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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急忙出声。目暮警部也紧张起来:塞拉老弟...
放心。塞拉贝尔晃动着酒瓶,力度逐渐加大,你以为我要用酒瓶砸你?太浪费了。只是想请你喝点酒冷静一下。
说完他咬开瓶塞。
噗——
金黄的酒液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浇在泽木公平脸上。尽管他紧闭着嘴,香槟还是灌进了鼻腔。
咳咳...住手...咕噜...短短两秒的就让品酒师痛苦不堪,香槟冲击着鼻腔,令他像溺水般剧烈咳嗽。
塞拉贝尔猛地站起,几步跨到绑着泽木公平的桌边,单手扣住桌腿发力一掀,沉重的餐桌顿时逆时针翻转半周。
泽木公平的脑袋随着桌体转动重重磕在地板上,鼻腔里残存的酒液混着涕泪沿着下巴滴落,在衣领上洇开一片狼藉。
......真够狼狈的,泽木先生。
手杖底端敲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塞拉贝尔晃了晃瓶中仅剩的香槟,琥珀色液体在玻璃壁上划出黏稠的痕迹。
敬你。
少年仰颈饮尽最后一口,喉结滚动间皱起眉头。
果然比不上咖啡。
泽木公平的瞳孔剧烈震颤着。
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年展现出的狠戾远超想象,若非鼻腔 ** 辣的刺痛不断提醒,他几乎要以为置身噩梦。
乌木手杖的鎏金杖首挑起品酒师的下巴, ** 他直视那双冰冷的眼睛。
你该庆幸遇见的是现在的我。金属与骨骼相触发出轻响,换作十年前,你的头颅早该悬挂在大本钟的指针上了......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么?
————
彻底认清处境的泽木公平终于敛去癫狂。当警察都默许这种私刑时,在这深海牢笼里,配合才是唯一生机。
塞拉贝尔仁慈地停止了折磨。手杖点地声里,被缚者与审讯者重新回到对峙状态。
回到正题。
杖尖在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
为什么要冒充村上丈制造连环血案?
复仇。
泽木公平面部肌肉诡异地抽搐着,淬毒般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
当然是为了——向某些人讨债。
复仇?!你管这叫复仇?!
当发现泽木公平就是幕后真凶时,本就对他充满敌意的小山内奈奈听闻对方布下杀局竟只为报复在场个别人,立刻尖声嚷道:
喂!我可不管你和谁有仇,冤有头债有主我管不着,但凭什么连累我这个局外人?你要 ** 有你的道理,我平白遭殃难道就该死吗?就因为我叫奈奈?
住口!
被捆在餐桌旁的泽木公平突然厉声暴喝,因情绪激动牵动刚恢复的呼吸系统,剧烈呛咳起来。
咳...你仔细想想...咳咳!自己到底算不算无辜...好好回忆有没有结过仇...
我...
这番质问让小山内奈奈瞬间僵住。
她方才叫骂的神情还凝固在脸上,眼神却逐渐闪烁起来。
等等...难道那次事故...
什么情况?
目暮警部敏锐地捕捉到关键信息。
泽木公平没有作答,只是用淬毒般的目光死死钉住女模特。
沉默片刻,小山内奈奈偏过头低声解释:
几个月前某个深夜,我飙车回家时闯了红灯。虽然及时刹住,但有辆摩托车为避让我摔倒了...
所以撞伤了他?目暮警部推测,受害者就是泽木先生?
根本没碰到!女模特激烈反驳,是他自己失控摔倒的。
那也不至于...
毛利小五郎困惑地来回打量二人,不明白普通交通事故为何演变成 ** 。
那次事故让我永久丧失了味觉。泽木公平冰冷地揭开 ** 。
什么?
虽然头盔保护了头部,但味觉神经严重受损。对品酒师而言,失去味蕾等于毁掉职业生涯。
(
泽木公平面容扭曲地低吼道:虽然靠着剩下的视力和嗅觉,加上多年经验还能勉强当品酒师,但这违背我的原则。我原计划在报复完那些人后就回老家......
你提到了,现场还有谁是你的目标?塞拉贝尔打断他的絮叨,扫视着身后众人。
小山内害你遭遇车祸,其他人呢?难道当时还有同伙用车轮反复碾压你的头部?
喂喂,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宍户永明连忙摆手,我开车一向很小心。
两人一搭一唱像在说相声。
泽木公平充耳不闻,阴鸷的目光锁定人群后方的美食作家仁科稔,牙关咬得咯咯响。
还有你,仁科!打着美食作家的幌子传播错误的红酒知识,这是我绝不能容忍的!
被当众点名的仁科稔脸色发青,却不敢反驳。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红酒知识漏洞百出,只能糊弄外行。但随着书籍畅销,他在追捧中愈发膨胀,开始肆无忌惮地误导读者。
至于旭胜义,早就被我解决了,现在大概漂在外海某处。泽木公平冷笑,他囤积名贵红酒只为投机赚钱,根本不是真心热爱。
塞拉贝尔懒得再听这些偏执言论,起身用杖剑轻拍对方脸颊:至少你现在没法再害人了,余生就在监狱里好好反省......
轰隆!
突如其来的 ** 让整个海底餐厅剧烈震颤。
什么情况?目暮警部厉声喝问,宍户永明等人还处于震惊中。塞拉贝尔握紧杖剑,手背青筋暴起。
无需解释,危机已然降临。
刹那间,海底餐厅大厅的密封窗上骤然裂开一道狰狞的裂纹,如同冰面崩裂般清晰可怖。
裂纹并非直接出现在玻璃上,而是源自附近钢骨结构的震动——**产生的冲击波**撼动了钢骨,震感传导至玻璃,最终令窗户绽开裂痕。
海底本就是高压 ** 。人类在浅水区尚可自由活动,十米内甚至无需护具。但若身处数百米乃至数千米的深海,人体会瞬间被水压碾成暗红肉糜。
此刻他们位于二十米深的海底。对已出现裂痕的海底屏障而言,这样的水压足以撕开任何微小的缺口。
咔!
玻璃碎裂声再度响起,裂纹如蛛网般蔓延。
你——!
毛利小五郎怒视着被捆缚的泽木公平。品酒师却报以讥诮的冷笑:不过是带倒计时的**定时**装置,很难理解吗?他神经质地大笑,有毛利侦探在场,我总得留个后手......这场复仇,没人能阻止!
目暮警部转身向白鸟索要从泽木身上搜出的**工具**,同时嘶吼:所有人立刻撤离——
话音未落,不堪重负的玻璃窗轰然爆碎。
海水如巨兽般咆哮涌入,雪浪吞没了一切。
护住头部!
塞拉贝尔的警告淹没在滔天浊浪中。转瞬间,整个餐厅化作狂暴的漩涡,人与物件如同滚筒洗衣机里的衣物般疯狂翻卷。
这地狱般的搅动持续了约十秒,才渐渐平息。
当内外水压趋于平衡,汹涌的海水停止灌入,剧烈的震荡也随之平息。
塞拉贝尔浸在刺骨的海水中,感受着水流冲击逐渐减弱。他睁开眼,检查身上被撞伤的部位——幸好没有骨折。抬头望去,水面透下暖黄的灯光。
海底餐厅的电路竟未因浸水而瘫痪,看来当初的建材确实扎实。低头俯瞰,原本精致的餐厅已是一片狼藉:桌椅沉底,纸笔漂浮,天花板下贴着轻飘飘的杂物。
那辆法拉利F40也在混乱中从展台坠落,最终压住了妃英理的腿——更准确地说,是卡在了底盘与地面之间。女律师动弹不得,徒劳地挣扎着。
塞拉贝尔来不及换气,径直下潜。妃英理已濒临窒息极限。尽管她水性不差,但女性的体能终究有限,剧烈挣扎加速了氧气消耗。她脸颊涨红,手指紧扼咽喉,唇间逸出细碎的气泡,显然即将溺亡。
千钧一发之际,塞拉贝尔果断俯身,封住她的嘴唇。娴熟的换气技巧让女律师不自觉地松开了牙关。气泡从两人交叠的唇角涌出时,妃英理瞪大双眼,水中少年的轮廓填满了她的视野。
待她呼吸稍缓,塞拉贝尔立即转身,双手扣住底盘,借助浮力猛然掀翻跑车。
不远处,劫后余生的毛利小五郎等人正聚集在餐厅穹顶下方。
尽管建筑内部大部分区域已被海水淹没,但餐厅独特的半圆形结构如同倒扣的碗,即便窗户破裂后顶部仍保留着部分空气层。
这情形酷似《古墓丽影》游戏中的水下换气洞穴。
此刻这处狭小的换气空间已挤满幸存者,下方不足三十厘米处便是刺骨的海水。毛利小五郎快速扫视四周,目暮警部、白鸟警官、柯南和小山内奈奈等人都在场,唯独不见被绑在餐桌上的泽木公平,以及另外两人。
等等!英理去哪儿了?那个混小子也不见了,他们还没上来吗?
有限的空间让情况一目了然。毛利小五郎紧咬牙关,正欲再度潜入水中时,平静的水面突然炸开两朵水花——塞拉贝尔与妃英理同时浮出水面。
看到二人安然无恙,毛利小五郎长舒一口气:原来你们没事...不过英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只是呛了口水。妃英理转向身旁神色自若的塞拉贝尔,挂着水珠的唇角微微扬起,在水下无人察觉的角落轻轻捏了捏少年的手指。
后续救援过程波澜不惊。当海底餐厅水位稳定后,众人陆续从炸裂的窗口游出。唯一遇到困难的是旱鸭子仁科稔,被宍户永明强行教会憋气后,像拖行李般拽着衣领拖上海面平台。这段对常人而言不算漫长的路程,却让首次下水的他险些窒息,不过终究化险为夷。
二十分钟后,劫后余生的众人在海洋水晶馆的露天平台上或坐或卧。夕阳将平台镀成金色,目暮警部像煎锅上的黄油般摊开四肢, ** 的肚皮上盖着白鸟警官用海水浸湿的衬衫——先前被泽木公平射伤的伤口在剧烈运动后再度渗血,将布料染成淡红。
临海台阶处,塞拉贝尔正拧着散发海腥味的湿发。他们正是从此处登岸。他掏出手机按下电源键,屏幕依旧漆黑如墨。
(看样子是泡水太久,内部电路已经烧坏了,得换一台新的。
等会儿让真纯给我推荐几款吧……
正思索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他身旁轻盈落座。女子与他并肩坐在石阶上,凝望着天边如火的晚霞。
是妃英理。
女律师全身都湿透了,原本精致的发髻早已被水流冲散,此刻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唯有那件吸饱海水的西装外套,仍沉甸甸地裹在身上。
大概是不愿让湿透的衬衫透出内衣的轮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