微妙又危险的局势下。

漩涡水户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评价这条件的好坏,而是陷入了沉默的深思。

看着弟弟眼中那混合着决绝和一丝不安的神情,漩涡水户心中百感交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抚了抚弟弟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肩膀,仿佛他还是那个需要她庇护的幼弟。

“逆流……”

她声音轻柔,带着化不开的担忧,

“宇智波初纯那个人……她,真的值得信任吗?”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关乎着漩涡一族未来的安危。

漩涡逆流沉默了片刻,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最终化为一种近乎偏执的狠厉。他抬起头,看着姐姐,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不会。”

他斩钉截铁地否定,随即补充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的腥气:

“她若敢骗我……我会记仇一辈子。就算拼上我这条命,也一定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这不是一句气话,而是他以漩涡族长的身份,以自身性命和灵魂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和誓言。

他将自己的性命与这份盟约的诚信捆绑在了一起。

漩涡水户看着弟弟眼中那近乎疯狂的执拗,知道他已经将所有的赌注都压了上去,再无退路。她不再多言,只是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臂,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支持和沉重的忧虑。

“明天一早就要走?”

她轻声问,转移了话题。

“嗯。”

漩涡逆流点了点头,情绪稍稍平复,

“族里还有很多事。”

“路上小心。”

漩涡水户叮嘱道,目送着弟弟转身离开院落。他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挺拔,却也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悲壮。

(将家族的命运,寄托在一个狡猾的宇智波和一个年轻气盛、赌上性命的弟弟身上……)

漩涡水户望着弟弟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深深的祈盼。

千手族地,千手扉间快步走入自家庭院,对着站在廊下仰望夜空的兄长沉声汇报:

“大哥,确认了。逆流今天早上,确实去了一趟宇智波村。”

千手柱间没有回头,依旧看着夜幕中稀疏的星辰,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千手扉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和警惕:“你就这样放过他?不追究?他私下接触宇智波,其心难测!”

千手柱间这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深沉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对弟弟解释道:

“扉间,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也不能一味追究到底。”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复杂,

“若我此刻执意追究,甚至采取强硬手段,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碰碎千手与漩涡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盟约纽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更重要的是……水户。她是漩涡一族的公主,更是漩涡逆流的亲姐姐。若我成了迫害她家族、伤害她弟弟的凶手……以她的性子,她宁可毁灭自己,也绝不会与仇人同床共枕。她会拉着我……一起下地狱的。”

千手柱间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那份温柔之下,是属于漩涡一族的刚烈和决绝。他不能,也不敢去触碰那条底线。

维持现状,维持表面的和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默许漩涡与宇智波的某些私下接触,虽然如同走钢丝,但却是目前唯一能维持住三方微妙平衡,不至于让局势彻底崩坏的选择。

千手扉间听着兄长的话,脸色依旧冰冷,但紧抿的唇角显示他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冷哼一声,却也没再坚持立刻追究。

清晨,千手族地外

漩涡逆流与姐姐漩涡水户道别后,踏上了返回漩涡族地的路。行至半途,他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结了一个印,一只灰扑扑的小麻雀扑棱着翅膀落在他指尖。他将一枚小小的卷轴系在麻雀腿上,低语几句,小麻雀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飞去。

宇智波族地,餐厅

宇智波初纯正咬牙切齿地用筷子跟宇智波泉奈争夺盘子里最后一块烤鱿鱼——那是她特意吩咐厨房按她口味做的,焦香弹牙,是她的最爱!

“泉奈哥!松手!那是我的!”

她龇着牙,像只护食的猫。

宇智波泉奈脸上挂着温和微笑,手腕却稳如磐石,筷子纹丝不动:“初纯,要学会分享。”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窗棂上传来笃笃的轻响。一只小麻雀正用喙啄着窗户。

宇智波初纯眼神一亮,立刻松开鱿鱼,扑到窗边取下小麻雀脚上的卷轴。迅速扫过内容后,她脸上闪过一丝终于来了的神色,转头对主位上的宇智波斑喊道:

“斑哥!我今天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化作一群纷飞的幻影蝴蝶,穿过窗户,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几片虚幻的光影缓缓消散。

餐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宇智波泉奈顺利地将那块鱿鱼夹到自己碗里,动作优雅。

主位上,宇智波斑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对泉奈吩咐道:

“泉奈,今晚让厨房给她留点饭菜。”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带着某种笃定的预判,“尤其是,别把她养在庭院水池里那最后几条宝贝鱿鱼也给吃了。不然……”

他抬起眼,看向泉奈,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促狭,

“她半夜回来发现鱿鱼没了,肯定会爬到你床上,在你耳边阴森森地念叨一晚上,或者弄些更吓人的幻术……你明天就不用想着能清醒地处理族务了。”

宇智波泉奈夹着鱿鱼的筷子微微一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鱿鱼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才温和地回应:

“知道了,兄长。”

至于他会不会真的手下留情,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南贺川畔约定的隐蔽地点

宇智波初纯的身影伴随着点点幻蝶光屑悄然凝聚。她脸上扬起一个格外灿烂、甚至带着点甜度的笑容 (?? ?˙?˙? ??),对着早已等在那里的漩涡逆流打招呼:

“早上好呀,逆流!你吃早餐了吗?”

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香包,在掌心倒了倒,几颗晶莹剔透、如同红宝石般的金平糖滚了出来,

“喏,吃不吃金平糖?很甜的哦!”

漩涡逆流看着她那副过于和善的模样,习惯性地就想怼一句别来这套,但目光触及那几颗红艳艳的糖果,又想到接下来还要靠她办事,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他板着脸,不怎么客气地伸出手:

“给我。”

宇智波初纯也不介意,笑嘻嘻地将那几颗红色的金平糖倒在他摊开的掌心里,语气轻快地说:“特意挑的红色,跟你头发的颜色很配呢!”

鲜艳的糖果躺在掌心,与他火焰般的发色相映成趣。

这看似随意的小举动,却莫名冲淡了些许两人之间因利益谈判而带来的紧绷感。漩涡逆流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又看看宇智波初纯那看似纯良无害的笑脸,心情复杂地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默默将糖果收了起来。

(这女人……给个巴掌又塞颗甜枣,手段真是玩得溜。)

宇智波初纯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狡黠弧度,迈着悠闲的步子跟了上去。

踏入漩涡族地,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与审视。那双墨灰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准的测量仪,扫过沿途的建筑、街道的宽度、甚至墙角苔藓的分布。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用那种带着宇智波特有矜持与挑剔的语调,小声地、却足以让前面带路的漩涡逆流清晰听到的音量“评价”起来:

“嗯……”

她拖长了尾音,仿佛在仔细斟酌用词,“这里嘛……看起来比我宇智波村可差远了。”

她的目光掠过那些风格相对粗犷、更注重实用性的建筑,撇了撇嘴:

(这规模……这格局……比起我们宇智波精心规划、错落有致的族地,简直像是临时搭建的营地。)

(还有这街道……宽度不够,采光也差,感觉有点……压抑?)

她的视线又落在几个匆匆走过的漩涡族人身上,注意到他们身上那种与宇智波精致族服截然不同的、更偏向于实用和耐穿的服饰风格,内心继续腹诽:

(氛围也不对……少了点宇智波的优雅和气度,多了点……嗯,朴实?或者说……土气?)

她这番毫不客气的实地测评,一字不落地钻进漩涡逆流的耳朵里。

漩涡逆流的背影明显僵硬了一瞬,握着拳头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后脑勺几乎要被那道挑剔的目光灼穿。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涌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只能在心里疯狂咆哮: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不能上当!)

(宇智波初纯!你够了!)

(我们漩涡一族的建筑牢固实用!结界强大!谁跟你们宇智波似的整天讲究那些华而不实的外观!)

(还有族服!方便行动才是第一要义!谁像你们穿得跟要去参加茶会一样!)

但他终究记得此行的目的,硬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只是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更重了,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路面上,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行走的差评生成器带到地方,然后立刻、马上、把她扔出漩涡族地!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

宇智波初纯心情越发愉悦,甚至开始思考回去后要不要写一份《关于漩涡族地建设之不足与改进建议》的报告,匿名寄给漩涡逆流,好好帮助他一下。

漩涡逆流几乎是咬着牙,将宇智波初纯这座行走的差评生成器带到了目的地——一处位于族地深处、用于测试和布置高级结界的隐秘训练场。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到了!就是这里!”

他红眸喷火地瞪着宇智波初纯,

“赶紧布置你的鬼打墙!布置完就立刻、马上、给我离开漩涡族地!”

他实在是一刻也忍受不了这个女人在他心爱的族地里继续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了!每一句轻飘飘的评价都像是一根根小针,扎在他这个族长的自尊心上。

宇智波初纯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心情大好。她故意慢悠悠地环视了一圈这个训练场,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带着那种欠揍的挑剔:

“嗯……这个地方选得还算勉强合格吧。虽然视野不够开阔,地势也略显低洼,容易积聚阴湿之气,对于长期维持幻术结界的稳定性可能有点小影响……不过,看在你们漩涡族地整体条件也就这样的份上,将就着用吧。”

她每多说一个字,漩涡逆流的拳头就握紧一分,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宇智波初纯——!!!)

就在漩涡逆流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以下犯上、动用金刚封锁把这个女人捆起来扔出族地的时候,宇智波初纯终于收起了那副气死人的姿态,神色一正,墨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认真。

“好了,不逗你了。”

她拍了拍手,指尖开始凝聚起阴遁查克拉,闪烁着幽邃的光芒,“现在,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随着她话音落下,训练场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若有若无的凄厉风声和模糊的鬼影开始悄然浮现……

训练场内,原本寻常的景象已然大变。空气中弥漫着若有实质的阴冷气息,扭曲的光线中仿佛有无数怨毒的眼睛在窥视,低沉的呢喃和凄厉的哭嚎若有若无地交织,更诡异的是,空间本身似乎在不断折叠、错位,让人产生一种永远在原地打转、永远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逐的恐怖错觉。

漩涡逆流看着这结合了幻术、心理暗示和空间扭曲的鬼打墙加上版,饶是他身为漩涡族长见多识广,也忍不住一脸目瞪口呆。这玩意儿……别说敌对势力了,他自己不小心走进去,估计都得脱层皮!

宇智波初纯满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好了,任务完成。”

她转过身,非常自然地对着还在震惊中的漩涡逆流伸出手,理直气壮地说:

“先付货,后付款!我这边完工了,你的漩涡封印术呢?说好的核心知识,可别想赖账。”

漩涡逆流被她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做派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这恐怖结界的余悸,沉声道:

“等着,别进来。”

他走到训练场角落,双手结印,地面一阵波动,一个巨大的封印卷轴缓缓从地下升起。当卷轴完全展开时,连宇智波初纯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卷轴……太大了!甚至比当年战国时代,千手柱间背上那个标志性的、能容纳无数武器和通灵兽的巨大卷轴,还要大上一圈!卷轴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闪烁着幽光的漩涡族封印符文,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海量信息和沉重的分量。

宇智波初纯看着这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型卷轴,墨灰色的眼睛瞪得溜圆,她指了指那庞然大物,又指了指自己纤细的身板,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要我……背这个回去?!”

她想象了一下自己扛着这个比门板还宽的卷轴,用幻蝶遁术狼狈飞回宇智波族地的画面……那场景太美,她不敢看!

漩涡逆流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罕见的、近乎石化加崩溃的表情,之前被她挑剔族地和各种评价积压的郁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他双手抱胸,红眸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报复性的快意,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无辜:

“对啊,货到付款,童叟无欺。这里面可是记载了漩涡一族关于结界与封印的核心精要,分量自然……重了点。怎么,宇智波家的幻蝶仙子,背不动吗?”

她深吸一口气,查克拉运转,以一种看似轻松(实则内心在咆哮)的姿态,直接将那巨大的卷轴背在了背上,卷轴几乎将她整个身影都遮住了大半。

“行!没什么大碍!”

她故作轻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对着漩涡逆流挥了挥手(手从卷轴侧面艰难地伸出来),“我走了哈,多谢你的厚礼!”

宇智波初纯确认背上的巨大卷轴捆扎结实了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然化为一片纷繁闪烁的幻影蝴蝶,簌簌消散在空气中

漩涡逆流站在原地,看着那承载着巨大卷轴、飞行姿态明显笨重滑稽的幻蝶群消失在视野尽头,终于再也忍不住,毫无形象地捶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觉得之前被宇智波初纯各种挑剔、挤兑的恶气,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畅快淋漓!

笑声里充满了荒谬感和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甚至用力捶了一下旁边的墙壁好在漩涡族的建筑确实牢固,

“宇智波初纯!你果然还是这副德行!”

另一边,未知山林

宇智波初纯背着那几乎有她半人高的巨大卷轴,利用幻蝴影连续瞬移了一段不短的距离,终于感觉查克拉有些接续不上,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咳……咳咳……”

她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微微弯下腰,感觉肺部火辣辣的。连续使用万花筒能力进行长距离移动,负担果然不小。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左右张望——刚才光顾着跑路,根本没注意方向,此刻周围是完全陌生的山林。

(这是跑到哪个犄角旮旯来了?)

正当她皱着眉辨认方向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林间空地上,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在……似乎在观察某种菌类?

千手柱间!

宇智波初纯眼睛瞬间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免费的苦力,也顾不上刚才还在吐槽漩涡族地了,立刻踮起脚尖,用力地朝着那个方向挥舞手臂,声音带着点急切和毫不客气的熟稔:

“柱间!这里!这里!”

“快过来帮个忙!”

她指了指自己背上那个极其醒目的巨大卷轴,理直气壮地要求援助,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复杂的对峙、绝交宣言和地狱威胁。

千手柱间闻声抬起头,看到是她,又看了看她背上那个明显不属于宇智波特有风格的、散发着淡淡漩涡一族封印气息的巨大卷轴,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的表情,但还是依言走了过来。

千手柱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她这种理直气壮求助姿态的熟悉感。当他目光落在她背上那个极其醒目、散发着浓郁漩涡封印气息的巨大卷轴时,诧异的神色更浓了。

但他并没有多问,只是依言走了过来,语气带着点无奈和一如既往的温和:“小不点?你这是……”

“别问那么多!”

宇智波初纯打断他,毫不客气地指挥道,同时试图将背上的卷轴卸下来,“快,帮我拿一下!重死了!你们这些族长是不是都对超大号卷轴有什么特殊癖好?”

她一边抱怨,一边手忙脚乱地解着固定卷轴的绳索,那笨拙又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样子,与她平日里精于算计、优雅狡黠的形象大相径庭。

千手柱间看着她这难得狼狈的模样,又听着她那熟悉的、带着点蛮不讲理的抱怨,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和怀念。他伸出手,轻松地接过了那个对宇智波初纯来说沉重无比的巨大卷轴,单手就稳稳托住,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你要带回宇智波族地?”

他问道,目光扫过卷轴上那些属于漩涡一族的独特符文。

“不然呢?”

宇智波初纯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带回你们千手族库啊?”

千手柱间被噎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接话。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卷轴,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庞大信息量和精妙封印,若有所思。

宇智波初纯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千手柱间单手轻松托举卷轴的样子,内心再次腹诽了一遍这些体力怪物的不合理性。她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恢复了点平时的狡黠:

“谢啦,柱间!下次请你喝茶!”

说完,她身形一晃,再次化作幻影蝴蝶,轻盈地消失在原地,这次没有了重负,蝶群飞舞得格外飘逸灵动。

千手柱间站在原地,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属于漩涡一族的秘传卷轴,又看了看宇智波初纯消失的方向,脸上温和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作一片深沉的平静。

他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漩涡的封印术……宇智波初纯……)

(这背后的交易,恐怕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啊。)

他轻轻摩挲着卷轴冰冷的表面,最终,还是迈开步子,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茂密的森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是那卷轴的重量,似乎不仅仅存在于他的手上。

宇智波初纯站在尘土飞扬的马路中央,远远看到千手柱间那高大的身影出现,立刻用力挥舞着手臂,生怕他看不见:“这里这里!柱间!”

待千手柱间走近,她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指向旁边一辆慢悠悠经过的、堆满干草的牛车,对着赶车的老农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甜美可爱的笑容:

“老伯伯~麻烦您,这个大家伙放您车上捎一段路可以吗?就到前面的宇智波镇口就好!”

她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从千手柱间手里拿过那巨大的卷轴,试图把它往牛车上堆。

老农被她那灿烂的笑容晃了一下,又看看旁边站着的气势不凡的千手柱间,憨厚地点了点头。

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初纯这行云流水、物尽其用(连牛车都不放过)的操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任由她把卷轴搬上牛车,目光却始终沉静地落在她身上,终于问出了那个从看到卷轴起就存在的疑问,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分量:

“初纯,你与逆流……究竟做了什么交易?”

他没有问为什么拿漩涡的卷轴,而是直接点明了交易的本质,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精心设计的伪装和插科打诨,直抵核心。

宇智波初纯闻言,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将脑袋凑近千手柱间,仰起脸,露出一个甜得能腻死人的笑容,墨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无辜又狡黠的光芒:

“哎呀,柱间~你别那么严肃嘛!”

她声音放得又软又轻,像是在分享什么小秘密,“就是帮他弄了个鬼打墙结界嘛!你看逆流那个大冤种,整天焦虑得跟什么似的,生怕以后你老了……那个啥了,没人护着他们漩涡一族,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千手柱间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哄小孩似的安抚:

“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他这也是未雨绸缪嘛!我呢,就是正常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用我们宇智波的幻术,换他们漩涡一点结界方面的参考资料,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她的话像是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向了千手柱间内心最深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隐忧——他对盟友未来的责任,以及对自己生命终有尽头的无力感。

但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又变回了那副我是正经商人的模样,拍了拍胸脯(动作略显浮夸):

“所以你放心吧!”

“我这次可是正儿八经地做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绝对没有做什么背叛你、或者损害千手和漩涡联盟的事情哦~”

她将自己利用漩涡逆流的焦虑兜售结界的行为,完美地包装成了正常的商业活动和未雨绸缪的帮助,甚至还暗示自己是在帮漩涡一族增强后柱间时代的自保能力。

这番说辞,既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又隐隐迎合了千手柱间对盟友的关切,可谓是将得了便宜还卖乖发挥到了极致。

千手柱间看着她那副笑得像只偷腥小猫、却说着如此现实甚至残酷话题的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清楚地知道这女人绝对没安好心,但她的话,又确实戳中了他某些无法回避的思虑。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小不点,你……”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责备的话。或许在他内心,也默认了在残酷的忍界中,增强自身力量(哪怕是靠这种不太光彩的交易)确实是生存之道。

宇智波初纯看着千手柱间那副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表情,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蒙混过关。她心情大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凑近了些,用一副我够意思吧的语气,压低声音说道:

“哎呀,你放心啦!”

她拍了拍千手柱间的胳膊,动作带着点哥俩好的随意,“等我回去把这卷轴里的东西研究透了,抄录一份……”

她墨灰色的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像是分享什么天大的好处:

“分你一份抄本看看就是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分享一本普通的书籍,而不是漩涡一族视为瑰宝的核心封印术知识。她这慷他人之慨的行为做得理所当然,完全没觉得把刚“交易”来的、还没捂热乎的别族秘术转手就许诺给第三方有什么问题。

千手柱间闻言,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看着宇智波初纯那副“快夸我大方”的表情,一时语塞。他当然知道漩涡封印术的价值,也明白初纯这种行为若是被漩涡逆流知道,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

(这小不点……真是胆大包天,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张了张嘴,想提醒她这其中的风险和道义问题,但看着初纯那亮晶晶、写满了“快答应”的眼睛,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更深的叹息,带着几分拿她没办法的纵容,和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她这种无法无天行为的隐秘期待。

“……你啊。”

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但这份沉默,在宇智波初纯看来,基本就等于默认了。

她立刻笑逐颜开,像是完成了一桩大事,转身轻盈地跳上了那辆慢悠悠的牛车,坐在那巨大的卷轴旁边,对着千手柱间挥了挥手:

“那就这么说定啦!我先走一步咯,柱间!”

牛车吱呀吱呀地继续前行,载着心满意足的宇智波初纯和她那份厚礼,逐渐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千手柱间站在原地,望着牛车远去的方向,良久,才无奈地低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木叶的方向走去。

只是那背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似乎比来时,又沉重了几分。

五天后,千手族地,族长宅邸。

漩涡水户看着庭院中央那堆几乎要触碰到房檐、比她见过的最高的粮垛还要夸张的文件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那堆积如山的卷轴和纸张,散发着浓郁的墨水和陈旧羊皮纸的气息,其中隐隐透出的查克拉波动,让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漩涡一族封印术特有的韵律。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卷轴,展开一看,里面正是漩涡一族某种基础但绝不外传的结界构筑详解。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住平静,转向旁边同样一脸愕然的千手柱间,语气复杂地开口:

“柱间……这些,是我漩涡一族的不传之秘。”

她的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了然。能做出这种事的,放眼整个忍界,除了那个刚刚从她弟弟那里“交易”走核心卷轴的宇智波初纯,不会有第二个人了!而且,这分你一份的份量……也未免太实在了点!这哪里是抄录一份?这简直是把漩涡一族的家族图书馆给搬空了一大半吧?!

千手柱间看着眼前这座几乎能把他埋起来的知识山,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表情。他想象过宇智波初纯所谓的分你一份可能是一两个卷轴,或者一些手抄笔记……但眼前这规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小不点……你这一份……是不是对份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这座文件山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抬起手,有些无力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局面,可能又要被这堆厚礼砸出几个大坑。

漩涡水户看着丈夫那一脸我该怎么办的茫然,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座文件山,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看来……我们得先找个足够大的仓库,再把族里所有识字、并且立下过最严密封印咒誓的人手都召集起来……分类、归档、初步研判……这工程,恐怕不比建村容易多少。”

千手柱间:“……”

仓库内,新搬来的文件卷轴堆积如山,散发着陈墨与古老查拉克拉的气息。漩涡水户没有立刻开始整理,她将手中最后一份卷轴轻轻放在一堆文件的顶端,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望向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的千手柱间。

“柱间,”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现在,你还对我弟弟私下接触宇智波……感到生气吗?”

她没有用过界这样严厉的词,但意思明确。她的目光沉静,仿佛早已看穿了之前那场风波下所有的暗流。她将弟弟的过错与眼前这座由宇智波初纯慷慨赠送、实则是漩涡一族核心秘术的文件山联系在了一起。

(逆流的私自行动,固然冒险,但结果……却意外地为千手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关于漩涡封印术的庞大知识。)

(这份赔罪或者说封口费,其价值,远超一次违规的接触。)

她在等待丈夫的回答。是想追究弟弟那点小心思和违规操作,还是……着眼于眼前这实实在在、对千手一族实力提升有巨大助益的战利品?

千手柱间看着妻子沉静的眼神,又看了看眼前这座足以让任何忍族疯狂的知识宝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当然明白水户话中的深意。追究逆流?在接受了如此厚礼之后,似乎显得既小气又不合时宜。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走上前,伸手揽住妻子的肩膀,目光扫过那浩瀚的文件山,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释然:

“罢了……”

“逆流他……也是为了漩涡一族。”

“有了这些,”

他指了指那些卷轴,“很多以前棘手的结界和封印问题,或许都能找到新的思路。对于木叶的防御,乃至整个忍界的安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没有直接回答生气与否,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在既成事实和巨大的利益面前,那点过界的行为,可以被宽容,甚至可以被视为一种……阴差阳错的功劳。

漩涡水户依偎在丈夫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知道,弟弟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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