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一只身穿完整衣衫,气息赫然有筑基二层的土僵探头探脑的从土中钻出,与在低空之中等待多时的李叹云来了个四目相对。
飞剑已藏身多时,直扑而下,一片金光划过,僵尸吓了一跳,就要钻回土中。
“封!”
李叹云单手一指地面,用固丘真意施展土墙术,地面顿时紧实无比。
而藤蔓已然生成,向着那土僵捆去。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土僵不管不顾的双脚着地,那用固丘真意加持的地面如同绽开的湖水,这加强后的土墙术瞬间被破。
那土僵似乎灵智颇高,甚至来得及对着空中的李叹云咧嘴一笑。
李叹云读懂了他的嘲讽:土道,你还嫩。
哼,一道飞剑之上光华大作,瞬间加速,没入土中。
李叹云单手一招,两只灵兽进入灵兽袋,身形一沉,沉入地下。
一条孤零零的臂膀在土中散发着恶臭,而那枚飞剑却似乎失去了踪影。
李叹云忽然脸色一白,这是法力反噬,飞剑的灵性被抹除了,与他断了心神联系。
小小僵尸,安敢毁我法器?!
他的神识在土中最多只能穿透七八丈远,但那土僵路过的土石松软,还有桔子在,岂不是上好的追踪路径?
追!
李叹云施展土遁之术紧追不舍,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力自前面传来。
想埋伏我?
李叹云身边生成几条藤蔓从两侧包抄过去,自己则手持诛邪剑,不闪不避,只指向前。
身遭的泥土尽皆化为坚硬的巨石,仿佛要将他困死,但李叹云炼体之后早就今非昔比。
诛邪剑穿透坚硬的石层,洞穿那土僵剩余的一只手掌。两侧的藤蔓瞬间扑上,被那土僵三两下连扯带咬挣脱,又逃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敢伏击,一路在地下狂奔,李叹云紧跟不放。
李叹云土遁术不如他快,但有剑遁辅助,倒也没有跟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李叹云破壁而出,眼前竟是狭窄的空中。
那土僵落到了百丈之下的地面,将手中一枚小小飞剑招了招,又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钻入一处石缝,消失不见。
李叹云没有急于追击,身处险地,当先明处境为上。
四周一片昏暗,李叹云抬头看去,天空只剩下了一条白线,四周感应而去,一片腥臭味道和不少战斗痕迹,灵气都紊乱了,与此地风水不合。
这是一处极深的峡谷,两侧看去望不到头,不知绵延有多长。
峡谷底部的地面只有不到一丈宽,两侧山壁之上生满了不知名的草木,更多的则是大片大片的苔藓和菌菇。
有不少还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但李叹云此刻可没有采集药草的心思。
他缓缓念诵起黄泉度魂诀,峡谷之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沉静而有力。
生前万般皆自然
孰谓善恶分两边
历劫浮沉终有尽
忽见幽泉生紫烟
…
三只游魂飘飘荡荡的过来静听,两团魂魄自山壁之中浮现,凝出人脸。
游魂恢复了一丝清明,他们是不知死了多久的修士魂魄修行所化,只有炼气修为。
“先不着急上路,你们说说看,此处是哪里,你们都遭遇了什么。”
一只游魂先开口了:“度魂使再造之恩难报,焉敢不从?”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将李叹云所问对答清楚。
此地名为一线天,是霜寒山脉之中绵延万里之遥的一处大峡谷,乃是物产最丰的一处险地。
既出产各种妖兽,灵草,灵矿等等,又曾被证实此地有前人所留宝藏在此,是筑基修士寻秘访幽的绝佳之地。
有两只游魂生前并不是在此处陨落,但懵懵懂懂之中来到此地修行,或许是被这幽境所吸引的。
而两团魂魄则是新死不久,他们其中一人李叹云还见过一面,就是司马策手下的那名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游魂和另外一只魂魄施礼告别了,他却有些话还没说尽。
“度魂使,司马策对你推崇备至,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当讲。”
“说吧,只要李某力所能及。”
“余,名作丁二春,倾慕玄剑宗许宁之地的一名金丹前辈已久,奈何身份悬殊,羞于启齿…”
“如今既已陨落,却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了。请李兄转告那名前辈,老子丁二春中意她一百零二年了,一百零二年!”
“明白了,我会一字不差的转达,”李叹云点点头,说道:“她叫什么名字?”
“祁冰雁,大雁的雁,是百花门的一名长老,平日不涉俗务,很难见到的。”
“好,李某记下了,还有吗?”
“丁二不敢再妄想什么,拜托了!”
说罢,丁二春魂魄化作星星点点消失不见。
他的执念竟是一桩单相思…李叹云苦笑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困于男女情爱之中?
丁二春比自己幸运,他的心爱之人仍活在世上。
此地游魂如此之多,定不寻常。
听丁二春先前所述,司马策竟是为秘境而来,同样怀着这个目的的还有另外几波人马。
丁二春和另外一人都是死于鬼物之手。
而那些鬼物竟是受一只鬼王驱策的,那鬼王实力深不可测,能驱使数十只筑基期的鬼物不说,还驱策着大大小小的无数鬼面蜘蛛,怕不是金丹期的鬼王吧。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
更何况我并不是孤身一人,那些人族修士不论善恶,已经联手。
我身为黄泉度魂使,鬼道职责所在,又岂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