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离开烈阳谷后,踏上返程之路。他在途中调息巩固雷火共融的力量,心中反复推演成婴之法。皇老在识海中提醒他:“命灵之果已可炼魂,但若想金丹转化为元婴,还需‘元魂之引’。没有它,元神难以凝成实质。”
冯渊问其来历。皇老道出:“元魂之物非凡宝,而是一类极稀奇的灵质——能稳定神魂与天地气机间的牵引,如‘幽冥神晶’、‘太元灵髓’、‘阴阳魂玉’等。多生于古冥矿脉,或在古族遗迹中出现。世间少有,但凡出现,皆被各大势力疯抢。”
“少主,”皇老的声音从虚空戒中传出,低沉而厚重,“如今地火精髓已融,你的雷火之根已稳,万法可化。若得元魂之物,再辅以你先前所得的命灵之果,三者合一,便可凝婴。此番若成,便是真正的元婴修士。”
冯渊微微颔首,神色不改,但心底那股激荡如风暴般的气息却无以平息。“元魂之物……此界少有。皇老,你说此物或可在此地拍卖场出现,真有其事?”
“老夫已暗中探查,”皇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叹息,“此大陆分为九域,各宗势力林立,而此地拍卖场由赤焰商盟主持,背后有数位元婴修士坐镇。此次拍卖,列为千年一次的“火曜盛会”,所出之物,必不凡。那所谓元魂之物,八成便会现世。”
冯渊闻言,心思沉凝。他一路走来,从东荒至此异星,血与火的历练早已让他明白——机缘永远伴随风险。能出现在赤焰商盟拍卖的宝物,绝非凡品,其争夺也绝不会平静。
“既如此,”冯渊目光一转,袖袍一振,化作一道流光掠向城下,“便走一趟此地拍卖场。”
焱都城,层楼叠影,灵光纵横。街市喧嚣,修士云集,各色法器与灵兽在街巷间闪烁灵光,灵气浓度之高,不逊昔日宗门秘境。
冯渊收敛气息,只作寻常金丹修士模样,进入一处金纹楼阁。楼内之人,皆着赤焰商盟的标志服饰,识海中散发着特有的契印波动。冯渊取出一块灵玉令牌,那是他通过顾家支脉所得的通行信物。
“阁下是受邀嘉宾,请至二层天座。”侍从恭敬地引路。
登上二层,灵压更盛。四方皆是强者,最低也是金丹中期,几名更高者气息深邃,隐有元婴初成的威势。冯渊神色如常,只在心底暗暗警惕。席位前,青金玉案之上陈列着清香灵茶,一名侍女轻声问候,他淡淡点头,目光落向中央拍卖台。
一位满头赤发的中年修士步入台上,声音洪亮而浑厚。“诸位道友,本次焱都火曜盛会,承蒙光临。此次所拍之物,共分九场,皆为我赤焰商盟积蓄千载之珍。最后一场,便是传闻中能凝魂引婴之物——‘元魂琉心晶’!”
此言一出,全场轰然。
“少主,此物也是元魂之宝,一定要拍下!”皇老急切道。
“元魂琉心晶?那不是传说中古修士渡婴劫的至宝?!”
“千载未现,此物若真现世,必将引动天下风云!”
“此晶乃天地孕灵之精华,炼入丹田可凝魂化婴,堪称万法归源之基!”
冯渊目光微敛。果然,与皇老推测无误。那元魂之物,果真就在此。
皇老低语:“少主,此物非凡,且看谁会出手。记住,出手之时莫要轻显身份,若动用虚空之术,务必收敛天地感应,否则此界之灵气与虚空法则不同,易引空间乱流。”
冯渊心中一凛,暗自点头。
拍卖前数场,虽宝物纷呈,却无一能入他眼。他心思静如水,只待那最后的“元魂琉心晶”登台。
终于,当第九场开启之时,整个拍卖场的灵气骤然凝固。一名身着金纹长袍的白须老者抬手掀开锦布,顿时一团流光璀璨的灵晶浮现半空。那灵晶通体无瑕,内有无数细微光线流动,如亿万灵魂在其中游弋,光芒温柔,却带着穿透灵识的奇异震荡。
“诸位道友,”白须老者笑道,“此物名为元魂琉心晶,乃我焱都千年前流传于混沌之渊的遗物,其灵气不散,魂韵永存,非人工可制。底价三百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上品灵石!”
一瞬间,整座拍卖场的灵气如潮水般翻涌。
三百万上品灵石?那是寻常金丹修士一生也难积的财富。
但在场之人,皆非凡流,灵石、法宝、天材地宝,不过是筹码。
“我出三百五十万!”
“我出四百万!”
“哼,五百万灵石,加一枚地火精髓!”
竞价声如雷贯耳,此起彼伏。
冯渊静坐,神色不动,任由灵光流转。他并非以灵石为主,而早在来此前,已从虚空戒中取出几枚蕴含上古气息的灵纹丹珠——那是他从混沌秘境所得之物,价值无量。
当价格抬至八百万灵石时,场内已渐渐安静,只剩下几位身份隐秘的修士在角力。
冯渊抬手,轻声开口。“老夫出八百万上品灵石,加此物——混沌丹珠一枚。”
话音落下,全场为之一静。
“混沌丹珠?那不是传说中古炼丹师以混沌气凝炼之丹核?!”
“此物非天品丹可比,甚至可入圣品!此人到底是谁?”
众修纷纷侧目,却见冯渊面容平静,气息内敛如镜,根本看不透深浅。
白须老者盯着那枚丹珠片刻,顿时神色肃然:“确为混沌丹珠,成色无瑕!此价远超八百万灵石!若无人再出更高价,此物,便归阁下所有!”
数息寂静后,无人再言。
“成交!”
伴随木槌落下,“元魂琉心晶”飞至冯渊座前,被一层灵印封锁,自动收纳入玉匣。冯渊接过,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皇老轻赞:“少主,此行得此物,你的修炼之路,已踏上登天之阶。”
拍卖结束后,冯渊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乘夜色化影遁出焱都。在一处灵山峰顶,他设下多重禁制,取出玉匣。“元魂琉心晶”漂浮半空,灵光环绕,竟主动靠近他胸口丹田之处。霎时,冯渊体内金丹震鸣,雷火之息迸发,丹心震荡,一缕奇异的魂光从眉心逸出,与那琉心晶轻轻相融。
“这就是……元魂引气……”
皇老声音低沉:“对,乃是天地灵魂共鸣之象。少主,此物与你契合度极高,说明你的道魂天生完整,可无损融合之。”
随着灵光愈发耀眼,周身空间微微扭曲,虚空戒中灵气翻滚,似也在回应这股气息。
冯渊睁开双目,双瞳之中雷光微闪,语气平静却蕴着滔天决意:“皇老,我终于凑齐了凝婴之资。接下来,便是踏入元婴之境,问鼎真正大道。”
“不错,”皇老低声回应,“但成婴之前,尚需稳神炼魂,万不可急躁。你的道基稳固,非常人可比,但此界法则与原界不同,需寻一处灵源之地,方能安全冲关。”
冯渊凝思,遥望天穹,星河如洗,气机浩渺。他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既如此,就以此焱都北方的‘归源灵渊’为成婴修炼之地。”
风起雷动,长空震荡。他的身影一闪,化为雷火流光,向天穹深处掠去。
星光之下,虚空中微微荡漾,一道古老的声音在虚空戒深处回荡——
“少主之道途,终于将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