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裁修士正在与他说着魁首的奖励如何领取,拍卖行各股东的例会是在每月哪天等等。
李叹云恍若没有听到一般,他正在梳理这一战的得失。
擂台周围已经是一片断壁残垣,火焰之威,竟至于斯,不由得让他向往起来。
那威力巨大的召唤地火之术对齐北城还是造成了影响,大地尤自不时震颤,恐怕这不是单纯的火焰之术。
领悟了凝霜剑意,又找到了金生水的方向,这便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
至于那魁首之名,李叹云哪会不知是朱离有意相让,她装的不像,很不走心。
他身上仍有一小团离火在燃烧,在剑灵的多次提醒之下终于醒悟过来,又祭出一朵黄泉火,就想要将离火吞噬掉。
“这离火绝炎乃是数得着的道火,一火之中有阴阳二性,用以体会火之大道,再合适不过。”
李叹云却既没有控火之术,但也不能放任此火消耗诛邪剑的力量。
齐云鹤不知何时已经到场,他落下来,在一块冒着黑烟的熔岩巨石上站定。
他将李叹云身上的离火绝炎小心地打了几个法诀控住,又引到一枚玉盒之中,这才长出一口气,将玉盒漂浮在李叹云面前。
“叹云,你没事吧?”
李叹云收起玉盒,拱手说道:“多谢老祖关心,叹云并无大碍。只是那朱离到底是谁,我隐隐觉得,她不是筑基修士,似乎是隐藏了修为。”
齐云鹤长叹一声,眺望远方,那是朱离遁走的方向。
李叹云只道他在斟酌,却不知道剑灵正在与他传音。
“前辈,掌门老祖跟你说过什么,咱俩不要说岔了。”
“老夫只答应了装聋作哑,不做欺骗剑主的事。”
“这…那就劳烦前辈继续隐瞒吧。”
“唉,也只好如此了。”
齐云鹤想了想,长叹一声说道:“叹云啊,你所料不错,此人确实是隐瞒了修为。”
“朱离不是本地人,乃是来自神霄派的筑基后期圆满修士,多少年来求一结丹机缘而不可得。”
“结丹机缘指引她来到这块飞地,却又不见踪影。”
“你知道的,本命修士牵连命运大道,朱离已经暗中接触了几名本命修士,甚至得到了离火绝炎这等奇火,但还是差了一丝。”
“直到她听闻你也是本命修士,于是求上了思过峰,安排了这一场比斗。”
李叹云恍然,怪不得她看着年轻,说话却老气横秋的,原来是个二百多岁的筑基后期修士。
这就说的通了,二百多年的时光,自然有足够的时间领悟道法。
只是夺了自己黄泉火的事,隐隐让他有些不舒服。
但这朱离也不是无道之人,指点自己道法不说,还将魁首让给自己,甚至留下了一团离火绝炎作为交换。
她如此费劲心思,竟然是图谋自己的黄泉火,看来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还是藏一藏的好,免得遭人觊觎。
“老祖,她为何要隐藏修为,筑基后期不也一样可以参加比试吗?”
“一来那朱离自视甚高,向来是与我等结丹修士平起平坐的,以她的实力,倒还真有这个分量。”
“二来则是,玄剑宗东部的东极海上,那里与魔道贼子常年作战的修士都是习惯了隐藏修为到筑基一二层,朱离也不例外。”
“魔修?那朱离竟是个嫉魔如仇之人吗?”
“当然,死在她的烈火之下的魔贼不知凡几。”
李叹云听罢,顿时对朱离好感大增,夺火之举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别扭了。
“其实…叹云你也不必介怀。朱离既有所求,自然会放弃魁首之位。此事我与思过峰早已约定好,只是对你们不便言明而已。”
齐云鹤说罢,把手引向远处齐家厢房之处,廖姓修士远远对着李叹云点点头。
原来如此,李叹云心中苦涩,好端端一场比武,结局竟早已注定。
罢了,背后两大势力都握手言和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只是自己这武魁首,呵呵,有些得位不正,名不副实罢了。
……
李叹云已然超出预期的完成了与齐家的约定,他一回来就马上闭关了。
但凡有事,都是派遣桔子对外沟通采买,自己则在洞府之中静静体会领悟。
他为齐家立下大功,自然有这个礼遇。
桔子带回了二百五十三块三阶灵石,二百块是齐家收购那一分利的代价,五十三块则是齐见深为他下注赢来的。
乍一下得到这么多灵石,李叹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花。
齐灵夫妇登门拜访之时,李叹云正在紧要关头,桔子带回了他二人的谢礼。
齐家人深知李叹云的喜好,唐小送的是一本他自己在土金两道上的修行心得,以及一葫芦灵酒。
酒名‘望君归’,比赵郁离送的‘云丝绕’烈的多。
此酒初味极烈,令人不敢多饮;次味苦涩;后味微甜。
只饮一口,品罢三味,醉意便汹涌而至。
齐灵送的是两瓶精进修为的丹药‘凝元丹’,以及一件三阶上品法袍,据她留言说,是她夫妇二人为报救命之恩,合力炼制的。
法袍有三个属性:避火,凝元,云隐。
避火,可以生成避火水灵护罩,虽不如麒麟玉那般强大,但也可以抵挡筑基修士全力一击。
凝元,增加吸纳天地灵气的速度。
云隐,主动激发之后,可以暂时隐匿身形,除了神识强大之辈,普通修士是看不到的。
而且可以在五丈之内任意传送,但需要在法袍之内备好灵石。
只因这一个属性不是灵纹的功效,而是在法袍之上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隐身阵法。
这法袍弥补了李叹云当下畏火和身法不足的弱点。
其实凌虚步已经是筑基期上好的身法了,但相比已经领悟了灵遁术的佼佼者还是有所不如。
这件法袍因为灵材的原因,是灰色的,两人考虑到李叹云年纪尚轻,又费尽心思画了太极云纹。
样式古朴又不老气,简洁大方之中自暗含一股出尘之意。
李叹云心中颇为感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定做法袍,竟如此契合自己,他二人真是用心了。
口中服下一枚凝元丹,药力在腹中绽开,被法力层层包裹住,被水元经驱策,顺着经脉进入丹田之中炼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李叹云已经闭关了一年之久,齐家人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有一只狐狸跑进跑出,采买各种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