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星辉消散,天地静如死寂。
冯渊立于虚空之巅,身影孤立而清晰。
他的周身,虚空之力如潮起伏,星光被吸入那无形的领域中,化作光点环绕。
而混沌之息,则在更深层的气流中翻腾,若隐若现,如海底的暗流,为虚空增添一层深邃的底色。
星魂劫已渡。
冯渊的气息已非凡俗所能揣度,他体内的虚空法则几乎完全成型,似可吞纳万界。
忽然......虚空震颤。
一道低沉、古老、似有若无的声响,从无边的寂寞深处传来。
那声音没有源头,却在每一寸空间、每一缕星辉中回荡。
冯渊的心神一震,虚空之力在体内不受控制地震荡,仿佛天地在回应某种召唤。
皇老现身,神色肃然:“……这声音,你听到了。”
冯渊缓缓抬眸。
“那是什么?”
“是源界的回响。”皇老低语,语气中透着凝重,“所有掌握完整‘界法’的存在,都会在那一刻听到它的召唤。那是——万界之源的心跳。”
冯渊静默不语,手中虚空之力悄然凝聚成丝。
那些丝线穿过虚空,融入天地,竟能感应到极遥远的波动。
那是一种无形的牵引,既非灵气、亦非神念,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空间共鸣”。
皇老叹息道:“虚空为骨,混沌为血;你之道,本该如此。
源界的回响,是在唤醒那些能‘听懂空间语言’的存在。你,冯渊,已具备这一资格。”
冯渊微微皱眉:“你是说,源界与空间本身有关?”
“没错。”
皇老目光透出回忆,“虚空纳万物、万界,混沌始生于虚空,万物之根底;
混沌孕生万象,而虚空分化万界。掌控虚空者,便是秩序的编织者。”
冯渊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自修炼至今,所有功法、所有蜕变,无不以“虚空”为主——虚空九变、虚空戒、虚空步、虚空化界……
混沌之力,虽强悍无匹,但从未凌驾于虚空之上。
他明白了:那是天道在暗示他——冯渊的道,不在混沌,而在“虚空的统御”。
就在他领悟的刹那,天地陡然裂开。
虚空卷起风暴,一道巨大而无形的“界痕”横亘在天穹之上。
那是一条空间裂缝,却同时是一道光之门。
无形,却吞噬一切感知。
皇老凝声道:“那便是——源界之门。它不属于混沌,也不属于星界,它只属于‘虚空本身的极限’。唯有真正以虚空为主的界主,方能看见它。”
冯渊抬起手,掌心的星魂之印闪烁。
那印中,虚空九变的力量化作九道轮光,围绕其身缓缓转动。
他心念微动,第一变“锻体入虚”震荡,第二变“雷虚同源”流转,第三变“混渡虚雷”凝形,第四变“混沌化星”隐现......
在此刻,四变齐出,虚空与混沌共鸣!
“轰......”
天地崩碎,界域重组。
虚空的黑与混沌的灰交织成一种奇异的银辉,那是秩序与本源的融合。
冯渊的气息节节攀升,星魂外放,气机蔓延至整片星原界。
亿万修士只觉天穹震动,一股若无若有的空间之威笼罩天地,连神识都被逼得颤抖。
“星主在动法则……”有人喃喃。
冯渊的身影在星空中若隐若现。
他的眼神深邃无比,周身虚空符文流转——每一枚符文,都是空间秩序的片段。
“虚空九变,第四变混沌化星……但终极,仍归于‘虚空’。”
他低语,声音在虚无间回荡,“虚空是根,但混沌,是‘形’。我既已为界主,岂可沉于形,而不立于根?”
他伸手一引。
那道“源界之门”轰然震动。
亿万空间裂缝在天穹中化作星链,构成一道通向未知的银色天阶。
皇老微微颤动:“你……在用自己的虚空领域,撬动源界的空间枢纽?!”
冯渊神色平静:“若源界要我以混沌入门,我便以虚空为匙。”
他一步踏出。
空间在脚下化作浪涛,混沌在边缘翻涌。
那一刻,虚空九变中的所有变化融入一体,他的身躯竟渐渐透明——成为纯粹的空间形态!
他的声音从虚无中传来,平静如初:
“我不随混沌起,也不随秩序灭。我立于虚空之上,以虚空为界,以混沌为辅。”
“轰......!”
光门大开!
那是超越星界的门槛,象征着更高维的秩序法则。
当冯渊的身影被光芒吞没之时,整个星原界的虚空都随之一震——
山河重组,灵气翻腾,无数空间节点自发稳固,如有无形的手在抚平宇宙的波澜。
皇老仰望那扇缓缓闭合的光门,低声呢喃:
“这小子……他不是混沌之子,而是虚空之主。
他走的,不是众生旧路,而是天地未开的新途。”
......
星界之上,光海无垠。
冯渊的身影缓缓显现。
他立于混沌的尽头,脚下是一片银白的光域——那是空间法则凝成的实体,如镜如波,如梦似真。
远方,一块古老的星碑浮现,上书两行古字:
【源界·虚庭】
【虚空为心,混沌为骨】
冯渊看着那碑,心念如星河般澄明。
他缓缓伸手,掌心的虚空印记闪烁如晨星。
“原来……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
“虚空为主,混沌为辅——以无形生万界。”
他的声音在光域中回荡,而那片无穷的源界虚庭,也在回应他——
星辉汇聚,空间脉络亮起,一道又一道银色轨迹通向无尽深处。
冯渊迈步前行,身后九星齐耀,虚空之路由此延展至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