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南城总爱起雾,周五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宁记酒吧的木门就被推开了。老顾客陈叔裹着厚外套走进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没像往常那样点啤酒,反而径直走到吧台后,压低声音对正在擦杯子的王宁说:“王宁,有个事……黑狼托我来传个话。”
王宁擦杯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陈叔。窗外的雾刚好飘进店里,在暖黄的灯光下绕成一团,他看清陈叔脸上的为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玻璃杯沿:“陈叔,您跟我直说,他想干什么。”
“还能是干什么?怕了呗。”陈叔叹了口气,把信封放在吧台上,“虎爷昨天能自己拄着拐杖在医院楼下散步的事,南城都传开了。黑狼这几天饭都吃不下,生怕虎爷出院后找他算账,这不,托我来问问,能不能跟虎爷和解。”
王宁拿起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张折叠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写满了“认错”“赔罪”的话,末尾还画了个潦草的狼头——是黑狼的标记。他把信纸扔回信封,眼神冷了下来:“陈叔,您也知道,当初黑狼是怎么对虎爷的。虎爷被他派人砍伤的时候,他怎么没想过和解?现在虎爷要康复了,他倒怕了?”
“我知道这不地道,但黑狼这次是真急了。”陈叔搓了搓手,声音压得更低,“他说只要能和解,什么条件都答应,钱、地盘,只要虎爷开口,他都给。”
王宁没说话,转身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虎爷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虎爷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透着精神:“王宁啊,这么早打电话,是不是酒吧出什么事了?”
“不是酒吧的事,是黑狼。”王宁走到窗边,避开陈叔的视线,“他托陈叔来传话说想和解,说您提什么条件都答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虎爷的冷笑:“他倒会挑时候。当初他趁我躺病床上,偷我仓库里的洋酒,抢我手下的摊位,还威胁商户不准跟我合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宁说,“但他现在态度挺软,您看……要不要跟他谈?”
“谈可以,但得按我的规矩来。”虎爷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你跟他说,想和解可以,先把偷我的货还回来——我仓库里少了五十箱威士忌,二十箱红酒,一箱都不能少。再把我的医药费赔了,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差。这两件事办不好,别说和解,我出院后第一个找他算账。”
王宁把虎爷的条件记在心里,又确认了一遍:“五十箱威士忌,二十箱红酒,五万医药费,对吧?我这就跟他说。”
挂了电话,王宁回到吧台前,把条件告诉了陈叔。陈叔听完,脸色有点发白:“五十箱威士忌?那可是不少钱,黑狼能不能拿出来啊?”
“拿不拿得出来是他的事,这是虎爷的底线。”王宁把信封推回给陈叔,“您跟他说,三天之内,把货送到虎爷以前的仓库,医药费转到我给您的账户上。要是三天后没做到,就别再提和解的事了。”
陈叔拿起信封,叹了口气:“行,我这就去跟他说。希望他能识相点,别再惹事了。”
陈叔走后,小雅打着哈欠走进来,看到王宁站在窗边发呆,疑惑地问:“宁哥,刚才陈叔来干什么啊?怎么脸色不太好?”
“黑狼想跟虎爷和解,托他来传个话。”王宁转身回到吧台,继续擦杯子,“我跟他提了虎爷的条件,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
“黑狼?他也有今天!”小雅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气愤,“当初他派人来砸咱们酒吧,还威胁张大姐不准送水果,现在知道怕了?我看他就是装的,等虎爷不找他麻烦了,他肯定还会搞事。”
“会不会搞事,得看他这次能不能说到做到。”王宁把擦好的杯子放进消毒柜,“虎爷说了,要是他敢耍花样,就没那么容易算了。”
接下来的两天,黑狼那边没什么动静。王宁每天去医院看望虎爷,虎爷也没问起黑狼的事,只是跟他聊酒吧的生意,聊商户联盟最近的情况。直到第三天下午,王宁正在酒吧里给客人调酒,陈叔突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张送货单:“王宁,黑狼把货送过去了!五十箱威士忌,二十箱红酒,一箱都不少,仓库管理员已经点过了。”
王宁心里一动,拿出手机查了查账户,果然收到了五万块转账,备注写着“虎爷医药费”。他松了口气,立刻给虎爷打了电话,把情况告诉了他。
虎爷听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说:“知道了。你让仓库管理员把货点清楚,别让他以次充好。医药费你先拿着,等我出院了,再跟你算酒吧垫的那部分。”
“医药费您就别管了,酒吧盈利够花。”王宁说,“那现在跟黑狼和解的事,怎么说?”
“和解的事不急。”虎爷说,“他现在刚把货和钱交了,肯定以为没事了。你跟他说,想彻底和解,还得等我出院后,当着所有商户的面给我道歉。他要是敢不来,之前做的事就不算数。”
王宁把虎爷的话记下来,挂了电话后,跟陈叔说了后续的要求。陈叔这次倒是松了口气:“道歉而已,这个他肯定能答应。只要能和解,让他干什么都行。”
当天晚上,黑狼亲自给王宁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的声音透着谄媚,跟以前那个嚣张的黑狼判若两人:“王宁兄弟,货和钱都送过去了,您跟虎爷说一声,能不能再通融通融,道歉的事能不能私下里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这脸……”
“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王宁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当初你抢地盘、威胁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脸?虎爷说了,必须当着所有商户的面道歉,不然和解的事就免谈。你要是不愿意,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黑狼的声音:“行,我答应!什么时候道歉,您跟我说一声,我肯定到!”
挂了电话,王宁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心里松了口气。小雅走过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宁哥,黑狼答应道歉了?”
“嗯,答应了。”王宁喝了口温水,“虎爷说等他出院后,在酒吧办个聚会,让黑狼当着所有商户的面道歉。到时候,咱们南城就能彻底安宁了。”
小雅笑着点头:“太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让黑狼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王宁也笑了。他知道,等虎爷出院,等黑狼道歉后,南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酒吧会越来越红火,商户们会安心做生意,大家再也不用怕黑狼的威胁了。他看着酒吧里热闹的场景,看着客人们开心的笑容,心里充满了满足——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守住酒吧,守住身边的人,守住南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