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城郊的废弃纺织厂被黑暗裹得严严实实,只有门口两盏生锈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周围半米的范围。王宁靠在大树后,盯着工厂门口巡逻的两个黑衣男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距离约定的“制造动静”时间还有半小时,警方已经在工厂东侧的树林里埋伏妥当,老疤的兄弟也带着秘密通道的地图在西侧待命,一切似乎都按计划推进。
“宁哥,你看那边。”李锐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指向工厂北侧的小路。王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三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来,车灯熄灭,像幽灵一样停在工厂后门附近。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黑色布袋,动作迅速地钻进工厂,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
“比预想的多了一倍人手。”王宁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黑狼平时做事虽然狠辣,但很少这么谨慎,这次带这么多人,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掏出手机,给赵鹏发了条消息,让警方多留意工厂后门的动静,又让李锐把安保队员分成两组,一组继续盯着前门,另一组悄悄绕到后门,防止黑狼的人从那里逃跑。
九点整,王宁给李锐递了个眼色。李锐立刻会意,从草丛里捡起几块石头,朝着工厂门口的路灯扔了过去。“哐当”一声,路灯的玻璃罩被砸得粉碎,昏黄的光瞬间消失,工厂门口陷入一片漆黑。
“谁?!”门口巡逻的两个黑衣男人立刻警惕起来,握紧手里的刀,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大喊。就在这时,李锐带着五个安保队员从草丛里冲出来,手里挥舞着橡胶棍,故意制造出嘈杂的脚步声:“黑狼的人给我出来!敢在这里搞鬼,不怕被抓吗?”
两个黑衣男人以为是仇家找上门,赶紧掏出手机给工厂里报信,同时朝着李锐他们冲过来。双方在门口扭打起来,橡胶棍撞击的闷响和男人的喝骂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王宁趁机绕到工厂西侧,找到老疤的兄弟阿强。阿强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地图,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指给王宁看:“宁哥,这条通道是以前工厂的维修管道,从这里进去,能直接通到厂房二楼的仓库,黑狼他们交易的地方应该就在仓库里。”
“警方的人呢?”王宁问道。
“已经跟着我过来了,就在后面。”阿强刚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五个穿便衣的警察正猫着腰走过来,手里握着对讲机,眼神警惕。
“通道口在哪?”带头的警察压低声音问。阿强指了指旁边一个被杂草覆盖的铁盖:“就在下面,掀开就能进去,不过里面有点窄,只能容一个人爬着走。”
警察立刻上前,掀开铁盖,一股霉味混杂着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警察拿出手电筒往下照了照,确认通道通畅后,对王宁说:“你们在上面等着,我们进去后会发信号,你们再负责堵住通道口,别让里面的人跑出来。”
王宁点头,看着五个警察依次钻进通道,才让阿强和两个安保队员守在铁盖旁,自己则回到大树后,继续观察工厂门口的情况。李锐他们已经把两个巡逻的黑衣男人制服,正把他们绑在树干上,嘴里塞着布条,防止他们出声。
“宁哥,里面怎么没动静?”李锐走过来,脸上带着疑惑,“按说警方进去这么久,就算没动手,也该发个信号了。”
王宁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掏出手机,想给带头的警察打个电话,却发现这里信号极差,电话根本打不通。“不对劲,我们进去看看。”他说着,就朝着工厂大门走去,李锐赶紧带着几个安保队员跟上去。
工厂大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厂房,里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仓库的方向隐约有微弱的光。王宁他们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突然听到仓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不好,快跑!”王宁心里一紧,赶紧朝着仓库跑去。等他们冲进仓库,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几个打开的黑色布袋,里面装着的不是预想中的军火,而是一堆石头和废铁。墙角的窗户被打碎,外面的冷风呼呼地灌进来,显然人已经从这里逃跑了。
“中计了!”王宁咬了咬牙,心里又气又悔。他赶紧跑到窗户边,朝着外面大喊:“李锐,带人去追!往东边的树林跑了!”
李锐立刻带着安保队员冲了出去,王宁则在仓库里仔细查看。他发现地上有几个烟蒂,还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写着“警方埋伏,速撤”。很明显,黑狼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故意设了个圈套,让他们扑了个空。
就在这时,阿强突然跑了进来,脸色苍白:“宁哥,不好了!守在通道口的兄弟被打了,警方的人也不见了!”
王宁心里一沉,赶紧跟着阿强跑到通道口。只见两个安保队员躺在地上,额头流着血,已经昏迷过去;通道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身影。他蹲下身,摸了摸安保队员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只是被打晕了。
“赶紧把他们送到医院。”王宁对阿强说,“你再联系老疤,让他派人去附近的路口查监控,看看黑狼的车往哪个方向跑了。”
阿强点头,赶紧背起一个安保队员往外跑。王宁则掏出手机,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信号,给赵鹏打了个电话,让他联系警方总部,说明情况,请求支援。
挂了电话,王宁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心里满是疑惑。黑狼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计划的?难道是身边有内鬼?他想起这几天接触的人——老疤的兄弟、警方的人、酒吧的安保队员……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可靠,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宁哥,追不上了!”李锐跑了回来,脸上带着疲惫,“黑狼的车开得太快,而且他们好像提前规划好了路线,我们追了两条街就跟丢了。”
王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现在追已经没用了,黑狼既然能设下圈套,肯定早就准备好了退路。他现在更担心的是,黑狼这次没被抓到,接下来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报复,尤其是虎爷还在医院,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我们先回医院。”王宁对李锐说,“虎爷那边不能没人守着,黑狼这次没得逞,很可能会把气撒在虎爷身上。”
李锐点头,带着安保队员跟王宁一起离开工厂。路上,王宁给老疤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工厂设伏失败的事,让他在医院多加派人手,尤其是重症监护室门口,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王宁刚走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老疤带着几个手下在门口巡逻,每个人都眼神警惕,手里握着橡胶棍。看到王宁,老疤赶紧迎上来:“宁哥,怎么样了?抓到黑狼了吗?”
王宁摇了摇头,脸色沉重:“让他跑了,我们中了他的圈套。你这边有没有异常情况?”
“暂时没有,不过刚才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想进重症监护室,说是来给虎爷做检查的,我让他们出示证件,他们却说证件忘在护士站了,我觉得不对劲,就让他们走了。”老疤回答道。
王宁心里一紧:“穿白大褂的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看清?”
“一个戴眼镜,一个留着寸头,看起来三十多岁,说话有点外地口音。”老疤回忆道,“当时我觉得他们眼神不对,就没让他们进去,现在想想,说不定是黑狼派来的人!”
“肯定是!”王宁攥紧了拳头,“黑狼这是想趁我们去工厂的时候,派人来医院偷袭虎爷!还好你警惕,不然就出事了。”
他赶紧跟着老疤走进住院部,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赵鹏正守在那里,看到王宁,赶紧走过来:“宁哥,你回来了!刚才老疤说的那两个人,我已经让护士站查过了,医院根本没有这两个人,肯定是冒充的!”
王宁点了点头,心里的担忧更甚。黑狼不仅识破了工厂的埋伏,还趁机派人来医院偷袭,显然是早有准备。他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熟睡的虎爷,心里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保护好虎爷,绝不能让黑狼的阴谋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