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门英语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时,王宁长舒了一口气,放下笔的手指还带着点微颤。他看着试卷上工整的字迹,想起这几天的辗转难眠,心里五味杂陈。这场被张磊搅得风波迭起的模拟考,终于落下了帷幕。
监考老师收卷的间隙,王宁下意识摸了摸课桌抽屉——那里曾躺着张磊塞进来的作弊纸条,像一颗埋在暗处的炸弹,差点炸碎他三年的努力和高考的希望。直到现在,他想起监考老师发现纸条时的严厉眼神,想起教务处里僵持的沉默,后背还会泛起一层冷汗。
走出考场,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王宁眯着眼在人群里找赵鹏的身影。很快,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白色t恤在不远处晃了晃,赵鹏正踮着脚朝他这边望,脸上满是焦急。
“怎么样?英语难不难?”赵鹏跑过来,第一句话不是问考试,而是伸手摸了摸王宁的额头,“没紧张到出汗吧?”
王宁笑了笑,摇了摇头:“不难,正常发挥。倒是你,最后一道完形填空,别又把答案填错位置。”
“放心,这次我检查了三遍!”赵鹏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压低声音,“教务处那边……有消息吗?”
提到这事,王宁的笑容淡了些。模拟考第一天,张磊乔装成走错考场的学生,趁乱把写满答案的纸条塞进他抽屉,被监考老师当场发现。尽管他反复解释是张磊栽赃,可张磊早把帽檐压得极低,监控拍不清脸,又没有其他证人,他只能在一片质疑声里继续考试。
“还没。”王宁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老师说,只有我的辩解,不够。”
赵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攥着拳头骂了句:“张磊这孙子也太阴了!明明自己被开除,还不肯放过你!”他越说越激动,拉着王宁的胳膊就往教务处走,“走!我再去跟老师说!上次在图书馆我们明明看见他盯着你,还有之前他堵你、栽赃你作弊,这些都是证据!”
王宁想拉住他,却被赵鹏拽着走得飞快。他知道赵鹏急,可他更清楚,没有实打实的证据,光靠嘴说,很难彻底洗清嫌疑。
教务处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主任和老师的谈话声。赵鹏没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主任!我有话要说!”
主任和几位老师都愣住了,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两人。王宁有些尴尬,想拉赵鹏出去,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
“主任,王宁真的没有作弊!”赵鹏的声音带着点颤,却异常坚定,“这次的事肯定是张磊干的!上次模拟考,他就买通同学塞纸条栽赃王宁,这次又乔装打扮混进考场,他就是想毁了王宁的高考!”
“赵鹏,你冷静点。”主任皱着眉,“我们知道你和王宁关系好,但空口无凭……”
“不是空口无凭!”赵鹏急忙打断他,“上次在图书馆,我和王宁亲眼看见张磊盯着他,他肯定那时候就开始策划了!还有之前,张磊堵王宁、用木棍打他,都是我亲眼所见!王宁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他每天复习到半夜,连睡觉都在背单词,怎么可能作弊?”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里泛起了红血丝:“要是作弊能考全校前十,那我们每天熬夜刷题还有什么意义?主任,您就信我一次,王宁绝对不会干这种事!要是最后查出来是我撒谎,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几位老师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动容的神色。王宁站在赵鹏身后,看着他挺直的后背,鼻子突然一酸。他想起巷子里赵鹏让他先躲自己却发抖的样子,想起楼梯口赵鹏替他挡木棍时的毫不犹豫,想起每次他遇到困难,赵鹏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他。
这份友谊,从来不是他一个人在付出,赵鹏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尽全力地守护着他。
主任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赵鹏,你的证词我们会重视。我们已经联系了警方,正在调取张磊近期的活动轨迹,一旦有证据,会立刻还王宁清白。”
走出教务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赵鹏还在愤愤不平:“等找到证据,一定要让张磊付出代价!”
王宁看着他,突然笑了:“赵鹏,谢谢你。”
“谢什么?”赵鹏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咱们是朋友啊,我总不能看着你被人冤枉。”
风吹过操场,卷起几片落叶,王宁想起刚上高中时,他和赵鹏因为抢一个座位吵架,后来又因为一道数学题成为朋友。那时候他以为,友谊就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可直到经历了这么多事,他才明白,真正的友谊,是在你被全世界质疑时,有人愿意站出来,用自己的信誉和勇气,为你撑起一片天。
虽然嫌疑还没完全洗清,但王宁心里很踏实。因为他知道,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他都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而这份在风雨里淬炼出的友谊,比任何成绩都更珍贵,也更值得他去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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