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在三步之外猛地收住前冲的势子，脚尖一点沙地向后跃出。监战者手中晶片刚亮起一丝幽光，她已退到队友身边。
“别硬上。”她声音不高，却让三人立刻停下动作。
端木云喘着气，短戟还指着左侧傀儡的咽喉。那傀儡手臂抬到一半，黑气凝滞，像是被按了暂停。
“你发现什么了？”他压低声音问。
“他们换招的时候会停一下。”洛璃盯着全场，“不是一个人，是所有傀儡都这样。他们的功法不完整，靠外力强行驱动，每次切换动作就会卡住半息。”
公孙宇眼睛一亮：“那就是破绽。”
“不止是破绽。”洛璃快速扫视四周，“这是死局里的活路。我们不能等他们全部激活，必须现在走。”
慕容雪扶了扶发带：“怎么走？四面都是人。”
“有人开路。”洛璃看向新来的伙伴。
那人点点头，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相对，空气中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水波荡开。前方沙地上空突然扭曲，一道窄缝凭空出现，里面透出微弱银光。
“空间通道？”公孙宇惊讶。
“只能撑十息。”那人额头渗出汗珠，“而且一次只能过一个。”
“够了。”洛璃立即分派任务，“端木云，你主攻左翼，逼他们出手。只要他们动，就会卡顿。公孙宇，你趁机启动机关绊住右边两个。慕容雪，给所有人灌注爆发力，我们要在五息内全数穿过。”
“那你呢？”端木云问。
“我断后。”她握紧翻云勺，“谁敢追上来，我就让他尝尝新菜的味道。”
话音落下，四人迅速就位。
端木云一声大喝，短戟燃起赤焰，直扑左翼傀儡面门。那人本能抬臂格挡，拳未到，动作先顿了一下。
就是现在！
公孙宇指尖轻弹，埋在沙里的铁索瞬间弹出，缠住右翼两名傀儡脚踝。他们正要补防，却被拽得踉跄一步，攻势中断。
慕容雪双手结印，柔和灵流涌入三人经脉。端木云只觉体内一股暖劲炸开，速度陡增。
“走！”洛璃一声令下。
公孙宇第一个钻进通道，身影消失在银光中。紧接着是慕容雪，再是端木云。最后一人穿过时，那道缝隙已经开始收缩。
监战者眼中寒光一闪，手中晶片猛然发亮。
洛璃转身就要进通道，却发现身后两名傀儡已经挣脱铁索，正朝这边扑来。
她冷笑一声，翻云勺往地上一划，热浪翻滚，沙土瞬间熔成玻璃状屏障，挡住追兵去路。
下一瞬，她纵身跃入即将闭合的通道，指尖擦着边缘滑过，整个人没入银光。
身后轰然作响，傀儡撞上屏障，碎屑四溅。
通道关闭，风沙卷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五人出现在一片荒丘后方，脚下土地坚实，头顶黄沙漫天。刚才的空间跳跃并未让他们受伤，但体力消耗不小。
新伙伴跪在地上干呕两声：“第一次带这么多人跳，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辛苦了。”洛璃拍了拍他的肩，转头查看其他人情况。
端木云靠着石块喘气，手臂上有道划伤正在渗血。慕容雪立刻取出药粉洒上去，伤口很快止住。
“你还行吧？”她问。
“小伤。”端木云咧嘴一笑，“比上次被狗追少一块肉。”
公孙宇检查罗盘，发现指针仍在乱转：“那个晶片的能量太强，干扰还在持续。”
洛璃闭眼，神识沉入桃源空间。厨房里炉火正旺，她走到交换台前，取出一小碟刚做好的“凝神桂花酿”。酒液清澈，飘着几片金黄花瓣。
饮下后，她睁开眼，感知变得敏锐。
远处沙地上有一串极淡的痕迹，普通人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灵息残留——是监战者撤退时留下的。
“往西北。”她抬手指向远方，“他们走得不远，应该也是强撑着撤离。”
“还要追？”端木云站起身，“刚才那一战可不算轻松。”
“你不追？”洛璃挑眉，“刚才谁说要砍脑袋的？”
“我说的是砍，不是追八百里。”他挠头，“不过……既然都到这里了，不如看看他们到底藏什么宝贝。”
公孙宇收起罗盘：“我也想弄明白，那种同步操控是怎么做到的。”
慕容雪点头：“而且他们明显在掩护什么，不然不会浪费这么多傀儡拖时间。”
新伙伴擦掉嘴角的血丝：“我还能再开一次通道，如果需要。”
“不用。”洛璃摇头，“这次我们自己走。他们有弱点，我们就利用弱点。他们设局，我们就破局。我不信一群靠外力撑场面的家伙，真能把咱们拦住。”
她活动手腕，翻云勺在掌心转了一圈。
“走之前，先吃点东西。”
说着，她从空间取出四个包子，一人一个。
“灵麦肉包，加了养气草和回元菇，吃了有力气。”她咬了一口，“别嫌弃，这可是限量款。”
端木云边啃边嘟囔：“你说你一个大厨穿越过来，怎么不去开饭馆，非得天天打架。”
“饭馆开了。”洛璃笑，“打完这场就营业。”
几人短暂调息后起身，顺着灵息痕迹继续前行。
风沙渐大，天地昏黄。洛璃走在最前，目光锁定前方。
忽然，她脚步一顿。
“怎么了？”慕容雪问。
“前面……有人倒下了。”
众人加快步伐，靠近一看，是个灰袍人，趴在地上，背部插着半截断刃，气息微弱。
端木云警惕地环顾四周：“别是陷阱。”
洛璃蹲下检查，发现这人身上没有傀儡那种黑气流转的迹象，伤口也是新鲜的。
“不是敌人。”她说，“是逃出来的。”
那人微微睁眼，嘴唇颤动：“别……靠近……营地……”
“哪个营地？”洛璃追问。
“西北三十里……沙谷……他们……在等你们……”
话没说完，他又昏过去。
公孙宇皱眉：“这是故意放的消息？还是真有人反水？”
“不管真假。”端木云握紧短戟，“都得去看看。”
慕容雪摸了摸伤者脉搏：“他还活着，带上吧。”
洛璃点头：“带上。万一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五人重新整队，背着伤者，朝着西北方向疾行。
太阳渐渐西沉，风沙中隐约可见一道狭长裂谷轮廓。
洛璃眯眼望去，谷口没有任何守卫，也没有阵法波动。
太安静了。
她抬手示意停下。
“有问题。”她说。
端木云冷笑：“你觉得哪里没问题？”
洛璃没回答，只是盯着那道裂谷。
风吹起她的裙摆，木簪上的细绳轻轻晃动。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空间取出一块薄饼，掰下一角扔向谷口。
薄饼飞过半空，突然炸成一团火花，连灰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