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原初之光 虚实之钥
那一点自万墟之瞳核心爆发的星光，初时微弱，随即以不可阻挡之势迅速扩张，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火焰，温暖、纯净、蕴含着孕育万物的古老生机。光芒所及，冰冷的数据流如同冰雪消融，扭曲的暗影触须发出无声的哀嚎，寸寸瓦解。那固化的“现实领域”开始剧烈波动，像素化的景象如同破碎的镜面般片片剥落，显露出其后更加深邃、却也更加“真实”的虚空。
张润的身影自那璀璨星光中缓缓浮现。他脸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显然刚才那孤注一掷的“开天辟道”消耗巨大，甚至伤及了些许本源。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明悟光芒，紧紧盯着掌心——那里，正悬浮着一枚约莫鸽卵大小、通体流淌着温暖星辉、内部仿佛有无数微缩星河生灭不定的……光种？
不，那并非实体，更像是一段高度凝聚的、蕴含着某种宇宙最初规则的……信息流！一段“原初之光”的烙印！
就在他闯入万墟之瞳核心，直面那点微弱星光的刹那，古仙残魂最后的警告、“钥匙”的隐喻、星灵族与荒古族的终途、乃至混沌大道本身的悸动，仿佛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
这“原初之光”，并非“他们”的力量，恰恰相反，它是“他们”试图抹除、封禁的存在！它是宇宙诞生之初，那缕划分混沌、定义秩序、赋予万物“存在”意义的……第一道光！是“实在”与“概念”的源头，是抵御“虚无”与“归寂”的基石！
而“万墟之瞳”，这个“观测者”的核心节点，其真正的功能，并非仅仅是释放数据污染，更是……一个巨大的“封印”！一个用来镇压、隔绝、乃至试图磨灭这缕“原初之光”的囚笼！
“他们”代表的“寂灭”规则，恐惧这缕光，因为这光是“存在”的证明，是“生”的象征，是打破无尽清理轮回的……唯一变数！
“原来如此……‘钥匙’，并非用来打开某扇门，而是用来……解锁被封印的‘存在’本身！”张润喃喃自语，感受着掌心那缕光种传递来的、与他混沌源核，与他所领悟的“生命”道则，与周天星辰塔，甚至与荒古契约都产生着强烈共鸣的温暖力量。
这光种，就是对抗“他们”，逆转“数据污染”，乃至真正理解“混沌”与“存在”关系的……关键之钥！
“张润！”北斗司命的声音带着急切与一丝难以置信传来，“你……你做了什么？那光……”
此刻，外界的战斗已然暂停。随着“原初之光”的爆发与扩散，万墟之瞳彻底停止了运转，表面的数据流光彻底熄灭，巨大的眼球如同失去所有支撑般，开始缓缓崩解、消散。那些数据畸变体也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纷纷化作原始的数据流，湮灭于虚空。弥漫天裂渊的数据污染，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迅速消退。
联军修士们劫后余生，皆是一脸震撼与茫然地望着那不断扩散的温暖星光，以及星光中那道青袍身影。
张润收敛心神，将掌心的“原初光种”小心纳入混沌源核深处温养。他看向北斗司命等人，沉声道：“此乃‘原初之光’，宇宙存在之基，‘他们’欲要磨灭之物。万墟之瞳实为镇压此光的囚笼，如今囚笼已破，此光……或可助我等抵御‘虚无之潮’。”
他没有详细解释光种的来历与“钥匙”的奥秘，有些信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北斗司命、雷震子等人闻言，皆是心神剧震。他们身为天庭顶尖大能，自然知晓一些上古秘辛，关于宇宙生灭、清理机制的传说并非空穴来风。此刻亲眼见证这“原初之光”，感受其中那截然不同于“寂灭”的磅礴生机与存在意韵，对张润的话已信了七八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金刚罗汉面露慈悲，“此光蕴含无上生机，确能净化邪祟，抚慰创伤。张施主功德无量。”
剑仙白眉虽未言语，但看向张润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之前的审视，多了一丝认同。
“当务之急，是尽快利用此光，净化天裂渊残余污染，并研究如何将其力量应用于更广阔的战场。”北斗司命迅速做出决断，“张润，你既得此光认可，此事便由你主导，我等全力配合。”
张润点头，没有推辞。他目光扫过伤痕累累的联军，又看向那仍在不断扩散、净化着深渊的“原初之光”，心中已有计较。
他盘膝虚坐于星光之中，周天星辰塔悬浮于头顶，塔身清辉与下方的原初之光交相辉映。他引动源核深处的光种，同时将自身对混沌、生命、星辰的感悟，通过星辰塔放大，与那扩散的原初之光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
“星火不灭，原初永存……净！”
他口中吐出玄奥的音节，双手结印。刹那间，以他为中心，那温暖的原初之光如同被注入了灵魂，不再是本能地扩散，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如同拥有生命般的金色光丝，主动钻入天裂渊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残留的数据污染之中！
“滋滋滋——”
如同沸汤泼雪，那些顽固的数据污染在接触到金色光丝的瞬间，便剧烈沸腾、消融，还原为最本源的虚无。那些被污染侵蚀、濒临崩溃的法则结构，也在光丝的滋养下，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自我修复。
更令人惊喜的是，一些在战斗中重伤、甚至道基受损的修士，被逸散的原初之光波及，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萎靡的气息也迅速回升！
“这……这光芒竟有如此神效？！”众人又惊又喜，看向张润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张润沉浸在对原初之光的引导与感悟中。他发现，这光种的力量并非无限，其净化与修复需要消耗光种本身的本源。而且，如何将其力量大规模应用于对抗“观测者”乃至其背后的“清理机制”，仍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或许……需要找到其他被封印的‘原初之光’？或者，以其为引，点燃更多‘星火’？”他心中思索着。古仙残魂提及的“薪火”，荒古契约的“抗争”，星灵族的“终途”，似乎都指向同一个方向——汇聚众生之力，以“存在”对抗“虚无”！
数个时辰之后，天裂渊内的数据污染已被净化了七七八八，残余的畸变体也清扫一空。虽然深渊本身依旧破碎苍凉，但那令人窒息的冰冷与死寂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平静与那原初之光残留的淡淡温暖。
联军开始清点伤亡，救治伤员，整顿队伍。此战虽惨烈，但成功摧毁了万墟之瞳，获得了至关重要的“原初之光”，可谓意义重大。
北斗司命来到张润身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张润，此次多亏了你。若非你关键时刻破开屏障，寻得这‘原初之光’，后果不堪设想。返回天庭后，我必向玉帝为你请功。”
张润缓缓睁开眼，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他摇了摇头：“分内之事，不敢居功。当务之急，是思考如何应对‘他们’接下来的反扑。万墟之瞳被毁，‘原初之光’现世，‘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北斗司命面色凝重地点头：“不错。据各方情报，‘观测者’的活动近期异常频繁，恐怕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你这‘原初之光’，或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他沉吟片刻，又道：“玉帝或许知晓更多关于此光的秘辛。待此件事了，你随我一同面见玉帝，详陈此事。”
面见玉帝？张润目光微动。那位高居凌霄殿、统御诸天的天庭之主，对此事究竟知晓多少？又持何种态度？
他压下心中思绪，点头应下：“好。”
就在联军准备撤离天裂渊之际，异变再生！
那原本已恢复平静的深渊深处，那片被原初之光净化过的区域，虚空突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一道模糊的、由纯粹数据流光构成的“门扉”，缓缓浮现！
门扉之上，浮现出一行冰冷的、不断跳动的文字：
“变量‘张润’，威胁等级提升至‘甲上’。”
“目标：‘原初之光’载体。”
“执行最终清理协议……”
“启动……‘归寂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