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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朝,征西大军中军大帐。

帐内气氛原本就因即将到来的大战而凝重,此刻更是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巨大的沙盘前,李承鄞正与姜晏珩、裴赫卿及几位核心将领推演着进攻路线,忽听得帐外传来一阵极其急促慌乱脚步声,伴随着亲卫统领赵士玄几乎变调的禀报声:

“殿下!殿下!不好了!北庭……北庭那边……”

李承鄞眉头一拧,不悦地呵斥:“慌什么!成何体统!进来说话!”

赵士玄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帐,脸色煞白,甚至来不及行礼,双手颤抖地捧上一个沾满尘土、甚至边缘还带着暗褐色污渍的木匣,声音发颤:“殿下……北庭西羯叛军……他们……他们送来了这个!”

李承鄞面色阴沉,示意身旁亲卫上前打开。

亲卫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匣盖,匣内,一颗头颅狰狞地呈现在众人眼前!双目怒睁,瞳孔早已涣散,脖颈处的断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极其粗暴地砍下!正是三日前派往北庭递交文书的那位低阶官员。

而在头颅旁边,赫然放着那卷明黄色的澧朝诏书,此刻却被污血浸染,变得肮脏不堪。

“混账!!!”

李承鄞猛地一拍帅案,坚实的木案竟被他拍得发出一声巨响,上面的令箭笔筒都跳了几跳。

“阿史那贺鲁!安敢如此!安敢如此辱我大澧!!”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乃千古通则!尔等蛮夷,竟敢戕害天使,亵渎国书!此仇不共戴天!”

帐内所有将领亦是群情激愤,怒吼声此起彼伏:

“狂妄蛮夷!自取灭亡!”

“殿下!请即刻发兵!踏平北庭!鸡犬不留!”

“将此獠碎尸万段,为使者报仇雪恨!”

兵部侍郎姜晏珩上前一步,他的目光同样冰冷,却并非纯粹的愤怒,而是如同淬火的寒铁。

他先是向盛怒中的李承鄞躬身一礼,沉声道:“殿下息怒。西羯蛮夷,行此禽兽之举,人神共愤,其罪确凿,万死难赎其一!”

他先肯定了众人的愤怒,随即话锋一转,声音沉稳如磐石:“然,越是此刻,我军越需冷静。阿史那贺鲁此举,目的极为明确:其一,乃是激怒我军,诱使我军在不完全准备妥当的情况下,贸然发动强攻。

“北庭城高池深,西羯人必做困兽之斗,我军若怒而兴师,正中其下怀,恐伤亡惨重。”

他的手指向沙盘上的北庭:“其二,此举亦是其立威之术,借此血腥手段,强行统一内部声音,压制可能存在的投降派,逼迫所有西羯人与他一同绑上战车,死战到底。”

李承鄞狂暴的怒火在姜晏珩这番冷静至极的分析下,稍稍遏制。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深邃,盯着姜晏珩:“继续说。”

“是。”

姜晏珩继续道,“我军现已师出有名,且士气因使者之死而空前高昂,此乃利好。但战机选择,尤为重要。臣仍建议,暂缓即刻全力攻城。”

他此话一出,几位激进的将领立刻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被李承鄞用眼神制止。

姜晏珩道:“首先,重型攻城器械尚未完全运抵前线,仓促攻城,代价太大。其次,南路裴将军部刚刚传回消息,已成功秘密穿越祁连余脉,正在向且末、若羌方向运动,彻底切断高昌与北庭联系、焚毁其粮草基地需要时间。此刻我军主力若急于进攻北庭,阿史那刹利必全力固守,反而可能让高昌方向的敌人获得喘息之机,甚至冒险出兵支援北庭,或从侧翼袭击我军。”

“更重要的是,”

姜晏珩语气加重,“鸿胪寺少卿李延龄及其随员仍被囚禁于高昌王庭地牢,生死未卜!若我军此刻强攻北庭,恐高昌方面狗急跳墙,加害李少卿等人!李少卿乃朝廷重臣,若因我军行动急切而殉国,于情于理,皆是不该,亦会寒了朝臣之心。”

提到李延龄,李承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位鸿胪寺少卿是朝中老臣,声望颇高,此次被囚,朝廷上下都十分关注其安危。

姜晏珩总结道:“故,臣以为,当前上策,仍是外松内紧。对外,殿下可再次遣使,严正斥责西羯斩杀使者、亵渎国书之罪,并强硬要求高昌方面立即无条件释放李延龄少卿及所有被囚人员,否则破城之后,必将严惩元凶!此举既可彰显我朝仁义,占据道德绝对高地,亦可进一步试探高昌内部情况,或许能促使高昌内部生变。”

“对内,我军主力继续完成最终部署,等待所有攻城重械到位,尤其等待南路裴将军成功切断敌人后路、北路赵将军更大程度吸引伊州方向注意力。待万事俱备,李少卿等人若能被救出或高昌情况明朗,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同时猛攻北庭、高昌!如此,方能以最小代价,获最大战果,真正犁庭扫穴,一劳永逸!

帐内一时安静下来,众将都在消化他的策略。

李承鄞负手而立,目光再次落在那盛放着血淋淋头颅的木匣上,眼中的怒火并未熄灭,却沉淀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可怕的杀意。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已然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决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晏珩所言,甚善。”

“然,西羯辱我太甚,此仇必报,一刻也不能多等!”

“传令:命北路赵朔,加大佯攻力度,做出我军主力欲强攻伊州的态势,进一步迷惑敌人!”

“命南路裴赫卿,加快行动速度,务必在五日内,彻底切断高昌与北庭之间的联系,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命后勤辎重营,日夜兼程,两日内,所有攻城器械必须全部到位!”

“同时,”

李承鄞的目光冰冷如刀,看向那位官员的头颅,表情中闪过一丝不忍:“先将这位官员的尸体处理好,遗体带回上京,孤会上书父皇,将他厚葬,抚慰其家人,就如晏珩所议,即刻草拟文书,派一队精骑护送使者至高昌城外五十里处喊话,最后通牒:三日之内,若不释放李延龄及所有被囚人员,开城投降,待城破之日,高昌王族及守将,皆斩立决!

“至于北庭……”

李承鄞最后将目光投向沙盘上那个代表着血腥与耻辱的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就让它再苟延残喘几日。待时机一到,孤要亲手,将阿史那贺鲁的头颅,挂在这北庭城门之上!

“诺!”众将轰然应命,杀气腾腾。

夜幕降临,西境大营,主帅寝帐。

夜阑更深,戈壁滩上的风呼啸着掠过营寨,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白日里军务繁忙,杀伐决断,似乎能暂时压抑一切私情。

可当万籁俱寂,独自躺在这冰冷的行军榻上,那被刻意深藏的情感便如潮水般汹涌而出,无处遁形。

李承鄞辗转反侧,身上质地优良却依旧粗糙的锦被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脑海里全是姜保宁的身影,她送别时强作镇定的眼眸,她腕间被自己吻出的那抹嫣红,她娇嗔时的神态,以及……她递出那个绣着蟠螭纹荷包时,自己却因赌气而未接的瞬间。

“等你回来了,我再给你绣十个八个荷包,绣到你满意为止,行不行?”

李承鄞心口密密麻麻地疼。当时为何要那般幼稚地同她置气?就因为先给了姜晏珩软甲吗?

他走到随身携带的衣箱前,有些急切地翻找起来。

他记得当时似乎是随手将那荷包塞进了某个角落……可是,没有。

他又仔细翻找了一遍,甚至将箱内的衣物都拿了出来,依然不见那只荷包的踪影。

怎么会没有?李承鄞的眉头紧紧锁起,心底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慌乱和失落,仿佛弄丢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那个他当时不屑一顾的荷包,此刻却成了他思念唯一的实物寄托。

焦躁之中,他的目光扫过了放在箱笼另一侧的、那个卢雪晴赠送的护心甲。

精致的皮革,内衬是柔软的绒布,看着确实实用。

他鬼使神差地将其拿了出来。指尖触及冰凉的皮革,他却毫无感觉。

只是下意识地摩挲着内衬的边缘,仿佛这样能填补一些找不到荷包的空虚。

他微微蹙眉,就着帐内昏黄的油灯,仔细看去。只见那柔软的绒布内衬上,用极细的、与绒布同色的丝线,绣着两行小字:

“愿君平安,早日凯旋。”

字迹工整秀气,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却又绣得极其低调,仿佛不愿让人察觉。

李承鄞的心弦,像是被这意外的发现轻轻拨动了一下。

卢雪晴……他记起宫门外她怯生生送上护甲的模样,以及她父亲卢秉权的势力。

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感动的情愫,如同投入冰湖的小石子,漾开一圈浅浅的涟漪。但这涟漪很快便消散了。

因为这份“感动”,太过刻意,也太过合乎时宜。更像是某种经过精心计算的“心意”,而非姜保宁那般,带着小脾气、小委屈,却又无比真实的、鲜活的情感。

他甚至能想象出姜保宁一边嘟囔着“绣到你满意为止”,一边可能又在偷偷担心他安危的别扭模样。

“愿君平安……”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那绣字,嘴角却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平安?在这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平安二字何其奢侈。他所求的,又岂止是平安?

但他又在想:“姜保宁在东宫会祈求孤平安吗?

“我也给你绣一个好吧?别怄气……”

她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当时觉得是敷衍,此刻才品出那背后或许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失落。

他重新躺回榻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模糊的阴影。他的思念不像有些人那般流于表面,而是深沉的、几乎带着一种啃噬内心的痛楚。

他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何没有接过那个荷包,后悔没有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而是用冷漠和赌气结束了离别。

她会不会不开心。

此刻的姜保宁在做什么?是否安睡?是否……也会想起他?

他却不知,此刻他思念的人,并未安寝,而是在东宫温暖的烛光下,正柔声安慰着因皇室冰冷婚嫁现实而痛哭的李念毓。

姑嫂二人相互依偎,那份温情与他这边的孤寂冰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愈深,思念愈浓。李承鄞发现,在这漫漫长夜里,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言说这份思念的人。

裴赫卿在外巡营,其他将士更不可能理解太子心中这些儿女情长的曲折。

他只能独自承受这份深刻的思念之苦,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最终,他几乎是咬着牙,在黑暗中对着无形的虚空,低声许下承诺,又像是在对自己立誓:

“姜保宁……等孤回去……等孤回去,你欠孤的荷包,一个都不能少,孤要你亲手绣上,亲自给孤系上……”

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将所有的思念、后悔、以及那微不足道的一丝因他人而产生的触动,全都深埋进心底最深处,重新变回那个冷静自持、只为明日战事筹谋的征西大元帅。

长夜漫漫,戈壁的风声依旧,帐内孤灯摇曳,映照着一室清冷与一份无处安放的深沉思念。

第二天 西境,北庭王宫,鹰扬殿。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窗,驱散不了殿内彻夜的阴冷和弥漫不散的紧张气息。

阿史那贺鲁坐在狼首王座上,一夜未眠使得他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眸中交织着疲惫、残存的暴怒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报——!监国太子!不好了!澧朝……澧朝又派使者来了!已经到了城外十里!”

“什么?!”

贺鲁猛地从王座上站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又来?他们还想做什么?是来宣战?还是……

那哨探喘着粗气,继续道:“这次……这次不同!他们有一支精骑护送!看旗号和装备,至少是……是一千人的精锐!打着裴字旗号,可能是……是那个裴赫卿的前锋!”

殿内刚刚被召集来的西羯贵族和将领们顿时一阵骚动,脸上纷纷露出惊惧之色。

“他们……他们这是要兵临城下吗?”

“一千精骑……这……”

“监国太子,怎么办?”

贺鲁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意识到,自己昨日的冲动之举,非但没有吓住澧朝,反而可能给了对方更大规模用兵的借口。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因紧绷而显得有些嘶哑:“传令……放他们使者进来。护送军队……必须在城外五里处止步!让他们派代表过来!”

命令下达,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殿内无人说话,只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和不安的心跳声。

贺鲁感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刚刚凭借血腥手段夺得权力,急需一场胜利来巩固地位,但眼前的敌人却强大到令他窒息。

打,可能是亡国灭种;不打,屈膝投降,他这监国太子立刻会成为笑柄,甚至可能被内部其他势力推翻。

他既想效仿先祖,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又无比恐惧那失败后万劫不复的后果。

终于,沉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

一名澧朝军官打扮的人,带着两名副手,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与昨日那名文官不同,这名军官身形挺拔,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如鹰,周身带着战场上的杀伐之气,显然是一名真正的悍将。

他并未行大礼,只是微微抱拳,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西羯监国太子,本将奉我征西大元帅、澧朝太子殿下令,特来传达最后通牒!”

“尔等蛮夷,不识天威,先是截杀我使、袭我边民、囚我大臣,罪证确凿!昨日竟又丧心病狂,戕害我天使,亵渎我国书!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我大澧乃天朝上国,向来以仁德服人,然绝非怯懦可欺!太子殿下有令:若尔等立刻无条件释放我被囚之鸿胪寺少卿李延龄及所有随员,自缚罪酋,开城投降,或可看在北庭百姓份上,从轻发落,保留尔等宗祠!”

“如若不然——”

军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气,“若西羯再敢有丝毫挑衅之举,负隅顽抗!我澧朝雄师百万,猛将如云,也绝非吃素的!”

他猛地挥手,指向殿外,仿佛指向那看不见的澧朝大军:“那就开战”

“届时,天兵一至,玉石俱焚!必叫你北庭城破人亡,鸡犬不留!尔等皆化为齑粉,悔之晚矣!

“限期三日!三日之后,若无答复,或答复不能令我朝满意!烽火燃起,便是尔等灭族之时!”

说完,他根本不等贺鲁回应,再次抱拳,冷冷道:“言尽于此,何去何从,尔等好自为之!告辞!”

转身,带着副手,大步流星而去,留下满殿死寂和面如死灰的西羯权贵。

“狂妄!太狂妄了!”

“欺人太甚!这简直是把我西羯往死路上逼!”

“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监国太子!绝不能投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澧人狡诈,绝不会放过我们!唯有死战,才有一线生机!”

“我们也有雄兵二十万!依托北庭坚城,未必不能一战!”

“对!姜晏珩也不是三头六臂!集中所有兵力,重点防御中路军!只要击溃了姜晏珩,澧军必退!”

这些话语,如同魔音灌耳,不断冲击着贺鲁本就摇摆不定的心神。

是啊,他还有军队,还有坚城!他刚刚监国,若就此投降,岂不是成了西羯的千古罪人?

若是奋力一搏,万一……万一成功了呢?那他的威望将达到顶峰!

然而,主和派则多以年老持重的贵族和文臣为主,他们面露忧色,对此并不乐观:

“太子,万万不可冲动啊!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出列,“澧朝国力强盛,兵精粮足,绝非虚言。李承鄞虽年轻,却绝非庸才,其麾下皆是百战精锐。我军虽勇,然兵力、装备、后勤皆远逊于敌,正面决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是啊,太上大王昔日之策,虽有失体面,却也保全了我西羯元气,使我部族得以休养生息。若贸然开战,一旦失利,恐有灭族之祸!”

“不如……不如暂且隐忍,派遣使者,向澧朝示弱称臣,多纳贡品,或许能暂缓其兵锋?待其退兵,再从长计议……”

“李承鄞所求,无非是面子和我西羯的臣服。我们暂且低头,送出些金银美人,或许就能……”

“放屁!”

主战派的一名年轻将领立刻怒斥,“示弱称臣?还要送女人?你们这些老东西的骨头早就被澧朝的糖泡软了吗?我们西羯人的脸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你!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打仗是要死人的!若战败,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老臣气得浑身发抖。

帐内顿时吵作一团,主战派激进而狂热,主和派悲观而保守,双方争执不下,几乎要拔刀相向。

端坐于上的贺鲁王子,始终冷眼旁观着这场争吵,脸上看不出喜怒。

直到争论渐趋白热化,他才缓缓抬起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贺鲁的目光先扫过那些主和的老臣,声音冰冷:“送出金银美人,暂缓兵锋?你们以为李承鄞是为何而来的?他就是来彻底打断西羯的脊梁的!今日我们低头,明日就要跪着爬进澧朝的京城去朝贡!再无翻身之日!苟且偷安,只会自取灭亡!

主和派们脸色灰败,不敢再言。

随即,他的目光又转向那些狂热的主战派,语气依旧沉稳,却带着敲打:“但是,盲目乐观,轻敌冒进,同样是取死之道!澧朝大军不是草靶子,李承鄞更非庸才。以为仅凭一腔血勇就能获胜,那是蠢货!”

他站起身,走到帐中,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决断力:“打,是必须要打!西羯已无退路!但怎么打,要有策略!

“即刻起,全国进入战时状态!征调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入伍!”

“命令:将所有可用兵力,共计二十万大军,全部调往东部防线!重点布防于澧朝中军姜晏珩部正面方向! 务必将其主力阻挡在国门之外,甚至……寻机将其击溃!”

“其余五万兵力,由我亲自统领,坐镇北庭,伺机策应!”

“另外五万,加强西部和南部边境巡逻,严防澧朝南路裴赫卿部偷袭!”

“告诉勇士们!长生天保佑西羯!此战,关乎国运,唯有死战,方有生路!”

一条条命令下达,带着一种悲壮的、近乎自毁的疯狂。

他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正面击溃姜晏珩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上。

而那名澧朝军官,离开北庭王宫后,翻身上马,带着一千精骑,毫发无伤地返回大营。

他要去向太子李承鄞复命,告知西羯监国太子的最终选择。

战争的最终齿轮,在这一刻,被彻底扣响,再无回转余地。北庭上空,战云密布,杀气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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