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冲出去的那一刻，脚步踩在还在冒白气的地缝边上。她没看前方，眼角余光扫过断指首领左手的动作——那根残缺的小指正在抽搐，黑气像被什么东西拽着往回收。
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刀锋划出一道青线，直奔对方左侧盲区。那里是禁制节点，也是最薄弱的位置。她的速度不快，但路线卡得死死的，正好避开两名下属的反击角度。
端木云紧跟着跃起，拳头带着火光砸向右边那人胸口。对方刚抬手，就被轰得后退两步，脚下一滑，踩进还在冒白烟的裂缝里。他闷哼一声，膝盖一软，攻势立刻断了。
公孙宇蹲在地上，手指快速点过阵盘边缘。刚才的导灵阵还没完全熄灭，现在只需要一点引子就能重新激活。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纹上，地面顿时亮起一圈金光。
新伙伴站在高处，双手缓缓抬起。空间开始扭曲，不是大范围的撕裂，而是细微的折叠——就像把一张纸悄悄弯了个角，没人看得清，却能感觉到不对劲。
断指首领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想逃。可就在他扭动身体的瞬间，脚下影子忽然变了形状。原本只有一个，现在出现了三个，分别朝不同方向迈步。
他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洛璃的刀尖已经贴上了他的皮肤。
刀刃刺入左手指根的刹那，一股黑血喷了出来。那不是普通的血，粘稠得像是沥青，落地后还冒着丝丝寒气。首领张嘴想喊，声音却被堵在喉咙里，整张脸涨成紫黑色。
“坏了。”公孙宇低声说。
对面两个敌人同时抬手，掌心对准自己胸口。他们的衣服裂开几道口子，露出皮肉下的黑色符文。那些符文正在发烫，颜色由深转红。
自毁禁术要启动了。
端木云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洛璃身边，背对着她半蹲下来。他的双臂撑开，火焰顺着经脉爬满全身。这不是攻击姿态，是防御，硬抗接下来的冲击。
“别愣着！”他吼了一声。
公孙宇立刻会意，手指猛按阵盘中央。刚才那圈金光瞬间扩散，形成一层薄罩，刚好把五人围在里面。但罩子刚成型，边缘就开始龟裂。
慕容雪盘坐在地，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她闭着眼，额头渗出汗珠。体内的净心诀灵力早就耗得七七八八，现在只能靠意志一点点挤出来。这股力量顺着经脉流到指尖，再注入阵法底部。
光罩的颜色变了，从金色转为柔和的白色。
外面的黑焰撞上来，发出一声闷响。火光炸开，却没有蔓延。那些腐蚀性的能量像是遇到了天敌，迅速被白光吞噬。
“行了！”公孙宇松了口气，“还能撑一会儿。”
洛璃拔出刀，顺势往后跳了一步。她没去看倒地的首领，而是盯着另外两人。他们身上的符文越来越亮，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你们想同归于尽？”她说，“可我们没打算陪葬。”
新伙伴忽然抬手，指尖轻轻一勾。
空间再次扭曲。
这一次，两名敌人的影子也分裂了。他们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竟然有四个影子，而且每个都在动。左边那个向前走，右边那个往后退，中间两个甚至跪了下来。
“怎么回事？”其中一人怒吼。
没人回答他。
下一秒，端木云冲了上去。他不再保留，全力一拳砸向左边那人肩膀。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对方整个人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当场昏死。
右边那个还想挣扎，结果脚下一空，地面突然塌陷。那是公孙宇提前埋下的机关，刚才一直没触发，就等着这一刻。
他掉进坑里，还没爬起来，新伙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上方。一只手按在他头顶，空间之力直接封锁了他的灵脉。
战斗结束了。
洛璃喘了口气，刀尖垂下，滴着黑血。她回头看了一眼队友。
端木云坐在地上，右臂焦黑一片，但他咧着嘴笑。“赢了？”他问。
“差不多。”洛璃说。
公孙宇扶着阵盘站起来，额角有血流下来，但他顾不上擦。“首领呢？”他问。
洛璃走过去，用脚尖翻了翻倒在地上的断指男人。他已经不能动了，呼吸微弱，左手小指彻底发黑，像是被冻坏的树枝。
“废了。”她说。
慕容雪慢慢睁开眼，脸色苍白得吓人。她试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新伙伴及时扶住她，让她靠墙坐下。
“你还好吗？”洛璃问。
“没事。”慕容雪摇头，“就是有点累。”
空气安静了几秒。
然后，洛璃忽然抬头看向石门。那扇厚重的门依旧紧闭，表面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里面还有东西。”她说。
端木云挣扎着起身，甩了甩左手。“那就打开看看。”
公孙宇检查了一遍阵盘，残损严重，但还能用。“我来破锁。”
新伙伴松开被俘虏的敌人，把他拖到角落绑好。“小心点，”他说，“刚才的力量只是外围防守。”
洛璃点点头，握紧手中的断渊刃。
公孙宇走到门前，将阵盘贴在门缝处。符纹亮起，一圈圈波纹扩散开来。几分钟后，咔的一声，门缝里落下几块碎石。
门开了条缝。
一股冷风从里面吹出来，带着淡淡的腥味。
洛璃上前一步，伸手推门。
门缓缓开启，露出后面的黑暗空间。里面没有灯，也没有声音，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在墙壁上投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不像人。
也不像任何他们见过的生物。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洛璃停下动作。
端木云握紧拳头。
公孙宇迅速收回阵盘。
慕容雪靠在墙边，手指微微颤抖。
新伙伴缓缓抬起手，空间开始凝固。
洛璃看着那团光影，开口说：“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