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自混沌遗迹退出,立于荒原之上,长久凝视虚空。胸中气血翻腾,心神仍未从方才的大战与机缘震撼中恢复。他缓缓抬手,虚空戒轻轻一颤,一缕神识探入。
戒内,那古朴石匣静静浮悬。石匣已被他开启,其中那枚拳头大小的金色圆卵安静无声,表面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混沌雾光。不同于世间灵物的灵气,这股气息更像是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本源,古老而厚重。
冯渊神识触及,心头猛然一颤,仿佛整个世界瞬间寂静,丹田内金丹轰鸣不止,九窍玲珑心浮现丝丝裂纹。他面色一变,急忙收回神识。
“少主,此物十分不凡。”皇老的声音自虚空戒中传来,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它不仅仅是一枚灵物,更像是一种承载。混沌大帝留下的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极有可能关乎天道因果。”
冯渊缓缓点头,心中暗自思忖。
他心念一动,将金蛋转移至虚空戒的第一层空间,四周布下皇老传授的禁制,避免外泄气息。就在此刻,金蛋突然轻微颤动,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宛如心跳之声。
砰,砰,砰……
一声声宛若生命律动,清晰传入冯渊耳中。
他面色大变,忍不住伸手触碰,却被一股温和而坚不可摧的力量弹开。金蛋表面雾光涌动,流转出淡淡的金色符文,似乎有一层古老印记正在苏醒。
“皇老,这是……要孵化吗?”冯渊忍不住低声问。
皇老沉吟许久,道:“孵化?或许。只是少主你要记住,这等天机造化,未必是好事。大帝遗迹流传至今,不知多少人曾闯入,最终你得此金蛋。既是机缘,亦是劫数。若将来此物显迹,怕是会引来天地震动。”
冯渊心中一紧,目光却愈发坚定。他明白,自踏入修行之路,机缘与危险便是并行,若惧怕因果,他也不配走到今日。
他稳下心神,将金蛋放置在灵田中央。就在他布置灵阵时,戒内灵气忽然自发流转,仿佛被金蛋牵引,竟在它周身形成漩涡,灵气如江海倒灌,尽数汇入其中。
片刻之间,虚空戒第一层灵气骤然稀薄,大片灵田枯萎,灵草灵药纷纷低垂。冯渊面色微变,连忙催动虚空戒掌控权,勉强将灵脉之气引导,才稳住局面。
“此物在汲取灵气!”冯渊沉声道。
皇老点头:“不错。它需要灵气孕养,或许直至某个契机才会真正现世。少主,你得提前筹谋,引更多灵气、灵脉入戒,否则虚空戒内灵田将尽枯败。”
冯渊心头沉重,却并未退缩。他闭目静思,决定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专注寻找灵泉、灵脉,引入虚空戒内,以供金蛋孕养。
……
数日后,冯渊静坐于虚空戒中,观察金蛋。那淡淡的心跳声愈发清晰,似乎与他的九窍玲珑心产生了微妙的呼应。每当心跳共振,他的金丹便随之震荡,丹中雷火运转愈发顺畅,修为隐隐有精进迹象。
“这……是在助我修炼?”冯渊心头震惊。
皇老低声道:“少主莫要掉以轻心。世间哪有白得的造化?它今日能助你,明日便可能索取代价。只是你与它的联系已然建立,再难斩断。或许你应该尝试滴一滴精血到金蛋上,看看能不能认主。”
“好,那我试试。”
随后冯渊逼出了一滴精血悬浮在石匣上方,他缓缓轻启石匣,催动精血落在蛋壳上,只见金蛋表面金光一闪,精血瞬间消失无踪。
接着,冯渊神识中听闻一个稚嫩的声音:“好吃,还要。”
冯渊,一惊。他把这个情况和皇老一说。
皇老说,“那就多给他几滴,这应该是属于认主成功了。”
“有可能是大机缘啊!”皇老感慨道。
接着,冯渊又滴了几滴精血到蛋壳上之后,那个声音再没有出现。只是蛋壳表面出现了一点淡淡的红晕。
冯渊默然无语,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他望向那颗金蛋,眼中光芒深沉:“既如此,也便我和它的造化吧。无论将来是劫是缘,我冯渊自当一力承受。”
……
时间缓缓流逝,冯渊一边修炼虚空九变与乾元雷诀,一边守护着金蛋的变化。他惊讶地发现,金蛋每当心跳震动之时,虚空戒的时间法则也会随之微微波动,修炼效率更胜以往,几乎达到了戒内十五年外界一日的状态。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随着心跳频率的增强,冯渊偶尔能在冥冥中捕捉到一丝别样的意识片段。
那是一片混沌星海,雷霆咆哮,火焰焚天,虚空震裂,万灵哀嚎。混沌大帝的模糊背影,手托天地,以血肉镇压劫影,最终身影消散,只留下那枚金蛋静静沉浮。
“难道……这金蛋,便是大帝以己身所孕?”冯渊心中骇然,背脊发凉。
皇老沉声道:“少主,不可胡乱推测,但若真是如此,你肩上之重,便远非寻常修士能比。”
冯渊握紧拳头,眼神坚毅。他深吸一口气,盘膝而坐,静静守护金蛋,心中暗道:
“无论你究竟为何物,将来是助是劫,我冯渊都要走到前方。哪怕天地尽敌,我亦不退。”
金蛋嗡鸣,心跳声骤然增强一瞬,仿佛在回应他。
整个虚空戒内,混沌光辉悄然笼罩,岁月流转之感油然而生。
冯渊知道,自此之后,他的道路,已不再只是他个人的修炼,而是牵连着混沌遗泽,甚至可能触动更深层次的天道劫运。
而这枚神秘金蛋,正是那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