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渐敛,界主殿静谧如息。
冯渊立于殿前,神念外放,虚空戒第六层缓缓震荡。那一瞬,他感到整个虚空似乎都与自己的心跳共鸣。
然而,在那无垠的共振中,他察觉到——一丝不属于虚空的震颤。
那是一种极其微弱,却古老而森冷的波动。像是有人,在万界之外,俯瞰着这一切。
皇老的身影在星辉间浮现,眉头紧锁。
“少主,你察觉到了?”
冯渊缓缓点头。
“那股气息,不属于玄灵天族。它更深,更冷,似乎连界源的律动都能掩盖。”
皇老叹息一声,神色变得复杂:
“那便是——‘寰界议会’。”
冯渊目光一凝,心神骤冷。
“寰界议会……我曾在古籍中见过一笔带过的名字,他们真存在?”
皇老抬手,虚空裂开,一卷古老的星纹图卷缓缓浮现。
那是一幅描绘“十万界源”的图谱。
每一条光脉都通向中央的一座巨城——那正是“寰界”。
“寰界,万界之上,古老至极。议会由九尊界祖与三十六位界主组成,号称‘秩序守主’,掌控上界十万界源的运转。虚空门的覆灭……与他们脱不开干系。”
冯渊神情平静,但那平静的眸底,渐渐生出一抹锋光。
“皇老曾言,虚空门门主死于‘界变’之乱。但若寰界议会参与其中,那一切所谓的‘乱’,恐怕早在他们的计算之内。”
皇老苦笑:
“当年虚空门主拒绝臣服于议会的界约,誓守虚空独立之道。结果,不到十载,玄灵天族出兵,虚空门覆灭,星渊崩塌。谁在暗中推动,你应已明白。”
空气骤冷。
冯渊的指尖微微颤动,界心剑在体内嗡鸣,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
“寰界议会……”
他低声呢喃,声音如刀。
“掌控十万界源,却干预下界生死。若真以秩序为名,便该承受秩序的审判。”
皇老凝视他,沉声问道:
“少主,你打算如何?寰界之权,超乎诸天。他们立界祖印,不死不灭,任何反抗者,皆被抹除。”
冯渊缓缓抬起头,神色坚决:
“若寰界以秩序为刃,那我便以虚空为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要夺回虚空门旧土,重立星原虚界,让虚空的光重新照进诸界。”
他一挥手,界主殿上空的星图骤亮。
无数星点在空中连线,构成庞大的虚空阵图。
【虚空谋启·第一策】
以星原为根,重塑界心脉络。
【第二策】
以虚空为路,重建九门,唤回旧部残魂。
【第三策】
以星辉为令,暗中渗入玄灵天域,探寻议会线索。
皇老望着那星图,神色一叹:
“这三策,皆是逆天而行。若寰界察觉,恐将以界祖之力镇压于你。”
冯渊目光如电,语气如寒星:“我之道途,只有勇往直前,已无退路。”
“从混沌走出之日,我便知虚空不容于秩序——可若虚空不容于秩序,那我便重定秩序。”
”轰......“
星辉骤起,界主殿震荡。
虚空戒第六层微微震鸣,似在回应主人的誓意。
皇老闭目,低声叹息:
“虚空门主陨落前,曾留一句话——‘后继之人,当以心代门。’”
“如今看来,你便是那一脉的‘心’。”
冯渊未答,抬手遥指虚空,召出界心剑。
星辉缠绕剑身,虚光凝为誓印。
他仰望虚空,语声回荡整个星原:
“若玄灵不灭,虚空不息。”
“若寰界不亡,我誓不归。”
誓言落下,天地震动。
界主殿之外,星原无尽,虚空深渊隐隐翻涌。
九星在天,星辉自远方汇聚,落入冯渊眉心,化作一道炽烈的星纹。
那是——虚空门之印,重现人世。
皇老缓缓睁眼,神色复杂地看着冯渊的背影:
“你踏上的路,将引诸界震变……也将是虚空重启之始。”
冯渊未回头。
他收起界心剑,转身踏入虚空裂缝,星辉如火燃烧在身后。
“谋已启,路当燃。”
“从今日起——虚空门,归来。”
虚空轰鸣,星原回荡,他的身影,渐渐隐没于虚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