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离开寂风星墟之后,星辉之心的指引再度浮现。那光,不再如以往温和,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倒流之感——星光自虚空深处逆卷,流向一处无名的漩涡。
他立于虚空之上,感应那一缕牵引,眉头微蹙。
“这是……星力逆流?不,该说是......星界之底的反向坍缩。”
皇老的声音自识海传出,沉声道:
“星界每一处辉光都有其平衡,若有星力逆流,便意味着‘界之渊’的开启。那是星界孕生、毁灭的原点,亦称——逆星之渊。”
冯渊目光深沉,心中生出莫名悸动。
“看来,九星的召引终要我至此。”
他取出一枚副虚空尘,轻轻一捻,虚空随之震荡,在身后留下一道星辉标记。随后,他化作一道流光,遁入那片漩涡的深层。
......
相传此渊为万星陨灭所化,承载星源之逆流,若非拥有星主之印,任何生灵坠入,皆会被瞬息间湮灭于星核回涡之中。
冯渊一身玄衣,立于虚空断崖之上。风声如刀,割裂衣袍,眉间星印隐隐闪烁。
皇老又言道:“逆星者,逆天而行;入其渊者,若心有一丝不稳,必被星源吞噬,化为碎光。”
他缓缓闭目,心神沉入九窍玲珑心。
体内星辉交织,虚空之力与混沌之气在丹田中相互缠绕,如两条古蛇,一静一动。
“若星原之路止于此,那虚空门的道,便永无前途。”
他低语,话音落下,身形一震,纵身跃入那无底的星渊之中。
“轰!”
那一刻,万千星影逆流。
虚空震荡的声浪,在他的识海中化作亿万星辰倒坠的图景。每一颗星,皆带着毁灭的气息;每一缕光,皆倒映出星界覆灭的影像。
“入渊者——逆流而行。”
那是某种古老的回音,自虚空深处传来,似远古星神的低语。
冯渊周身星辉浮现,虚空九变之力自心底涌出。
“虚空九变·第四变——混沌化星!”
星光化盾,护其周身。
可下一瞬,渊底的黑流猛然翻腾,化作无数倒旋的星芒长蛇,从四面八方扑来。那并非寻常能量,而是星核本源的逆相之力——能够逆转法则、吞噬秩序。
“来的正好!”
冯渊猛然一掌推出,掌心虚纹涌动。那是“虚空九变·第三变——混渡虚雷”,以虚化实、以寂破光。掌力击出,星蛇崩裂成漫天碎辉,却又在光芒散尽后,重组为新的形态。
它们嘶吼着,化为星兽之影,数以百计,眼眸如幽蓝的冥火,围困冯渊。
“星力凝形……这逆渊竟自孕灵智?”冯渊心念一震,剑指引出虚光,虚空剑意迸发。
“虚空化剑,斩!”
剑光劈下,虚空翻覆,一道巨大的裂痕横亘在渊中。那裂痕中浮现出星辉的暗流,仿佛寰界的心脉被割开。星兽被撕裂,碎光飘散,化为漫天星尘。
可下一刻,星尘反而凝聚成一道人形。
那人身披星纹,面无五官,却有声无音:“虚空之主……终至此境。”
冯渊眼神一凝,体内混沌之气开始躁动:“你是……此界残意?”
那人形微微抬手,星流倒卷:“吾为昔日星主寰心投影——曾掌万星秩序。汝欲逆寰,便逆吾之意。”
“轰!”
星光如潮,亿万星力汇聚于渊底,化为星海倒悬。
冯渊身形被卷入中心,五指虚合,虚空戒在指间嗡鸣。戒面之中,已亮起四道空间的印纹,此刻,隐隐有第五道纹路微启!
“看来……只有在这逆渊中,方能逼出新的层次。”
他一声低喝,虚空与混沌两力交融,九窍玲珑心剧烈震荡。
无数星辉被吸入心脉之中,他的血液开始闪烁——那是星源重铸的征兆。
“虚空九变·第五变——星渊吞天!”
虚光自体内爆发,撕裂星渊的黑暗,冯渊如一柄贯穿万界的光剑,冲破逆流。
星兽溃散,寰心投影的身影也被光辉撕裂,然而在崩解前,那影子轻声吐出一句:
“虚空……并非你以为的自由,它的根,源自寰界本源。若想复兴虚空门,终要面对——‘寰主’。”
光影湮灭,星渊归寂。
冯渊立于虚空碎片之上,周身星辉环绕。体内灵力翻涌不息,他缓缓张开手掌,一枚由虚空精纹凝成的晶印静静悬浮,散发着深邃的黑蓝光辉。
那是“逆星之晶”——只有通过星渊试炼,才能获得的界源标志。他手掌轻抚,星晶又没入心窍之内,九窍玲珑心又一窍熠熠发光。
“寰主……连寰心投影都畏惧的存在。”
冯渊低语,眼神深沉如夜。此刻,他的境界,也在无声中突破。
虚空震荡,灵压席卷星域,远在数万里外的星原众修皆感一阵心悸。
他抬头,望向虚空深处,那里的星光开始缓缓旋动,如同在迎接一个新的命运。
“寰界……我会一层层将你的真相揭开。”
“虚空门——将以我的意志,再度立于诸界之巅!”
渊光消散,冯渊转身离去。
在他背后,星渊深处缓缓亮起九道微光,似九颗星核在沉睡,等待被唤醒。
那一刻,星空静止,虚空深处传来低沉的共鸣,仿佛也似在回应着他。
逆星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