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大西洋时,量子通讯器上的美洲红点已亮得刺眼。林夏对着舷窗外的云海展开七窍阵地图,红点落在尤卡坦半岛的密林深处,那里标注着“玛雅未发掘遗址”,旁边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展翅的美洲豹,豹身却嵌着星图的纹路。
“是奇琴伊察的地下石窟。”祖父指着符号说,“玛雅人崇拜星空,他们的祭司会在石窟里刻下星轨预言。你爷爷当年在那里发现过一块会发光的石板,说上面的象形文字能‘说’出星图的秘密。”
直升机降落在密林边缘时,向导指着远处的石柱群脸色发白:“昨晚起,那些石头就一直在响,像有人在里面说话。”苏一凑近最近的一根石柱,指尖触到柱身的刻痕时,突然听见细碎的低语——那是玛雅语的星象术语,与他血脉里流动的星图频率完全同步。
顺着石柱的指引走进石窟,岩壁上的壁画正在自行刷新:先是玛雅祭司用黑曜石刀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发光石板上;接着是石板裂开,涌出的青绿色光流在岩壁上织出星图;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群戴着羽冠的人抬着石板,消失在密林深处。
“他们在转移石板。”林夏的掌心印记突然发烫,她发现壁画角落藏着个与晶石星图吻合的凹槽,“这里不是石板的原位置,是祭司们设下的障眼法。”
苏一将晶石按在凹槽上,岩壁突然震动,左侧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穿过窄缝后,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屏住了呼吸——一间圆形石室里,数十块发光石板拼成了完整的穹顶,每块石板上的象形文字都在闪烁,像在诉说被尘封的故事。
“是‘星语穹顶’。”祖父的声音带着敬畏,“玛雅人认为星空会说话,这些石板就是‘翻译器’。你看,这块石板上刻的是‘噬星虫’的记载,说它们会跟着星锈的轨迹而来。”
林夏伸手触碰穹顶中央的石板,那些象形文字突然顺着她的手臂爬下,在地面组成一行发光的句子:“石语需以血启,星轨方得显形。”她想起玛雅壁画里祭司滴血的画面,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石板上。
刹那间,所有石板同时爆发出强光,穹顶化作一片璀璨的星空,无数星轨在其中流转,恰好与七窍阵的七处红点连成闭环。林夏突然看懂了石板上的“话语”:玛雅人早就预见了星锈的蔓延,他们将七窍阵的完整星图刻在穹顶,等待守护者的血脉来激活。
“所以七窍阵的真正作用,是补全我们缺失的星图?”苏一望着星轨中新增的无数光点,那些都是之前从未出现在晶石里的坐标,“这些光点……是尚未被发现的文明遗迹?”
祖父突然指向穹顶边缘的一块石板,上面的文字正在消失,化作一道光流钻进林夏的背包——那里存放着从各处带回的遗迹碎片。光流接触碎片的瞬间,碎片突然悬浮起来,在半空组成了一个微型星图模型,模型的中心,恰好缺了一块与晶石形状吻合的凹槽。
“原来我们收集的不是碎片,是拼图。”林夏的声音发颤,她看着模型中亮起的六处红点,“还差最后一处,就能拼出完整的星图了。”
石室开始震动,穹顶的石板渐渐隐入岩壁。苏一握紧掌心的晶石,星图中美洲的红点终于亮起,与其他六处红点连成了完美的圆环。他知道,最后一处遗迹就在不远处的安第斯山脉——那里的印加古城,藏着七窍阵的最后一块拼图。
离开石窟时,林夏回头望了一眼,石壁上的玛雅壁画已恢复原状,只是祭司的身影旁,多了两个并肩而立的年轻人轮廓,像在为他们指引前路。密林的风穿过石柱,发出的声响竟与乌尔青铜钟、阿布西尔骨笛的韵律渐渐重合,像一曲跨越大陆的守护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