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一几乎是连轴转。白天,他顶着烈日加固菜圃的篱笆,将原本半人高的木栅栏换成了更粗壮的青竹,还在底部埋了半尺深的石板,防止有人从地下挖洞。傍晚收工后,他就钻进爷爷留下的那间堆满旧书的小屋,翻找着与菜圃、陨石,甚至是那些“特殊”蔬菜相关的记载。
爷爷的书大多是些农业古籍,还有几本泛黄的手札,字迹潦草,苏一辨认起来格外费劲。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本名为《青乌杂记》的残卷里,他找到了几行模糊的记载:“地脉灵蕴,聚则生奇,散则归墟。陨星之精,坠于坤舆,可启灵壤,亦可……招灾。”
“招灾……”苏一的心猛地一沉。这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陨石带来的不只是菜圃的奇迹,还有潜在的危险。刘三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麻烦,恐怕还在后面。
这天晚上,月色格外黯淡,浓云像化不开的墨,沉沉地压在天际。苏一刚躺下,就听到院墙外传来几声极轻的“窸窣”声。他瞬间清醒,悄无声息地爬起来,摸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
月光下,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围着菜圃的栅栏打转,手里还拿着铁锹和撬棍。为首的那人,正是前几天被他打跑的刘三!看来这家伙是贼心不死,还找了帮手。
“妈的,这栅栏怎么换了?”刘三低声咒骂着,用撬棍使劲撬动青竹,却只弄出几声闷响,栅栏纹丝不动。
“三哥,要不直接砸开?”旁边一个瘦高个提议。
“蠢货!动静那么大,把那小子吵醒了怎么办?”刘三压低声音呵斥,“从那边,我记得有个狗洞!”
苏一眼神一凛。那狗洞是以前家里养的老黄狗钻的,后来老黄狗老死了,他就用石头堵上了,没想到刘三竟然还记得。
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转身从床底下拖出一根小臂粗的木棍,又从抽屉里摸出一把爷爷留下的柴刀,紧紧握在手里。他知道,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只是把人打跑了,必须让他们彻底害怕,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黑影们很快找到了那个被堵死的狗洞,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石头搬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瘦高个自告奋勇,率先钻了进去。
就在瘦高个的脑袋刚从洞口探出来时,苏一猛地从阴影里冲了出来,手里的木棍带着风声,“嘭”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呃!”瘦高个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谁?!”洞口的刘三和另外两个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
苏一站在菜圃里,月光勾勒出他年轻却异常坚毅的身影,手里的木棍滴溜溜一转,发出“呼呼”的风声。“刘三,上次没打疼你,这次又送上门来了?”
“苏一?!”刘三看清来人,先是一惊,随即恼羞成怒,“小子,你敢坏老子的好事!兄弟们,给我上!把他废了!”
剩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挥舞着铁锹冲了上来。苏一深吸一口气,不退反进,身形灵活地躲过一人的铁锹,手中木棍横扫而出,正中那人的膝盖。
“啊!”一声惨叫,那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见状,铁锹直接朝着苏一的脑袋劈来。苏一眼神一厉,侧身避开,同时柴刀出鞘,“唰”的一声,刀光在月色下一闪而过,正好劈在那人握锹的手腕上。
“啊——我的手!”那人惨叫着扔掉铁锹,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腕连连后退。
转眼之间,三个帮手就倒下了两个,只剩下刘三一个人,手里握着撬棍,吓得脸色发白,双腿直抖。“你……你别过来!”
苏一步步逼近,手里的柴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刘三,我警告过你,菜圃不是你能碰的。今天我放你一条生路,滚!再让我看到你出现在这里,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刘三看着地上哀嚎的同伙,又看看苏一眼中冰冷的杀意,终于被吓破了胆。“滚!我们这就滚!”他连滚带爬地扶起那个手腕受伤的同伙,又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瘦高个,咬咬牙,竟然直接丢下他跑了。
苏一站在原地,直到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去追,对付这种小喽啰,杀鸡儆猴就够了。
他走到那个昏迷的瘦高个身边,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丢在院子的角落里,打算明天一早送官。然后,他又检查了一遍菜圃的栅栏,确认没有其他破损后,才重新回到屋里。
但他没有再睡,而是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眉头紧锁。刘三虽然被打跑了,但这只是开始。这些人只是为了钱财,可如果是冲着陨石来的呢?那些比刘三更有实力、更心狠手辣的人,又会用什么手段?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小块从陨石上敲下来的碎片。自从上次触摸陨石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力气变大了,感官也变得更加敏锐。或许,这陨石真的不简单。
夜风吹过,菜圃里的蔬菜再次沙沙作响,这一次,苏一仿佛从中听出了一丝警示。他知道,真正的“风波”,恐怕很快就要来了。而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