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目光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不过这份沉默没持续多久,红发女子便率先收回惊讶的神色,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意,将悬着的钢笔轻轻放在笔记本上:“这样啊,看来你的记忆是恢复了。”
布鲁斯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多谢,格温小姐。”
“没事,能帮到你就好。”格温笑了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话锋一转,“那既然记忆已经恢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宇宙不是吗?”
听到“回去”二字,布鲁斯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再次陷入沉默。
格温见状,挑了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你……还不打算回去?”
“是。”布鲁斯抬眼,语气坚定,“除了军械库这边,我还有些事没做完,我希望能为他们提供一些帮助。而且,我还要找到一个人。”
格温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嘴角微微一抽,追问:“谁?”
“小丑,”布鲁斯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和我一起过来了。”
“……”格温听到这个名字,瞬间没了刚才的温和,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
唉……能带着巴里回自家宇宙吗?
布响丸辣!
……
当布鲁斯眼皮缓慢地掀开时,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这里是军械库的医务室,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他转动眼珠,看到不远处的桌前坐着一名整备班成员,对方正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动静,整备班成员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先是愣了两秒,随即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笔都掉在了桌上。
整备班成员表情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转身朝着门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叶虎先生!叶虎先生!布鲁斯醒了!”
没等布鲁斯完全坐起身,医务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群人乌泱泱地涌了进来,瞬间填满了不大的空间。
遥辉冲在最前面,脸上满是焦急,刚站稳就急忙问道:“布鲁斯前辈!您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作战班的其他成员也跟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
嘈杂的关切声中,叶虎慢慢走到病床边,没有急着开口。
他看着布鲁斯,发现对方只是微微点头回应众人的关心,眼神里少了往日的感情,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距离感,整个人比平时更显疏离,仿佛在他晕倒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
在场的几位确定布鲁斯没什么事之后,原本激动的心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
但却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一道身穿便服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头金发,欧美面孔。
是自称布鲁斯是以前朋友的巴里·艾伦。
他并非军械库的人,此刻却攥着衣角,脚步有些迟疑地慢慢来到病床前,眼神里满是紧张,像是怕打扰到什么。
布鲁斯抬眼看向他,原本疏离的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熟悉感,仿佛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故人。沉默几秒后,布鲁斯终于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下次去哥谭,别再让阿尔弗雷德给你点披萨了。”
“呼——”巴里听到这话,瞬间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自己带!”
一旁的叶虎看着这一幕,先是愣了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巴里的手从怀里探出来,掌心躺着一封折叠整齐的信,信封边缘泛着淡淡的磨损痕迹,显然被他揣了许久。
他将信轻轻递到布鲁斯面前,动作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原本还带着些微嘈杂的医务室,在看到这封信的瞬间彻底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遥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怕打断眼前的氛围,最终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幕。
布鲁斯指尖碰到信封,感受到纸质的粗糙,目光落在上面写着自己名字的字迹上,沉默片刻后,却轻轻摇了摇头,将信推了回去。“不是时候,巴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
巴里看着被推回的信,愣了愣,随即默默收回手,将信重新揣回怀里。
军械库的成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原本布鲁斯醒来的高兴渐渐被失落取代。
这么大半年时间相处下来,哪怕布鲁斯总是话少冷淡,可一起调试装备的日子,早已让他们把彼此当成了家人般的存在。
现在看着布鲁斯恢复记忆,他们既为他高兴,又忍不住伤心。
毕竟,恢复记忆的他,迟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
巴里指尖攥了攥信封,默默将其收回口袋,没有再多说什么。
医务室里的沉默没持续多久,布鲁斯忽然深吸一口气,明明还穿着军械库整备班的制服,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沉稳、黑暗、阴沉的气势,他抬眼看向巴里:“闪电侠,有没有办法联系阿尔弗雷德?”
“有的。”巴里立刻点头,手在腰间的装备袋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通讯器丢了过去。
那通讯器通体漆黑,边缘勾勒着银色线条,造型自然是一只展翅的蝙蝠。
布鲁斯抬手接住,指尖摩挲过冰凉的金属外壳,熟练地按下侧面的按钮。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个熟悉的一便士图标映入眼帘,他没有丝毫犹豫,指尖轻点进入通讯界面。
不过几秒,通讯便被接通,阿尔弗雷德温和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习惯性的礼貌:“怎么了?巴里先生。”
布鲁斯握着通讯器的手指微微一顿,喉结轻滚,才用比平时更低沉几分的声音缓缓开口:“阿尔弗雷德,是我。”
听筒那头的呼吸声似乎顿了半秒,紧接着,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惊讶:“布鲁斯少爷?”
布鲁斯没有给阿尔弗雷德太多追问的时间,语气变得格外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感:“阿尔弗雷德,我需要你帮我联系冈村宏,你告诉他,蝙蝠侠需要他造一台大型机甲。”
听筒那头的阿尔弗雷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发出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少爷……”,便被布鲁斯继续的话语打断。
“然后运到这个世界,图纸我会稍后发给你,核心需求是——要能和五十米左右的大型怪兽战斗。”布鲁斯的声音传到病房里,每一个字都清晰落在众人耳中。
原本还沉浸在“布鲁斯迟早要离开”的失落中的军械库成员们,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眼神里的低落飞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