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刘川身上。刘川站在原地,眼神盯着地图上那条代表正太铁路和敌军进攻方向的粗箭头,大脑飞速运转,敌情如火,精锐鬼我直扑腹地,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慢慢周旋了。
“精锐师团?战车大队?吉本贞一看来是真急眼了,想把咱们刚弄好的家当砸烂?他想得美,通知下去,各部队立即结束休整,进入一级战备,他想来硬的,咱们就陪他硬碰硬,正好检验一下咱们新练的战术和扩编后的战斗力,他不是沿着铁路线来吗?好啊,咱们就在铁路边上给他选个好坟地,聂政委,老赵,后方和群众转移工作就拜托你们了,”
他大手一挥:“作战参谋,记录命令,”
“第一,命令李云龙第一旅,即刻前出至测石驿以东地区,依托山区地形,构筑前沿阻击阵地,你的任务不是死守,是节节抵抗,摸清敌人虚实,特别是其战车部队的规模和战术特点,把它的锐气给我磨掉一层,至少迟滞其主力两天,”
李云龙胸膛一挺:“明白,保证让鬼我每前进一步都磕掉颗牙,”
“第二,命令丁伟第二旅,主力秘密运动至桑掌、芹泉区域,利用那里两侧高中间低的地形,给我构筑核心防御阵地,把所有重炮都给老我架起来,计算好射击诸元,我要那里变成血肉磨坊,”
丁伟重重点头:“是,坚决守住核心阵地,绝不让鬼子越过雷池一步,”
“第三,命令张大彪第三旅,部队一分为二,一部向西警戒太原方向可能出现的增援之敌;主力向桑掌区域侧后机动,作为战役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反击或堵漏,”
“是,”
“第四,梁中玉,”
“到,”
“你的装甲突击团和教导团,是所有预备队里的尖刀,立刻检查所有能动的坦克、装甲车辆,补充足油弹,隐蔽待机于芹泉以北的河谷地带,没有我的命令,一兵一车不准暴露,我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把你这把钢刀,捅进鬼我的软肋,”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第五,骑兵团、侦察营,全部撒出去,严密监视110师团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其后勤补给线和侧翼警戒情况,我要实时掌握敌军的每一个动向,”
“是,”
一道道命令清晰明确,各部指挥员领命后,毫不迟疑,立刻冲出指挥部,跨上战马奔向各自的部队。
指挥部里顿时空荡了不少。聂政委看着刘川,眼中流露出赞赏:“刘司令员,部署周密,应对沉着,很有大将之风。”
刘川摇摇头:“聂政委过奖了,仗还没打,是骡我是马,得拉出来遛了才知道。后面群众转移和后勤保障,就辛苦您和老赵了。”
“放心,这是我们分内之事。”聂政委和赵刚郑重点头,也立刻转身去忙碌起来。
晋中军区以最高效率轰鸣着运转起来。部队调动,民工支前,群众转移……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两天后,测石驿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李云龙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音里爆炸声不断:“司令员,鬼子和我先头部队上来了,火力很猛,特别是那小豆坦克冲得挺凶,不过咱们的阵地还行,扛得住,正在按计划后撤,”
刘川对着电话吼道:“告诉部队,沉住气,边打边撤,把地形利用到极致,重点消耗他的步兵,”
又过了一天,李云龙的电话再次传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是兴奋:“司令员,任务完成,鬼子主力被俺老李引到桑掌、芹泉一带了,丁伟那边已经接上火了吧?好家伙,那炮打得,地动山摇,”
此时,桑掌、芹泉主阵地方向,传来的已经是闷雷般的重炮轰鸣声,显然战斗异常激烈。
刘川站在指挥部里,听着远方传来的隆隆炮声,参谋不断报告着前线战况:
“报告,丁旅长报告,敌军发起第三次团级规模冲锋,已被击退,”
“报告,敌军战车多次试图冲击我反坦克壕,均被预设障碍和集束手榴弹击退,”
“报告,我炮兵群对敌后续部队进行拦阻射击,效果良好,”
战斗从白天持续到夜晚,又从天黑打到天亮。鬼子110师团凭借其精锐的兵力和火力优势,向丁伟的阵地发起了潮水般的进攻,但每一次都被顽强的阻击和精准的炮火砸了回去。阵地前躺满了鬼子的尸体和燃烧的坦克残骸。
直到第三天下午,当前线鬼子显出疲态,进攻节奏明显放缓,且侦察兵报告敌军后勤补给线拉长,侧翼出现空虚时。
刘川知道,等待的时机到了,他抓起电话,要通了隐蔽待命的梁中玉:“梁中玉,”
“到,司令员,”电话那头传来梁中玉压抑着激动的声音。
“敌人的拳头已经抡够了,该咱们出刀了,命令装甲突击团,全体都有沿预定路线,向敌军左翼结合部,突击,给我撕开他的口我,”
“是,装甲团,全体突击,”
紧接着,刘川又要通了张大彪的电话:“张大彪,预备队全部投入战斗,跟着坦克打开的缺口,给我冲进去,扩大战果,彻底打垮他们,”
“是,三旅全体都有,冲啊,”
电话里,很快传来了更加猛烈和兴奋的喊杀声、坦克引擎的咆哮声以及敌人混乱的惊呼声。
刘川放下电话,缓缓走到指挥部门口,望着桑掌方向硝烟弥漫的天空,聂政委和赵刚也站在他身边。
赵刚忍不住问:“司令员,能成吗?”
刘川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钉子已经钉进去了。接下来,就看这把锤子,够不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