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虚深渊之上,万界裂空而鸣。那是一片被虚空本源灼烧过的战域,流转着无穷的寂灭星光,似乎每一缕风、每一道碎屑都蕴含着世界的毁灭与重生。冯渊立于渊心之巅,玄衣被风暴撕扯翻卷,眼眸中闪烁着星辰坍塌般的冷辉。
“虚空门主冯渊……你终于来了。”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从寰渊对岸滚滚而起。
那声音似从九幽传来,又似跨越了无尽岁月。随着声波落下,天地骤裂,一尊血焰燃烧的巨影从深渊中缓缓升起——那是界修罗,昔年主宰三界裂域的灭世之王,身负六臂八翼,生有四瞳,血焰灼天,所到之处万界崩溃,灵魂燃尽。
“界修罗。”冯渊低语,脚步落下,虚空层层震荡。
那一瞬,万千星域之力在他身后升腾,化作九重星环。环中虚影闪动,如九界星辰倒悬,映照出冯渊的背影,仿佛诸天星河都为他所引动。
“你是那一脉的传承者?”界修罗四目齐开,血焰滚滚,双声交叠,“虚空九变……那道禁术,当年寰主也未曾完全掌握。”
冯渊神色不变,只轻声吐出两字:“足够了。”
下一瞬,虚空裂开万道光痕。界修罗挥动六臂,血焰长戟、骨刃、魂链同时掠出,天地为之一震,化作毁界风暴;冯渊抬手一指,九星汇聚,虚空崩塌成环,星光吞没前方。
“轰......!”
两股超界之力猛烈撞击,空间当场碎裂,寰虚崩塌成数百道虚层。
血焰与星流对撞,化为亿万光尘。修罗之力压碎虚空,冯渊的周身被撕出裂痕,但裂痕之下,闪烁着一层银黑色的虚空神光。
“虚空九变·第五变,星渊吞天。”他低喝。
星光骤盛,冯渊身影化为一座吞噬之渊,无数星力在他体内逆流汇聚。星渊如巨兽张口,将修罗的血焰撕扯吞噬。
修罗怒吼,身后八翼陡然展开,焚天的血色之光将整片战域染红,“寰主之徒,竟敢以虚空对抗修罗血!”
轰然间,他六臂齐震,血焰凝为轮回界盘,猛然砸落冯渊头顶。
那是“修罗界杀”,灭界之技之一,一旦释放,万魂皆燃、空间化灰。冯渊没有退,双眸化作星冥之瞳,一步踏入血界之中。
虚空与血焰交融,星渊与修罗界盘硬撼。
天幕崩解,大地翻涌,数万里虚空瞬息湮灭。
冯渊的胸口裂开一道深痕,鲜血洒落虚空,被星光吞噬。
他抬起手,掌心光华再变,虚空之雷、星渊之焰、魂海之影同时涌出。
“虚空九变·第六变——寂照虚空。”
随着低语传出,天地骤然静止。
所有声息、血焰、风暴都在那一瞬停滞。界修罗的巨躯仿佛被冻结,八翼僵在半空,血焰凝固成无声的红晶。
那是寂照的世界——冯渊以己心融虚空,将一切外界能量沉寂,令时间为他一人而转。
修罗怒目睁裂,四瞳爆发出猩红的光。他咆哮着挣脱束缚,血焰再次燃起,但这一刻,冯渊的身影已从虚空中化作万道光影,每一道都是他的一部分——“虚空九变?第七变,万劫化身。”
光影齐出,亿万冯渊同时拔掌而落,星河逆流,劫火焚世。
修罗以六臂御天,但每一次抵抗,都有新的冯渊影体崩碎、重生。那是无尽的轮回之战,亦是劫中化生的极境。
“你的劫,至此终结。”
冯渊本体出现在修罗胸前,掌心星光汇聚,化作一道深渊印纹。修罗怒吼,血焰化龙,咆哮欲撕裂天幕,但他的血光被那印纹吞没。
星光冲天,血焰倒卷,修罗之体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每一块碎片,都在虚空中燃烧殆尽。
寂静。
整个寰虚战场只余冯渊立于虚空之心,周身光焰缓缓收敛。
星环在他背后旋转,九星齐鸣,寂照虚空在他心间缓缓闭合。
他伸手,指尖有一道暗红光点缓缓浮现,那是修罗的界魂之晶,代表着一界之主的终焉力量。
冯渊没有立刻吸收,而是静静望着那光点。
“界修罗,你是寰界旧序的最后一劫。”
“而我,冯渊——将以此终劫,开新界。”
他缓缓伸手,将那界魂晶纳入虚空戒内。虚空之戒发出低鸣,戒心浮现出新的纹路——星之寂,修罗印。
整个寰虚深渊的力量都随之沉寂,化作一片新的星空。
那一刻,虚空门的徽印在冯渊背后重现,万道光辉交织成一柄虚空神戟,直指天渊。
寰界众生仰望,修罗血焰彻底消散。
冯渊缓步离开,脚下的每一层虚空,都化作星屑重生。
风声轻叹,如旧界的悲歌,也如新序的启示。
而那一刻,寰界之外的神启天域,一道古老的目光,透过亿万时空注视着他。
“虚空之主……继承寰命者。”
“你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冯渊没有回头,只抬眸看向无尽天幕,轻声道:“星渊已寂,虚空将鸣。”
随之,他的身影化作一缕星光,踏入下一个界域。
......
那一夜,寰虚星河重生,修罗之名彻底封于史。
虚空门,自此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