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明不愧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仍然非常警惕,一手拿着枪,一手提着手电,虽然手电没有打开,站的远远的,抬着枪指着青山。
“你到底是谁?你在此地干什么?公安又为何而来?你知道些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被刘长明问出来。
“你紧张什么,老刘,我们是故人,真的,不骗你。”青山高举着双手道:“你看,我手里没有武器,放心吧,我带你走。。”
此时三米之外的刘长明才慢慢放下举着的枪:“去哪儿?”
青山一挥手,光芒闪过:“阎王殿!”刘长明被瞬间收进了空间,一命呜呼!
当然,还有他那把黄铜钥匙。
青山迅速撤退,回到自己放在两条街之外的吉普车上,一路狂奔,今夜还有的忙。刘长明的几个仓库,此时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出其不意,应该能有收获。
吉普车的引擎在寂静的凌晨街道上低沉咆哮,如同一头压抑着怒火的野兽。青山紧握方向盘,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空荡的路面和后视镜里被迅速抛远的混乱光影。红蓝警灯的光芒在后方的建筑群间明灭闪烁,警笛声虽已减弱,却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的神经。
他必须快!必须在刘长明别墅被端掉的消息像瘟疫一样扩散开之前,赶到那几个仓库。车轮碾过路面,发出湿漉漉的摩擦声。
凌晨的寒风从车窗缝隙钻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城市边缘特有的工业铁锈味。青山的大脑飞速运转,排除着可能的干扰因素。
别墅那边的混乱至少能为他争取二十分钟到半小时的窗口期。守卫们要么被警察拖住,要么惊惶失措,信息传递必然滞后。这是浑水摸鱼、火中取栗的绝佳时机。
他拐过一个急弯,轮胎发出轻微的尖啸,车身甩过一个漂亮的弧线,驶入一条更为偏僻、路灯稀疏的工业区支路。空气里的咸腥铁锈味更浓了。远处,城南巨大仓库的轮廓在稀薄的月光下渐渐显露。
目标近了。青山放缓车速,关闭了车灯,仅凭着对道路的记忆和微弱的月光潜行。最终,他在距离目标仓库区还有一条街的地方,将吉普车悄无声息地滑进一片堆满废弃杂物的阴影死角。引擎熄灭,世界瞬间陷入一种更为深沉的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模糊的犬吠,以及自己胸腔内沉稳有力的心跳。
推门下车,冰冷的空气瞬间包裹全身。他没有丝毫停顿,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沿着黑暗的缝隙快速移动。动作轻盈迅捷,落地无声。
他像一道真正的影子,翻墙滑入,落地时屈膝缓冲,毫无声息。接着,他如同鬼魅般贴着仓库高大的外墙阴影疾行。几个起落间,他已沿着之前来过路到了仓库后门。
仓库里大部分区域一片漆黑,死寂沉沉,仿佛仍在沉睡。唯有正门口附近亮着一盏昏黄的门灯,灯光下,一辆厢式货车静静地停在那里,后车厢门敞开着,驾驶室里却空无一人。
奇怪。青山眼神微凝。按照常理,即使没有接到别墅出事的具体消息,这个时间点,仓库正门口有车、门开着,至少该有装卸工或守卫活动。可此刻,那盏孤灯下,只有空车和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预想中可能存在的巡逻守卫也毫无踪影。整个院落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生锈铁皮屋顶发出的呜咽声,以及远处更清晰起来的警笛余音——那声音似乎正朝着这个方向移动。
时间不等人。无论这反常的死寂意味着什么,都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青山深吸一口气,冰冷的气息深入肺腑,压下心头那一丝疑虑。
仓库的大量物资就是青山的目标,来不及多想,青山一挥手,光芒闪过,一箱箱,一包包,一堆堆,各种物资,悄然无声的原地消失,统统被收进了空间之中。
不多时,诺大的仓库,就变得空空如也了。
此时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想来应该是与那货车有关,要么是司机,要么是搬货之人,但不管是谁,此地都不宜久留了,走为上策!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不止一人,而且正朝着仓库大门的方向快速移动。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压低的、带着疑惑和催促的交谈声:
“快点!妈的,晚了又要挨骂,心里直发毛……”
“车还开着门呢,别磨蹭了,搬完这批赶紧撤!”
青山眼神一凛,身形如电,瞬间后撤,紧贴着仓库冰冷的金属墙壁,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大门内侧最深的阴影之中。他屏住呼吸,将存在感压缩到极致,如同墙角一块不起眼的锈迹。几乎就在他藏好的同一刹那,两道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昏黄的灯光下。
那是两个穿着工装的男人,一个矮壮敦实,一个略显精瘦,脸上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紧张和疲惫。他们显然没料到仓库内会是如此景象——本该堆满物资的偌大仓库,此刻竟空荡得能听见回声,只剩下冰冷的铁架和地上散落的些许包装碎屑。
“操!货呢?!”矮壮的那个失声惊叫,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荡开,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他猛冲进来几步,手电光柱疯狂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扫射,仿佛那些消失的物资只是被黑暗暂时吞噬了。
精瘦的那个也傻了眼,愣在门口,声音都变了调:“不……不可能!刚才还在的!谁他妈干的?!”
“见鬼了!快找!你去找刘哥!”矮壮男人一边吼着,一边指着身边那个精瘦男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精瘦男人也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剩下这人和矮壮汉子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徒劳地转圈、嘶吼,巨大的恐惧和不解几乎将他们吞噬。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那片最浓重的门后阴影里,一道冰冷的目光正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趁着两人因极度震惊和慌乱而失去对外围警戒的瞬间,青山如同真正的幽灵,贴着墙根,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和无声,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仓库后门,迅捷地融入了外面更深沉的夜色之中。动作流畅而决绝,没有带起一丝气流。
他没有丝毫停留,更没有丝毫犹豫。沿着来时精准规划的路线——翻过那堵低矮但布满碎玻璃的院墙,落地时只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两个极浅的脚印。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墙外一片茂密的、散发着腐败气息的灌木丛后。
几秒钟后,那辆停在那条街外废弃杂物阴影中的吉普车,引擎被悄然发动。低沉有力的轰鸣被周围的钢铁巨物吸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车轮碾过潮湿冰冷的地面,吉普车如同苏醒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出阴影,汇入凌晨城市边缘稀疏的车流,朝着下一个目标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