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西的金属手套如闪电般探出，瞬间攥住女子黑色职业装的领口。
绸缎面料在手掌的逐步用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而女子却像提线木偶般纹丝不动，任由布鲁西将她整个人拽离座椅。
“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理由。”布鲁西的声音透过变声器变得低沉仿佛来自深渊，周身压迫感如同实质。
而与之相反的是，被抓住领子的女子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只是点了点头。
“滴滴——”
墙角的机器再次发出尖锐的提示音。
女子偏头看了眼发出声响的机器，苍白的脖颈在灯光下甚至给人一种反光的感觉。
“那个……蝙蝠侠小姐，我能不能去处理一下工作？”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无视领口被攥得皱巴巴的衣服和布鲁西几乎要杀了她一般的眼神。
不过脖子的呼吸不畅还是让她的语调多了些变化。
布鲁西面罩下的双眼眯成危险的细线，金属护腕还保持着攥着对方的姿势。
对峙持续了十几秒后，她猛地松开手，女子的身体随着惯性向后晃了晃，却在保持好平衡之后，重新站得笔直。
“谢谢。”女子不带感情的道谢声传来，随即转身走向机器。
高跟鞋叩击地砖的声音清脆而规律，她拿起机器吐出的纸，快速浏览一遍后，又迈着优雅的步伐返回，将新拿到的纸和之前那张叠放在一起。
“您知道一个童谣吗？”女子重新坐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领口，询问道。
布鲁西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对方。
女子可以感觉出来，此时对方的心情应该很差。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
布鲁西听完，面罩下的目光愈发冰冷：“这只是一个童谣。”
女子却只是摇了摇头：“这并不只是一个童谣。”
“我在哥谭的每个角落搜寻，都没有找到相关于他们的任何线索。”布鲁西向前倾身，再次给出了压力。
“您也没找到关于我们的踪迹。”
“……”对此，布鲁西倒也是无言以对。
这女人说话好气人啊！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好熟悉！
阿尔弗雷德我记得有个女儿来着。
女子这边想了想，倒是补充了一句：“不过您没找到相关信息也不怪您，您知道我们天工会刚出现的时候干的是什么事吗？”
布鲁西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们抢劫了哥谭的各大家族，将他们的族长或者重要人物带走，到现在都没还回来。”
女子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您现在找不到猫头鹰的主要原因。”
“早在十几年前，整座城市里的猫头鹰法庭就已经被我们全部消灭了。”
而布鲁西不知道的是，格温为了给布鲁西塑造环境，让天工会全面放大假。
听闻哥谭已不存在天工会这个组织后，猫头鹰法庭持续不断地派了一些利爪过来。
至于结果嘛……
猫头鹰法庭那边得到的结果是利爪基本死在了各种意外之中。
比如说被大运撞了，偶遇黑帮火拼，天然气管道爆炸。
至于天工会这里嘛……
恭喜新的老铁加入天工会，兄弟姐妹们，让我们感谢我们伟大的金主猫头鹰法庭！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而且有了这些来自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利爪作为情报来源，猜猜看天工会成员们在天堂岛度假之余的娱乐活动是什么？
“所以呢？猫头鹰法庭杀死了我的父母？”
女子却摇了摇头，更严谨地说道：“不，不能算，猫头鹰法庭只是通过了一系列的巧合，让凶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杀死了您的父母。”
“但这和法尔科内不冲突，法尔科内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杀害我的父母。”
女子再次摇头：“冲突。”
布鲁西死死盯着女子：“为什么？”
“法尔科内不需要杀掉你的父母，但是猫头鹰法庭需要。”女子继续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讲述道，“法尔科内的地下势力，韦恩家族不会有人有能力反抗他们。或者说……他并不会被韦恩家族的成员抵制。”
布鲁西刚要反驳，女子直接打断了她：“毕竟一直在天上飞的韦恩，除非被地上的人射了一枪杀死了父母，否则不会往地上看的。”
听到这话，原本想要反驳的布鲁西再次陷入了沉默。
确实，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在犯罪巷被杀，如果不是这件事在自己的心中变成了某种执念，自己可能真的可能不会走上这条路。
自己真的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等一下！如果法尔科内和父母被杀这件事真的没有关系……那姐姐呢？
想到这儿，她感觉自己大脑僵住，陷入到了莫名的混乱当中。
因为这么想来，格温所做的一切就失去了理由。
她深刻的意识到，如果自己再继续这么想下去，会崩溃。
自己此时坚信的一切，包括仇恨、复仇以及初心，都将崩塌。
而这边，蒙面女子全然不顾布鲁西紧绷如弓弦的身躯，直接开始介绍起了猫头鹰法庭：“从哥谭市建成的那一天起，猫头鹰法庭就已经存在。”
“他们就一直与哥谭的光明之面——韦恩家族争夺城市的支配权。猫头鹰法庭四处“收养”孤儿，并把他们“培养”成杀手。”
布鲁西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说话的声音有些艰涩：“我父亲曾经跟我讲过这些，这只是个故事。”
“对此，我倒是感觉无所谓。”女子耸了耸肩，重新把桌上盖着的纸拿了起来。
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女子点了点头，重新将其盖上：“当然，您相信又或者不相信都没关系，按照剧本，我们该进入下一个环节。”
“什么剧本？”
女子没有回应，抬起头，看向了布鲁西，说出了一句让布鲁西原本就混乱的大脑彻底断线的话。
“您，想见见您的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