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阿格里科”似乎还维持着表面的商业礼貌。
他们又派人送来了一份“更优厚”的收购方案,再次被麦克干脆地拒绝。
见软的不行,对方开始耍起了阴招。
几天后,麦克发现农场的银行账户被莫名冻结,理由是“涉嫌洗钱调查”。
紧接着,本地农业合作社打来电话,委婉地表示迫于压力,将暂停收购米勒农场的牛奶和谷物。
甚至有人开始在镇上散播谣言,说米勒家的土地有严重的化学污染。
先是农场的水源出了问题。
用于灌溉和牲畜饮用的那口深井,突然抽上来的水变得浑浊不堪,带着一股奇怪的化学气味。
麦克请人来检查,却被告知井水疑似被某种工业溶剂污染,短期内无法使用。
“见鬼!这井打了几十年都没事 ”
麦克气得脸色发青,不得不花费高昂的成本从远处运水应急。
接着,几家长期合作收购米勒家农产品的经销商,突然以各种借口终止了合约。
玛丽打电话去询问,对方要么支支吾吾,要么直接挂断电话。
更糟糕的是,一天深夜,农场外围用来隔离牲畜的一段铁丝网被人恶意剪断。
几头受惊的安格斯牛跑了出去,在邻居的田地里造成了一些损失,虽然及时追回,但赔偿和修复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邻里关系也蒙上了阴影。
被污染的深井:我生病了……浑身难受……是那些穿西装的坏人给我下了毒。
被剪断的铁丝网:咔嚓!我就这么被无情地剪断了,耻辱。
麦克的旧卡车:天天跑远路拉水,我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运送农场牛奶的冷链车在公路上被当地交通部门以“莫须有”的违规为由频频拦下检查,导致交货延迟,被合作商投诉。
连去镇上采购农资,都开始遇到一些地痞流氓不怀好意的“关注”和言语挑衅。
最恶心人的是,网络上开始出现一些关于米勒农场“虐待牲畜”、“使用违禁农药”的不实帖子,虽然影响范围不大,但像苍蝇一样膈应人。
被刁难的冷链车:天天被查,我干净得像刚出生的婴儿分明是故意找茬。
玛丽的电脑:天哪!谁在乱写,我们家的牛比人都过得舒服。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麦克发现农场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土路上,被人倾倒了大量建筑垃圾和锋利的金属废料,彻底堵死了道路,拖拉机和小车都无法通行。
“肯定是那帮混蛋干的 ”
麦克气得脸色铁青,拿着铁锹就要去清理,被伊森和塞拉斯拦住了。
“爸,别急,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伊森冷静地说。
这些小动作阴险而恶心,像跗骨之蛆,试图一点点耗尽农场的生机,逼迫麦克就范。
麦克则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整天阴沉着脸,拿着猎枪在农场边界巡逻,恨不得把那些搞小动作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气氛一度变得十分紧张。
伊森看着父母焦虑的样子,心中怒火升腾。
他看向塞拉斯,塞拉斯灰蓝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封,显然也已经动了真怒。
“他们越界了。”塞拉斯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风暴来临前的低气压。
塞拉斯没有动用“哨兵”的资源,那属于滥用职权。
但他作为布仑纳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以及多家巨型上市公司低调的实际控制人
他有的是合法合规的手段
让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公司明白
什么叫“踢到铁板”。
他没有亲自出面,只是几个电话
从纽约和波士顿的办公室发出。
首先,米勒农场账户的冻结在24小时内被解除,涉事银行的分行行长亲自打电话给麦克道歉,声音惶恐。
接着,本地农业合作社的负责人几乎是哭着上门,求着麦克继续供货,并表示价格可以上浮百分之二十。
至于那些谣言,更是在镇上传出新的“内部消息”
“阿格里科”公司因不正当竞争和财务造假正被联邦机构秘密调查——后,不攻自破。
这还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风暴袭向了“阿格里科”总公司。
“阿格里科”公司总裁,理查德·沃辛顿,一个靠着杠杆收购和资本运作迅速膨胀起来的亿万富翁
正志得意满地坐在他位于摩天大楼顶层的办公室里,欣赏着城市全景。
一边想象着将一大片农场土地纳入囊中,连接成他的“农业帝国”版图。
一边听下属关于几个新收购项目的汇报,其中包括对弗吉尼亚州几片农场的整合计划。
他白手起家,将“阿格里科”打造成农业巨头,最享受的就是这种碾压小农场主、扩张版图的快感。
然而,他的好心情在接到一系列电话后戛然而止。
先是公司的股价在纳斯达克毫无征兆地开始暴跌,大量来源不明的卖单如同冰水倾泻。
接着,几家主要的合作银行突然以“风险控制”为由,要求提前收回巨额贷款。
公司的几个重要收购项目也在关键时刻被监管机构以“反垄断”为由叫停。
“理查德,你他妈到底得罪了谁? ”
老朋友的声音又急又怒
“刚刚得到消息,是布仑纳家族在动手,你知不知道布仑纳家族意味着什么?
那是真正的老钱,他们手里掌握的现金和资源,能轻易把你和我像蚂蚁一样碾死,他们平时根本不露面,一旦出手,就是不死不休。”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沃辛顿对着电话咆哮,汗珠从他额角滑落。
他的首席财务官声音颤抖地汇报:
“老板……查到了……是、是布仑纳基金会在做空我们还有,波士顿的亚当斯家族、纽约的范德比尔特信托……他们都在抛售我们的债券,银行那边……据说也是收到了来自上层的‘建议’……”
布仑纳基金会?亚当斯家族?范德比尔特?
这些名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沃辛顿的心脏上,这些都是美国真正的顶层豪门,掌握着看不见的经济命脉。
是他这种“新钱”拼命想巴结却连门都摸不到的庞然大物,他怎么会得罪这些人?
“为什么?我们哪里惹到他们了?”
沃辛顿几乎要崩溃。
这时,他的助理面色惨白地冲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加密调查报告:
“老板……查、查到了……米勒农场……那个年轻人……他、他不是老米勒的儿子…他是那个布仑纳家族的继承人,我们、我们想收购的土地,是他……准伴侣家的 ”
报告上清晰地列出了塞拉斯·布仑纳的部分明面身份
多家巨型跨国企业的实际控股人,布仑纳家族信托的唯一指定受益人。
资料旁边,是塞拉斯一张被偷拍到的、眼神冰冷如同西伯利亚冻土的照片。
沃辛顿看着那份报告,又看了看屏幕上公司断崖式下跌的股价曲线,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瘫坐在昂贵的真皮座椅上,手脚冰凉。
他终于明白了
不是商业竞争,不是运气不好
是他那个蠢货手下,去收购土地时,得罪了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布仑纳这种老钱家族,在美国经营了一百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能量深不可测。
他们或许平时低调,但一旦被触怒,碾死他这种暴发户,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他甚至可能“被自杀”或者“被破产”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了他的心脏。
第二天,两辆轿车再次驶入了米勒农场。
这一次,没有扬起的尘土,车子小心翼翼地停在了主屋前。
理查德·沃辛顿本人,以及那个之前趾高气扬的区域经理约翰·克莱默,从车上下来。
沃辛顿脸上再也没有了商场大亨的倨傲,满脸卑微的惶恐。
区域经理克莱默更是面如死灰,双腿都在打颤。
麦克和玛丽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沃辛顿快步上前,几乎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米勒先生、米勒太太,对不起,万分抱歉,是我的愚蠢,让手下人冒犯了您和您的家人 ”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克莱默更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对不起!我瞎了狗眼,我混蛋,求求你们,原谅我,给我一条活路吧 ”
他之前散播谣言、施压银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麦克和玛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伊森和塞拉斯从谷仓那边走了过来。
塞拉斯依旧穿着干农活的旧工装
身上甚至还沾着些草屑,但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
无形的压迫感就让沃辛顿和克莱默几乎窒息。
沃辛顿看到塞拉斯,腰弯得更低了,几乎不敢直视:
“布,布仑纳先生……万分抱歉这一切都是误会,是克莱默这个蠢货擅自做主,他已经被公司开除了,永不录用 ”
他双手奉上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是……这是一点小小的赔偿,补偿农场这段时间的损失和精神困扰。另外我们公司愿意无偿为农场提供未来三年的优质种子和化肥
并且以高于市场价百分之三十的价格,长期收购农场的所有产出,只求……只求您和您的家人,能高抬贵手……”
克莱默在一旁哭得几乎晕过去,他知道,不仅是在“阿格里科”
经过这件事他在整个行业都混不下去了
没有任何公司敢雇佣一个得罪了布仑纳家族的人。
麦克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又看了看身边神色平静的塞拉斯和伊森,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挺直了腰板,那股农场主的倔强和骄傲重新回到了身上。
他没有去接那个信封,只是沉声对沃辛顿说:
“钱拿走。我的农场,不需要施舍。只要你们以后别再来找麻烦就行。”
“不敢,绝对不敢 ”
沃辛顿如蒙大赦,连连保证,几乎是拖着瘫软的克莱默,狼狈地钻回车里。
临走快速把装钱的信封恭敬的放在栅栏上,飞快地驶离了农场,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远去的豪华轿车:吓死宝宝了,以后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农场车道:哈哈哈!看那孙子连滚带爬的样子,痛快。
麦克手中的锤子:虽然没用我出手,但看着真解气。
玛丽围裙口袋:这下总算可以彻底安心了
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麦克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身,用力拍了拍塞拉斯的肩膀。
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认可,感激,甚至骄傲。
玛丽则笑着拉过伊森和塞拉斯的手:
“好了好了,坏蛋被打跑了,晚上我烤苹果派庆祝 ”
伊森看着塞拉斯,眼中充满了爱意和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
他知道塞拉斯背景不凡,但亲眼看到他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人而展现出的雷霆手段,那种被坚定保护的感觉,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塞拉斯感受到伊森的目光,低下头,对他露出无比温柔的微笑。
晚餐桌上,玛丽做了更丰盛的菜肴。
麦克罕见地主动给塞拉斯倒了一杯威士忌,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个“儿子”的伴侣,他彻底认下了。
“塞拉斯,”麦克喝了一口酒,闷声说,“谢了。”
塞拉斯举杯示意:“应该的。”
伊森在桌下紧紧握住塞拉斯的手,心里充满了温暖。
他知道,塞拉斯动用家族力量并非他所愿,但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下次……别用这么吓人的方式了,”伊森低声笑道
“我看那个经理都快吓疯了。”
塞拉斯侧头看他,眼底有着极淡的笑意:
“效率最高。”
夜空下,两人依旧躺在干草堆上。班迪和花生酱安静地趴在旁边。
“我突然觉得,”伊森望着星空,笑着说
“有个豪门继承人的男朋友,感觉还不赖。”
塞拉斯将他往怀里带了带,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的就是你的。”
班迪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变化,兴奋地围着他们跑圈吠叫。
花生酱则慢悠悠地晃过来,蹭了蹭塞拉斯的裤腿,似乎在表达它的认可以及可能对后续小饼干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