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李文渊)那一声“凭什么……来定义我‘乐意’做什么?!”的诘问,如同在绝对理性的圣殿里,扔进了一颗由市井烟火、摸鱼执念和生命本能混合而成的……臭鸡蛋。
那凝聚了“我乐意”意志的“意念之锤”,看似荒诞不羁,毫无逻辑力量可言,却在撞上那一道道冰冷沉重、仿佛由宇宙真理铸就的“秩序定理”烙印时,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化学反应!
“秩序第一定理”——宇宙万物,皆遵循可被描述、可被推演的规律运行。
“我‘乐意’吃饭!”
意念之锤中,属于李文渊灵魂深处,对火锅、烧烤、奶茶最纯粹的渴望,对加班时偷偷啃零食的窃喜,对美食带来的、无法被任何营养学公式完全量化的满足感的眷恋……这些杂乱无章、充满个人偏好、甚至有些“低级”的念头,如同油污般,泼洒在那光洁如镜的“第一定理”之上。
定理的光芒微微一滞。它试图推演“吃饭”这一行为的能量摄入效率、消化过程、对机体维持的贡献率……但它无法推演,为何有人会对某种特定气味的食物产生超越生存需求的强烈愉悦?为何有人宁愿牺牲“最优健康方案”也要满足口腹之欲?这……这不合理!
“存在性公理”——任何‘存在’,必有其‘定义’与‘边界’。
“我‘乐意’睡觉!”
意念之锤中,又浮现出李文渊对懒觉的执着,对午休半小时堪比续命的感慨,对梦境光怪陆离、毫无逻辑却充满惊喜的沉迷……还有霍云灵魂中,战士在尸山血海中抓住片刻安宁、倒头就睡的本能。
“睡觉”被定义了吗?定义为机体修复?定义为能量节省?但那些毫无意义的梦呢?那些天马行空的脑内小剧场呢?那些睡到自然醒时,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的“无”的状态呢?这些……有清晰的“边界”吗?能被完全“定义”吗?“存在性公理”那清晰的边界,在这些模糊、混沌的意识流面前,仿佛撞上了一团粘稠的迷雾,开始变得……不确定起来。
“因果律基石”——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我‘乐意’打豆豆!”
这是最致命的一击!意念之锤的核心,凝聚了李文渊前世作为一个普通社畜,在巨大压力下,那种想要毫无理由地破坏点什么、发泄一下的纯粹冲动(“打豆豆”作为一个无特定指代的、象征性的发泄行为)。没有崇高的目标,没有复杂的算计,甚至没有什么具体的“豆豆”可打,就是……“乐意”!就是想这么做!因果在哪里?目的是什么?效率如何?
“因果律基石”在面对这毫无缘由、甚至有些幼稚的“乐意”时,其严密的逻辑链条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个毫无接口的零件,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它找不到“因”,也无法推演“果”。这个“乐意”本身,就像是一个凭空出现的、不遵循任何物理定律的……奇点!
“意念之锤”并非以力破巧,而是如同一种……“逻辑污染源”。它将生命中最常见、最普通、却也最无法被绝对理性完全解释的日常碎片——“吃饭”、“睡觉”、“打豆豆”(代表无目的发泄或娱乐)——这些充斥着个体主观体验、情感偏好和随机性的“变量”,狠狠地糊在了那些完美无瑕的“秩序定理”之上!
这些定理,可以描述星辰运转,可以推演粒子碰撞,可以构建宏大的宇宙模型。但它们……无法完美定义“一碗麻辣烫带来的幸福感”,无法精确计算“一个懒觉拯救的灵魂值”,更无法为“就是突然想喊一嗓子”找到符合因果律的理由!
“秩序定理”那冰冷的光芒,在这些鲜活、杂乱、充满“人味儿”的变量冲击下,开始剧烈地闪烁、扭曲!定理本身的逻辑结构,出现了细微却致命的裂痕!
“错误……定理遭遇未知干扰……”
“目标变量……无法被现有逻辑模型容纳……”
“因果链……出现无法解析的断点……”
“‘乐意’……优先级无法判定……逻辑冲突……”
“主神”那冰冷的意志,再次传来了充满杂音和困惑的意念。它那庞大的运算核心,正在试图处理这些完全超出它数据库范畴的、“无意义”却“顽固存在”的信息,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被要求去计算“爱的重量”或者“一个笑话有多好笑”,瞬间陷入了某种逻辑泥沼,资源被大量占用,运算速度急剧下降!
它无法理解,为何这些看似“低级”的、属于“碳基生物原始驱动”的变量,竟然能对它那至高无上的“秩序定理”造成如此巨大的干扰!
霍云(李文渊)立于混沌领域的核心,他(们)能清晰地“看”到那一道道“秩序定理”的烙印,正在被“吃饭睡觉打豆豆”为代表的、无数生命个体的“我乐意”意念侵蚀、瓦解。他(们)的混沌领域,原本被压制的边缘区域,那些情绪之花重新开始肆意绽放出不合逻辑的色彩,彩虹河流再次以毫无规律的湍急或舒缓方式流淌!
“看见了吗?”
他(们)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胜利的快意,再次响起。
“你的定理,你的秩序,可以定义宇宙,可以规划文明……”
“但它定义不了……一碗饭的香,一场梦的甜,一次无厘头的傻乐。”
“而这些……”
他(们)张开双臂,仿佛拥抱这由无数“我乐意”构成的、混乱却生机勃勃的世界。
“才是生命,真正无法被格式化的……核心!”
随着他(们)的话语,那“意念之锤”彻底爆散开来,化作无数细微的、代表着不同生命个体“乐意”之念的光点,如同病毒般,渗透进每一道“秩序定理”的逻辑缝隙之中,加速着它们的崩坏!
“主神”试图维持的、以绝对理性碾压混沌的逻辑战场,在这一刻,被最朴素、最原始的生命本能,用最不讲道理的方式……
彻底……搅黄了!
它那庞大的意志,在无数“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意念轰炸下,第一次出现了清晰可辨的……
逻辑层面的……
“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