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之主……的疯狂意志?!”
玄一握着那缕重归纯净、却传递出惊悚信息的源火之种,紫瞳骤然收缩。仅仅是感知到那信息中蕴含的一丝气息,就让他神魂深处传来刺骨的寒意,仿佛直面宇宙热寂终结的具象化!那绝非“烬”这种被扭曲控制的法则造物所能比拟,而是真正代表着“终结”本身概念的古老存在,哪怕仅是一缕疯狂意志,也足以葬送大千!
“古域之眼在何处?” 玄一立刻以神念追问源火之种。
源火之种微微摇曳,传递出一幅模糊的意念地图,指向这片无尽灰烬之海的最核心。那里,是所有灰烬飘荡的源头与归宿,是源火最初寂灭之地,也是星棺借助此地特性,镇压那缕疯狂意志的……囚笼!而第二枚星钥碎片,正是镇压的核心枢纽!
“走!” 玄一毫不犹豫,周身混沌薪火领域扩张,将轩辕凤舞与苏九儿护在其中,化作一道璀璨的混沌流光,撕裂重重灰烬帷幕,朝着意念地图指引的方向疾驰而去!被他初步掌控的古域本源在他身后欢呼雀跃,无穷灰烬自动让开道路,仿佛在恭迎它们的新主。
越往深处,周围的景象越发诡异。灰烬不再是飘荡,而是如同凝固的波涛,呈现出一种绝望挣扎的姿态。虚空中开始浮现出一些巨大的、燃烧着漆黑火焰的锁链虚影,这些锁链贯穿虚无,其上铭刻着与星棺同源的封印符文,所有锁链都指向同一个方向——一片绝对黑暗、连混沌薪火光芒都无法完全照亮的区域。
那里,仿佛存在着一个吞噬一切的“点”。
古域之眼!
还未真正靠近,一股令人窒息的寂灭威压便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不是能量的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存在概念层面,要强行将一切“活性”、“存在”、“意义”都拖入永恒的“虚无”!轩辕凤舞与苏九儿脸色瞬间苍白,若非有玄一的混沌薪火领域庇护,只怕瞬间就会道心崩溃,化为虚无的一部分。
玄一周身混沌薪火剧烈燃烧,与这股寂灭威压激烈对抗,发出滋滋的灼烧声。他目光死死盯着那片绝对黑暗的中心,在那里,他清晰地感应到了第二枚星钥碎片那独特的、与玉扣共鸣的波动!但同时,一股更加庞大、更加疯狂、仿佛由无数宇宙终结哀嚎汇聚而成的意志,正如沉睡的凶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闯入者……新鲜的……存在……美味……”
一个混乱、叠加了亿万种毁灭之音的意念,直接在所有生灵的意识深处响起,充满了贪婪与纯粹的毁灭欲。
紧接着,那片绝对黑暗的中心,猛地亮起了两点……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照亮,而是吞噬,是终结,是万物的最终归宿!光芒所及之处,连玄一的混沌薪火领域都开始剧烈摇曳、黯淡,仿佛要被其同化、归于死寂!
寂灭之主的意志,苏醒了!
“稳住心神!” 玄一暴喝,声如道钟,震醒险些沉沦的凤舞与九儿。他全力催动混沌心焰,更将刚刚收服的源火之种的力量融入其中,薪火之光再次炽盛,死死抵住那寂灭目光的侵蚀。
但他心知肚明,这只是暂时的!这缕疯狂意志的力量层次远超想象,恐怕已触及大罗甚至更高,若非被星钥碎片和星棺封印限制了绝大部分力量,一个照面他们就已灰飞烟灭!
必须尽快拿到星钥碎片!
玄一眼中厉色一闪,不再犹豫,双手结印,引动整个初步掌控的烬灭古域本源之力!无穷无尽的灰烬如同听到了号令的士兵,疯狂汇聚而来,在他身前压缩、凝聚,化作一柄横贯虚空的、燃烧着混沌火焰的灰烬之矛!矛尖直指那两点寂灭光芒的中心!
“以此域万古寂灭之力,燃我革新之志!破!”
他倾尽全力,将灰烬之矛猛地掷出!
长矛撕裂虚空,所过之处,连那寂灭目光都被强行逼开,直刺黑暗核心!
“吼——!!”
那疯狂意志发出了震怒的咆哮,两点寂灭光芒骤然爆发出更加恐怖的黑洞般吸力,要将灰烬之矛吞噬!与此同时,无数由纯粹寂灭法则凝聚而成的漆黑触手,自黑暗中探出,缠绕向长矛,更分出一部分,如同毒蛇般袭向玄一三人!
“休想!” 轩辕凤舞娇叱,涅盘火化作不死神鸟,悍然撞向那些漆黑触手!苏九儿亦是将幻梦之力催动到极致,构筑起层层叠叠的梦境壁垒,延缓触手的攻势。
“轰隆——!!!”
灰烬之矛与寂灭光芒的核心狠狠碰撞!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没有声音,没有光热,只有存在与虚无的终极对冲!那片绝对黑暗区域剧烈扭曲、震荡,显露出了其内部的一角景象——
一枚闪烁着不屈星辉的钥匙碎片,正镶嵌在一座由无数苍白头骨与断裂规则垒砌而成的祭坛顶端!而祭坛之下,镇压着一团不断翻滚、嘶嚎的……无法名状的黑暗!
碰撞的余波席卷开来,轩辕凤舞与苏九儿齐齐喷血倒飞,玄一也是身形剧颤,神魂如同被重锤击中。但那枚星钥碎片,因封印的剧烈震动,其上的星辉骤然明亮了数倍,与玄一眉心的玉扣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机会!
玄一强忍着神魂欲裂的痛楚,化作一道极致的混沌流光,不顾那疯狂意志更加暴怒的追击与周围空间的彻底崩坏,直接冲向了那座祭坛,伸手抓向了那枚近在咫尺的星钥碎片!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刹那——
异变再生!
一道凌厉无匹、仿佛能斩断因果命运的熟悉剑意,毫无征兆地自崩溃的虚空深处袭来,目标并非玄一,而是……那枚星钥碎片!更准确地说,是斩向玄一与碎片之间的连接!
“独孤败天?!” 玄一又惊又怒,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笼罩在混沌剑气中的身影踏空而来,正是独孤败天!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诡异,眼神一半清明,一半却是纯粹的、与星棺执法者同源的冰冷!他手中的剑,更是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程序化数据流!
“此物……关乎系统稳定……不能……给你……” 独孤败天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挣扎,但那斩出的剑光却狠辣决绝,毫不留情!
前有寂灭之主疯狂意志的绝命反扑,后有状态诡异、实力大增的独孤败天拦截!
玄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竟不闪不避,任由独孤败天的剑光及体,也要强行抓住那枚星钥碎片!
“噗——!”
剑光撕裂了他的护体神光,在他后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淡金色的神血喷洒!但他那只燃烧着混沌心焰的手,也终于牢牢地……握住了第二枚星钥碎片!
“锵——!”
碎片入手,与他眉心的玉扣瞬间产生共鸣,一股更加完整、更加强大的“钥匙”权柄轰然爆发!连周围暴走的寂灭法则与独孤败天的剑气都被暂时逼退!
玄一猛地回头,染血的目光冰冷地看向眼神挣扎的独孤败天,又望向那即将彻底暴走的寂灭黑暗。
“独孤败天!醒来!!”
他汇聚刚刚获得的两枚碎片之力,混合着混沌心焰与言出法随的雏形,发出一道直指本心的宏大之音,狠狠冲击向独孤败天的神魂!
同时,他毫不犹豫地引动两枚碎片之力,强行撕裂了这片即将彻底崩溃的囚笼空间,卷起重伤的凤舞与九儿,化作一道前所未有的星钥流光,朝着古域之外亡命遁去!
身后,是寂灭之主彻底疯狂的咆哮,以及独孤败天抱着头颅发出的、充满痛苦与混乱的嘶吼!
而在玄一遁走的瞬间,他隐约感觉到,那枚刚刚入手的第二枚星钥碎片内部,除了权柄,似乎还隐藏着一幅极其模糊的、由星光勾勒出的……地图残片?指向一个名为“万古灰烬之地”的坐标?
与此同时,远在混沌天庭,一直于道种下沉睡的东方明月,那冰棺之上,毫无征兆地凝结出了一层……仿佛由星光与冰晶交织而成的奇异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