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眸闭合之后,大殿的赤光渐渐消散。封印大阵摇摇欲坠,却在柳清婉竭力催动下,终于勉强稳住。
然而空气之中,仍弥漫着一股森寒杀意,仿佛有看不见的眼睛,死死盯着冯渊。
冯渊面色沉凝,神识探入体内,忽然心头一震。只见在他识海深处,赫然浮现一枚猩红印记,宛若一颗血瞳缩影,静静悬浮。
那印记不发一语,却如附骨之疽,任他以雷火焚烧、虚空九变镇压,都无法将之消除。
“血影烙印……”皇甫戒灵的声音在冯渊心底响起,带着罕见的凝重,“少主,你已被血眸锁定。它以劫影血源为媒,暗留追魂之影。此印存在,你无论走到何处,皆会被劫源窥视!”
冯渊瞳孔骤缩。
苏婉清见他神色有异,急声问道:“冯师兄,你……出了什么事?”
冯渊摇头,并未将血影烙印的恐怖全盘告知,只道:“那血眸留下了些许痕迹,恐怕会有后患。但此事,不必多言,我自有法应对。”
楚怜月美眸一凝,神色冷厉:“既然被它盯上,越早处理越好。此物若潜藏太久,恐怕会在关键时刻反噬你。”
冯渊沉声点头,心底却已与皇甫戒灵沟通。
稍后,宗门长老赶至,见大阵已稳,血眸未再暴动,皆松了口气。只是冯渊心知,危险并未消失,而是暗暗埋下。
当夜,他独自盘坐于洞府,神识入虚空戒。
虚空尘静悬眼前,灰芒柔和,却因血印存在而微微颤抖。
皇甫戒灵拂袖一挥,虚空光幕浮现,将那血印映照出来。只见血印中隐隐有一缕黑影蠕动,仿佛随时要冲破封锁,化作无形血影,追杀而来。
“少主。”皇甫戒灵声音深沉,“此印名为【血影追魂】,一旦彻底凝成,将化为一具血影分身,循印而至,直至将你吞噬。”
冯渊眸光冷厉:“有何法可解?”
皇甫戒灵缓缓道:“若以虚空九变镇压,可拖延其成形;若以乾元雷诀焚炼,可削弱血影之力。但要彻底根除,唯有以虚空本源镇灭其印。”
“虚空本源?”冯渊一怔。
皇甫戒灵叹息:“那是虚空门镇宗根基,你需不断淬炼虚空雷体、演化九变,待虚空戒再开数层,方可调动真正的虚空本源。那时,血影追魂自会彻底斩灭。”
冯渊沉默良久,眼神却愈发坚定。
“既如此,那便先以雷火镇之!”
他双手掐诀,乾元雷诀轰然运转,雷火涌入识海,化为九道雷柱,轰击血影烙印。
轰隆隆!
血印剧烈震荡,黑影发出一声低沉嘶吼,似在抗拒焚烧。冯渊只觉识海震颤欲裂,耳中轰鸣不止,鲜血自唇角溢出。
可他目光不退,心神如铁,硬生生催动雷火之力,将那血影压制下去。
终于,血印颜色黯淡许多,黑影也被削弱,暂时沉寂。
皇甫戒灵点头:“少主,你先以雷火封镇,算是赢得一段喘息之机。但切记,此物并未彻底灭绝,它会在暗处滋养,待有朝一日复苏,定会再度来袭。”
冯渊深吸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寒光闪烁。
“无论多少次,只要它敢来,我便一剑斩之!”
然而冯渊并未察觉,在宗门后山某处,一道血色微光悄然浮现,凝化为一缕虚幻身影。
那影子没有面孔,只有一只血红眼眸,静静凝望着冯渊所在的洞府。
“虚空血脉……你逃不掉的……”
血影低语,随即化作无形血雾,缓缓融入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