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叹云一路追到青岚宗西部边境,已是三个月之后,他被青岚宗弟子拦下,告诉他青岚宗已然封山。
五十年内,除了弟子必要的机缘历练,不许出入。
李叹云没有想到秦时如此决绝,他冷冷道:“我要见榕祖。”
一名筑基弟子被传音符召过来,对着李叹云嘲讽一笑:“你一个外人也想见榕祖?真是自不量力!”
李叹云看着远处阵法笼罩内的榕树,压制住心中愤怒,说道:“我要问榕祖一件事,我与秦时的约定,他是唯一的见证人,还做不做数!”
“大胆,竟敢妄称老祖名讳!”
“哼,在下黄泉度魂使李叹云,”李叹云见两个筑基修士带着几个炼气弟子围了过来,丝毫不惧,朗声说道,“半年前李某于青岚宗,借助榕祖万里度魂之事,你们都忘记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那件事啊,可太难忘了。
但彼时都以为这是榕祖慈悲,度化亡魂,直至今日宗内弟子猜测榕祖见不得杀戮过盛,怕惹来榕祖怪罪,杀人之事锐减。
原来竟是此人借榕祖之力度化亡魂吗,即便榕祖对一个外人垂青,可那又与太上长老何干?
又听李叹云说道:“彼时秦时与我约定,恩怨两清,他却出尔反尔,夺我幼子,是何道理!”
几名炼气弟子不敢接话,一名筑基修士担心他再说出些对老祖不利的话,连忙拦住他,冷笑道:
“李叹云,你污蔑我家老祖失信,已触犯我青岚宗律法,今天你是走不了!”
说罢,将手一举,呼拉拉几人天上地下就要将李叹云围住,却见眼前一花,李叹云刹那间出现在百丈之外,众多攻击打在了空处。
剑影,密密麻麻的剑影自李叹云身上暴起,四下疾射,随着五六声惨呼声响起,青岚宗弟子躺倒一地。
仅剩一名筑基修士将剑影斩碎,遁到一棵树上,他颤抖着声音喝道:“李叹云,你敢在青岚宗动手?”
回答他的是李叹云的一声冷笑,他身形随即消失不见。
不好!
那筑基修士还待再次木遁,被李叹云遁到身前,视其护身法器如无物,一剑刺穿心口,点在他不安跳动的心脏之上。
“你想做什么?”
李叹云脸上肌肉跳动,强自克制心中杀意,他多想杀之后快,但对面的修士不是奸邪。
“滚回去,告诉秦时,我李叹云暗杀秦承欢之事认了,我可以任凭他处置,但要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那筑基修士心中恍然,原来失踪多年的秦承欢竟是被他所杀!
但他仍冷冷说道:“李叹云,我之生死虽制于你手,但你也休想让我去惊扰老祖清修,办不到!”
“是条汉子,”李叹云抽出剑来,剑身一横,将他打的吐血,“滚!”
那筑基修士跌落在远处地面,有心反击,但他知道再出手后,李叹云就不会留手了。
李叹云看向地面之上哀嚎的几人,他们的双眼都被自己的剑影搅得稀烂,经脉已毁。
景儿…他想起用分光真意看到幼子双目流血的一幕,不由得心如刀割。
他又看向远处的榕树,榕祖始终不发一语,看来他是不想帮自己了。
也对,在榕祖眼中,自己与秦时的恩怨不过是一时烟云,他早就看过无数遍了。
“秦时!你背信弃义,残害幼子,枉为元婴人祖!”
李叹云又骂了两声,见无人再理睬他,悻悻的御剑离去了,留下一地哀嚎之声。
他要去灵木门,通知师父何九赶快离开,免遭报复。
却被一人远远拦住去路,那人也是筑基修士,身穿一身橘红长袍,用金线勾勒出几道云纹,气质华贵不凡,似乎是等待李叹云已久了。
那人远远的拱手笑道:“敢问可是黄泉度魂使李叹云当面?”
李叹云见他并未携带兵器,脸上笑呵呵的,心中暗自戒备,面色稍缓,问道:“正是在下,不知道友拦住在下去路,所为何事?”
那人缓缓上前,笑道:“落日宗弟子,景敏,见过李兄。”
落日宗…李叹云有些陌生,在余晖城虽是修行十年,但有三年未在,另外七年都在闭关修行之中。
“哦,景兄请了,李某还有要事,若无要事,恕李某不便相陪了。”
景敏笑道:“李兄可是去寻令师?受我家老祖之邀,何师兄正在去往余晖城的路上,李兄也在受邀之列,何不随小弟同去?”
“哦?”李叹云心中一凛,落日宗意欲何为?
“景兄,不知是何事,李某师门一脉向来与贵宗并无往来啊,李某受宠若惊。”
景敏淡淡一笑,看向李叹云身后的青岚宗方向,说道:“三十多年前,秦承欢杀死我景家两名炼气弟子,李兄和秋漓都在场吧?”
李叹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友军已明?不对,他们是为了查案,找自己作证。
再说秦承欢已死,恩怨已了,此时再找到自己,意欲何为?
落日宗也有一名元婴修士坐镇,与这等实力超然的存在合作,随时会被出卖。
景敏看着李叹云沉吟,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既如此,李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景敏抚掌大笑:“李兄痛快,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出发吧。”
说罢,向高空处斜斜一指,一座巨大的火红葫芦在高空处浮现,葫芦前站立一人,衣角随风翻飞,面色冷峻,赫然是金丹修为。
李叹云暗暗心惊,落日宗竟然出动了金丹修士,难道是想先礼后兵,若自己拒绝便强掳自己而去吗?
他不动声色的登上葫芦,只见这飞行法器似玉似金,至少也是用三阶灵材炼制而成。
那金丹修士并不言语,见李叹云上了葫芦站定,便驱动法器,向南疾驰。
火红葫芦的飞行速度比筑基修士御剑速度快了两倍有余,景敏不多时便承受不住了,
那金丹修士见状启动了葫芦之上的阵法,挡住呼啸的狂风,速度也随之慢了一些。
那金丹修士忽然没来由的问道:“你炼过体?”
李叹云知道他是在问自己,于是答道:“回前辈,炼过一点,甚是粗浅。”
“粗浅?”金丹修士撇撇嘴,向景敏训斥道,“看见没,要追求飞行速度和遁法的突破,炼体是必不可少的。”
景敏嘿嘿两声,说道:“我可受不了那地火烧身之苦,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师叔在吗。”
“混账玩意儿,”金丹修士笑骂道,“难道你每次出来,还要我一直接你送你?”
景敏浑不以为意,拍拍前面之人的肩头:“咱爷俩打小一起长大,谁跟谁啊,你不送我你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