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读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卫姨娘的死,在偌大的盛府里,像一粒石子投入深潭,只激起了一圈短暂的涟漪,很快便复归平静。没有隆重的丧仪,没有过多的悲声,一切都遵循着“旧例”。一口薄棺,几个粗使仆妇抬着,悄无声息地从后角门运了出去,葬在盛家祖坟最边缘的一处角落。府里象征性地挂了几日素色帐幔,下人们腰间系了几天白布条,也就罢了。主母王氏捻着佛珠去小佛堂念了两卷《往生咒》,老爷盛纮在书房里枯坐了一下午,连笔墨都未曾动过。生活,迅速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仿佛那个温婉怯懦的卫姨娘和她拼死生下的女儿,从未存在过一般。

盛明兰被暂时安置在了林噙霜院子的西厢房里。林噙霜,盛纮心尖儿上的宠妾,住着府里仅次于主母王氏的“栖霞阁”,庭院精巧,花木扶疏。奶娘周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身材丰腴,面相敦厚,是林噙霜“特意”拨过来照顾明兰的。周氏手脚麻利,奶水也足,只是抱着明兰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警惕,喂奶时动作飞快,喂完便像完成任务般将明兰放回小床上,很少逗弄,更无多少温情可言。整个西厢房静悄悄的,除了周氏偶尔进出的脚步声和明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压抑的安静。

盛明兰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初生婴儿的身体极其脆弱,需要大量的睡眠来恢复和生长。每一次醒来,她都努力地调动着感官,贪婪地吸收着关于这个新世界的一切信息。她需要尽快“长大”,至少,要拥有一些基本的行动和感知能力,才能摆脱这种完全被动、任人鱼肉的状态。

视觉最先清晰起来。她能看清头顶帐子上繁复却冰冷的刺绣花纹,看清糊着高丽纸的窗棂透进来的、被分割成菱格的光影变化。她转动着小小的头颅,观察着这间屋子。家具是上好的酸枝木,但样式普通,并无多少装饰。一张小床,一个衣柜,一张圆桌,两把椅子,墙角立着一个半旧的多宝格,上面空空如也。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简陋。这显然不是给得宠主子预备的房间。空气中除了奶腥味,还隐隐飘来一丝极淡的、属于另一个院落的甜腻熏香,那是林噙霜惯用的香料味道,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听觉也日渐敏锐。她能分辨出窗外庭院里丫鬟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细碎的交谈声。

“……西厢那个?唉,也是个没福的,生下来就没了亲娘……”

“……嘘!小声些!仔细让里头的人听见!林姨娘心善才收留着,可别惹事……”

“……心善?我看是……算了,干活吧,主家的事少嚼舌根。”

“……听说太太发话了,等卫姨娘的事儿彻底了了,就把这小丫头挪出去,寻个偏僻院子养着……”

“……挪哪儿?总不会一直放在栖霞阁碍林姨娘的眼吧?我看啊,十有八九是丢到后头那排下人房旁边的空院子里去,眼不见为净……”

“……那地方?靠近马厩,冬天冷死,夏天臭死,老鼠蟑螂满地跑……啧啧,这小小姐的命哟……”

那些刻意压低却难掩幸灾乐祸或纯粹漠然的声音,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扎在盛明兰的心上。她闭着眼睛,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唯有藏在襁褓里的小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娇嫩的皮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才能压住心头翻涌的悲愤和冰冷。

后头下人房旁边的空院子……靠近马厩……老鼠蟑螂……这就是她即将面临的“归宿”?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自生自灭?

不!她绝不允许!姚依依的灵魂在呐喊。她经历过现代职场的倾轧,见识过人性最幽暗的角落,她深知在这等级森严、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里,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一旦被丢到那种地方,等待她的只有悄无声息的湮灭。风寒?饥饿?意外?随便一个理由,就能让她这微弱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

她必须想办法留下来,至少,要暂时留在相对“安全”的栖霞阁。林噙霜固然危险,但她的危险是摆在明面上的,是带着目的的。而被彻底遗忘在角落里的危险,则是无声无息、防不胜防的。

机会很快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降临。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晴好,透过窗纸洒进来一片暖融融的光。奶娘周氏大概是觉得屋里太过沉闷,又见明兰醒着不哭不闹,便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抱到了西厢房外廊下的小杌子上坐着晒太阳,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小凳上,借着光线缝补一件小衣裳。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意。盛明兰努力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着这个真实的世界。雕梁画栋的庭院,青石板铺就的甬道,远处假山玲珑,花圃里几株晚菊开得正好,空气里有草木的清冽气息。一切都那么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古老而真实的生命力。

就在她努力适应这阳光下的景象时,一阵环佩叮当的脆响和着女子娇柔的笑语声由远及近。盛明兰的心猛地一紧。

只见回廊那头,一个身着杏子红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袄、月白色挑线裙子的丽人,被两个穿着体面的大丫鬟簇拥着,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身段窈窕,行走间裙裾如水波轻漾,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含情美目,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顾盼神飞。正是盛纮心尖上的人——林噙霜。

她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或者只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柄精巧的团扇。走到西厢房附近,她脚步微顿,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落在了廊下晒太阳的盛明兰和周氏身上。

那目光,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兴味,像是在看一件新得的、不甚起眼的玩意儿。

周氏早已吓得放下针线,抱着明兰站了起来,垂着头,恭恭敬敬地行礼:“给林姨娘请安。”

林噙霜没有立刻叫起,她莲步轻移,走到近前。一股浓郁的、混合着名贵脂粉和甜腻熏香的馥郁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盛明兰窒息。她停在周氏面前,目光却饶有兴致地落在周氏怀里的襁褓上。

“哟,这就是卫姐姐拼了命生下的那个姐儿?”林噙霜的声音娇滴滴的,如同出谷黄莺,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甜腻的钩子。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用团扇冰凉的玉柄,轻轻挑开了襁褓边缘,露出了盛明兰的小脸。

阳光有些刺眼,盛明兰本能地眯了眯眼睛。

“啧,”林噙霜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团扇柄在明兰细嫩的脸颊上极轻地蹭了蹭,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明兰浑身汗毛倒竖。“瞧着倒是比刚出生那会儿精神了些。”她收回团扇,掩口轻笑,眼波流转间媚意更盛,“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丫头命硬着呢。卫姐姐在天上看着,也该放心了,是吧?”

她这话听着像是宽慰,可那语气里却透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凉薄和隐隐的嘲讽。周氏的头垂得更低了,抱着明兰的手臂微微发僵,大气不敢出。

盛明兰的心脏在小小的胸膛里狂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头顶上方那道目光的压迫,那是一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味。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一个正常的、懵懂的婴儿,此刻该是什么反应?害怕?哭泣?还是被鲜艳的东西吸引?

电光火石间,盛明兰做出了决断。她努力地睁大眼睛,不再是刚才被阳光刺到的眯缝眼,而是尽可能睁得圆圆的,清澈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林噙霜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然后,她咧开没有牙齿的小嘴,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属于婴儿的咿呀声,小胳膊甚至还努力地朝着林噙霜的方向,无意识地挥舞了一下。

她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婴儿对鲜艳色彩和美丽事物的天然好奇与“喜爱”。

林噙霜显然没料到这个一直被说成是“晦气”、“安静得吓人”的小婴儿会有这样的反应。她微微一怔,随即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随即又被更浓的兴味所取代。她似乎觉得颇为有趣,用团扇轻轻碰了碰明兰挥舞的小手。

“咯咯……”盛明兰适时地发出了短促的笑声,虽然听起来更像被口水呛到的声音,但配合着她努力做出的“天真无邪”的表情,效果达到了。

“倒是个不怕生的。”林噙霜收回手,团扇掩着唇,咯咯地笑起来,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慵懒,“瞧着还有几分机灵劲儿。”她眼波流转,扫了一眼依旧大气不敢喘的周氏,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好生养着吧。太太说了,等前头事了了,再给她挪地方。这段日子,别让她哭闹,扰了老爷清净。”

“是,是,奴婢一定小心伺候,绝不敢让姐儿扰了姨娘和老爷。”周氏连声应诺。

林噙霜似乎觉得无甚趣味了,又随意瞥了襁褓一眼,便扶着丫鬟的手,继续袅袅婷婷地朝主屋方向走去,留下一路环佩叮咚和那久久不散的甜腻香气。

直到那抹杏子红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周氏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额角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明兰,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后怕,又似乎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姐儿啊姐儿……”周氏喃喃低语,抱着明兰坐回小杌子上,重新拿起针线,却有些心不在焉,“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些……”

盛明兰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短暂的“互动”耗尽了她的力气。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的襁褓里,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赌对了第一步。至少,在林噙霜眼中,她不再仅仅是一个“晦气的死婴”,而是一个有点“意思”的活物。这微妙的改变,或许能暂时延缓她被丢进“冷宫”的速度。

接下来的日子,盛明兰更加小心地扮演着一个懵懂婴儿的角色。饿了哭两声,吃饱了就睡,醒来时努力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偶尔被周氏或路过的丫鬟逗弄,她会配合地发出咿呀声,甚至努力牵动嘴角做出类似“笑”的表情。她像一个最勤奋的学生,努力学习和模仿着婴儿该有的一切反应。

身体的成长也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可能。她的小手渐渐有了力气,能够抓住周氏递过来的拨浪鼓柄,虽然只能笨拙地摇两下。她的脖颈也硬朗了些,被竖着抱起来时,小脑袋能短暂地抬起,转动着观察四周。每一次小小的进步,都意味着她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多了一分。

她利用这有限的行动力,开始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项“调查”——关于她生母,卫恕意之死的真相。那模糊记忆中产房里婆子们惊慌的低语、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以及林噙霜那带着甜腻凉薄的“命硬”评价,都像一根毒刺,深深扎在她心底。她需要线索,哪怕是最微小的线索。

机会在一个午后悄悄到来。周氏大概是觉得明兰很“乖”,把她放在铺着厚厚褥子的小床上,自己则去隔壁茶水间取热水,准备给明兰擦洗。房门虚掩着。

房间里只剩下盛明兰一个人。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纸,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她立刻停止了无意义的咿呀,小小的身体绷紧,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周氏的脚步声走远,她开始行动。

她艰难地、笨拙地在小床上蠕动着,像一个缓慢移动的蚕宝宝。她记得,周氏之前整理衣物时,似乎把一个不大的、半旧的樟木箱子放在了小床旁边的矮柜底下。那箱子,是卫姨娘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小脸憋得通红,盛明兰终于挪到了小床边缘,小手努力地向下够去。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凉的木头箱子边缘。她用力地抠着,试图把箱子拉出来一点。箱子很沉,她的力气太小,只能让它挪动分毫。但这足够了。箱盖并未锁死,被她这一拉,露出了一条缝隙。

一股淡淡的、属于陈旧布匹和药材混合的味道从缝隙里飘散出来。盛明兰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屏住呼吸,小手探进缝隙里,不顾粗糙木刺可能带来的疼痛,在里面摸索着。布料……纸张……一个小小的、硬硬的、冰凉的东西……

她摸到了一个扁平的、边缘有些锋利的金属物件!凭着触感,她几乎可以断定,那是一把……钥匙?或者一个……小巧的金属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周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盛明兰心头一凛,小手猛地缩了回来,身体迅速滚回小床中央,闭上眼睛,小嘴微微张开,做出熟睡的姿态,胸口均匀地起伏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氏端着铜盆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明兰,并未察觉异样,放下铜盆,又习惯性地走到矮柜旁查看了一下。当看到那个樟木箱子似乎被挪动了一点位置时,她微微皱了皱眉,俯身用力将箱子往里推了推,低声咕哝了一句:“这箱子怎么跑出来了……晦气东西……”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和避讳。

盛明兰闭着眼睛,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箱子!钥匙(或盒子)!周氏的反应!这一切都印证了她的猜测:卫姨娘的死,绝非简单的“产后血崩”!那个樟木箱子里,很可能藏着关键的线索!

然而,还没等她消化这巨大的发现,更大的危机已经悄然逼近。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周氏被林噙霜身边的大丫鬟叫去了主屋,似乎是有什么差遣。临走前,周氏将明兰安顿在小床上,又唤来了一个在院子里做粗使活计、名叫小桃的八九岁小丫头,叮嘱她守着姐儿,别让姐儿摔下来。

小桃长得瘦瘦小小,面黄肌瘦,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怯生生地应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小床边。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两人。小桃显然很紧张,坐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明兰,大气不敢出。

盛明兰闭目养神,心思却转得飞快。这个小桃,看起来胆小懦弱,或许……是个突破口?她需要一个盟友,哪怕只是一个懵懂无知、但身处底层的小丫头。

她开始行动。先是像寻常婴儿般,发出几声不舒服似的哼哼唧唧,小身体在被子里扭动。

小桃立刻紧张地凑近了些:“姐……姐儿?您怎么了?是不是尿了?”

盛明兰不理她,继续扭动,小眉头皱了起来,发出更响亮的哼唧声。

小桃更慌了,手足无措地站起来,想伸手拍拍明兰,又不敢,急得小脸通红:“姐儿别哭……别哭啊……周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就在这时,盛明兰突然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小桃。那眼神不再是婴儿的懵懂,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让小桃瞬间定住的平静。盛明兰努力地抬起小手,不是挥舞,而是指向了房间角落那个半旧的多宝格。

小桃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明所以,又茫然地看向明兰。

盛明兰的小手坚持地指着多宝格,小嘴里再次发出清晰的“啊…啊…”声,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要求”。

小桃犹豫了一下,看看明兰,又看看多宝格,最终还是怯生生地走了过去。多宝格上除了灰尘,空空如也。她回头,疑惑地看着明兰。

盛明兰的小手又指向了多宝格最下面一层的一个角落,眼神更加“急切”。

小桃蹲下身,仔细看向那个角落。光线昏暗,她摸索了一下,忽然,指尖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小东西。她拿了出来,借着窗外微弱的天光一看——是一个小小的、磨得发亮的铜质顶针。大概是以前哪个丫鬟做针线时遗落在这里的。

小桃拿着顶针,更加茫然了。

盛明兰看着她,努力地牵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费劲、但绝对清晰的、属于婴儿的笑容。然后,她的小手不再指向多宝格,而是笨拙地伸向小桃,掌心向上,做出了一个“要”的姿势,目光清澈地落在小桃手中的铜顶针上。

小桃彻底愣住了。她看看手里的顶针,又看看床上对她“笑”着、伸出小手的姐儿,小小的脑袋瓜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安静得不像话、甚至被说成有点“邪门”的姐儿,是在对她笑?还想要这个不值钱的旧顶针?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攫住了小桃。在这个等级森严、人人视她如草芥的深宅里,第一次有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婴儿,用这样“温和”甚至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向她“要”东西。

她犹豫着,怯生生地,将那个冰冷的铜顶针,轻轻放进了盛明兰小小的掌心里。

盛明兰的手指立刻笨拙地收拢,握住了那枚顶针。虽然那触感冰凉硌手,她却仿佛握住了一线生机。她再次对小桃露出了那个极其费力的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将握着顶针的小手缩回襁褓里,仿佛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小桃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床上那个安静下来的小小身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暖意,悄悄爬上了她冰冷的心头。这个姐儿……好像……不太一样?

盛明兰在襁褓的掩盖下,紧紧握着那枚铜顶针,指腹感受着上面粗糙的磨痕和冰冷的温度。这微不足道的小东西,是她在这个世界获得的第一份“礼物”,更是一次成功的试探和初步的“结盟”。小桃的懵懂和怯懦,恰恰是她此刻最需要的掩护。

她像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猎手,用婴儿的纯真做伪装,用三十年的心智做武器。樟木箱子的秘密,生母死亡的疑云,林噙霜莫测的态度,王氏冰冷的算计,还有那柄悬在头顶、随时可能将她打入“冷宫”的利剑……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但这枚小小的铜顶针,硌在掌心,带着小桃传递过来的微弱暖意,给了她一丝支撑下去的勇气。

夜还很长,路还很黑。但盛明兰知道,她必须睁着眼睛,在每一次呼吸里积攒力量,在每一次心跳中谋划未来。这深宅大院的帷幕,才刚刚掀开一角。

爱读书屋推荐阅读:造化一炁神诀原神:一株草也可斩落星辰天之湮永恒界四合院:家有七仙女,我真忙原神:最可爱的魔神!年代快穿之炮灰随心所欲童年回忆:从恐龙宝贝继续开始开棺大吉股市风云之逆袭传奇盗墓:开局大慈大悲手魔法这么练也是可以的吧帅小白封神路火影之星噬黄亦玫每日一问,宝宝今天亲亲吗快穿:疯批宿主在线作妖熊出没:异界幻想亮剑:满级悟性,手搓M1加兰德绝宠妖妃:邪王,太闷骚!逆天仙途:废柴的崛起亮剑:我只能卖民用品怎么了?快穿精灵梦叶罗丽我当大圣姐姐这些日子,操碎了心雁行录俏寡妇搞钱上瘾,小狼狗他求贴贴四合院:和贾东旭一起进厂重生九零小辣椒职业大神竟然是邻家哥哥穿越七零年代:冬至春又来七零:暴躁小妹靠打人救爹暴富啦一人之下:非主流艺术家的成长重生做富婆:有钱又有闲修无敌仙路我的大小美女老婆逃婚当天,我傍上了大佬人在奥特:开局这个世界开始娘化德哈:重温旧梦快穿之万人迷路人甲摆烂攻略指南诡异降临,狂印冥钞的我无敌了鬼律师卿本佳人,奈何要做母老虎救命!病弱小可爱他超乖穿越火影陪四代目长大天道闺女之九门小师妹爱人祭天,大小姐杀疯了认亲侯府被替嫁,玄学祖宗闹翻天穿书女配太嚣张,绿茶白莲心慌慌亲爱的请抓牢天道九叶本姑娘体重二百八花见花开人人夸
爱读书屋搜藏榜:火影人之咒印七零军嫂娇又凶,海军老公拿命宠世子爷的黑莲花,能有什么坏心思白月光降临,季总沦陷了快穿:在狗血的全世界路过宜修重生,脚踩纯元上位诸天签到,从四合院开始萌妃快扶我起来吃糖穿越农女种地忙全民转职:我召唤魅魔雅儿贝德白月光岁月静好,主角团负重前行洪荒:从云笈七签开始重生成猫守护你结巴女生成为教授的历程为什么我又重生了致命游戏:归梦快穿:当狐狸精绑定生娃系统后我是黎家姑娘快穿之绝美工具人拒绝做炮灰逆世仙途:林风飞剑诛魔一秒一罪奴,女帝跪求我别反!霍欧巴,宠我如初领证后,周队长宠妻成瘾高冷大叔甜宠妻穿越不穿补丁裤,我在民国当首富美小护与腹黑男神医生的恋爱史娇软答应说:皇上臣妾又有身孕了重生:拒绝当舔狗,我同桌超甜斗罗:穿成唐三,开始修仙七零小知青被军官宠麻了尘埃花成长记百炼谱仙缘竹马为我弯腰诸天:从成为刘沉香开始崛起柯南世界里的失控玩家徐千金和他的教练女友四合院生活乐无穷午夜交易所竹影深几许与主角相爱相杀的那些事道乡之修道成仙灵兽归元记摄心妖妃倾天下魂穿之杀手王妃不好惹我在觅长生迷情浴爱偷听我心声后,全家都想逆天改命诸天从噬灵魔开始某美漫的超级进化
爱读书屋最新小说:斗罗之绝世双骄:三生武魂篇我和扁鹊重生1970当医生红尘系统问道宗门弃徒执锋:暗夜守护任意门开始的旅途官场重生从雪夜救大佬到权力巅峰黑道红棍:我在末日焚尸证道综影视:帮助女配逆天改命消失的墨者魏无羡系统大乾武圣:从面板加点开始偏不让后来者居上综视之我的金手指是进度条我在七十年代安家落户我的修炼人生:从得到空间开始九盏涤魂录疯吻茶棠:太子爷杀疯快穿之宝贝快到我怀里来江妍与她的追随者们晚风知我意,骄阳入你怀锦瑟之我的腹黑王妃凡尘丹道形意通天从抽骨废材看我如何成为万域至尊崽崽助攻:爹地,妈咪又跑了!仙梦乐园重生七零:开局就喜当爹?我成了异世界唯一神明!包工头?风流帝皇综影视之一条渴望被煮了的鱼全球石化:我以凡躯铸长城总裁契约孕妻逃离豪门福运萌宝:退婚后被八个爹爹狂宠每日情报:系统不正经,怎么办?第四天灾:到底谁才是域外天魔机甲逆潮空白神格:升级全靠苟萌妻出逃:霸总追爱牧羊的绝户重生魔警:我的系统是魅魔女王霸总的蜜糖小娇妻轻折柳汉服妆造工作室!三女主偷听心声的祁同伟重生之在魔法大陆当辅助痴迷者的弯路火影:我练催眠怎么成万人迷了寂灭星芒兵王传奇英雄综影视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