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叹云明悟之后,炼气中阶的桎梏消失不见,如今他已是炼气七层的修士。
几人还来不及庆祝,便遇到了第一个拦路之人,竟是落雁峰执法修士,明理。
“明理师弟,你是灵和峰的暗探吗?”熊定方沉声问道。
明理不答,只是朗声说道:“我已传音两峰执法修士,若你明辨是非,自应原地束手,不要反抗。”
熊定方想到他连日的所作所为,原来早有布局,自己的父亲自上了灵和峰那日起,便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若我真原地束手,恐怕会跟爹爹一样,死的不明不白,哼,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换来你如此相待!”
熊定方心中怒起,杀意四溢,明理变了脸色,转身就跑。
却被一连串的地刺拦住去路,再躲避时,身后的呼啸之声传来,一双大手穿过胸膛,用力一掰,撕做两半。
血洒长空,熊定方不停冷笑,转身对着余芳说道:“是这么个意思吧,我老熊已无法回头!”
余芳咋舌道:“熊兄,倒也不必如此。”
“别叫我熊兄,听着怪怪的,叫我定方就好。”
熊定方蘸了血,取出一大片空白符纸来,写了几个大字:熊定方杀灵和峰暗探于此。
然后贴在明理尸首之上,将手擦擦。
三叔,你们要吃些苦头了,不过我此番举动,也会引来暗中的臂助,你们的性命应该是无虞的。
几人继续前行,一路不停向西。
一路上余芳不时打出传音符,路过毓秀峰时,又有两人加入护送队伍,只有炼气七八层修为,一句话不说。
不过,即将走出毓秀峰边境之时,身后有人追上,遁速快了一倍不止。
是毓秀峰的筑基修士带队,有七八人之多,人未至,威吓声先到了。
“入魔小辈,还不速速就死!”
余芳手中长剑一挥,毓秀峰加入那两人停下来,手中各拿出几枚圆鼓鼓的法器。
嘭一声,一个圆形囊状物爆开,天地间被一片粉色烟雾笼罩,经久不散,拦住去路。
余芳在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叶状飞舟,招呼几人上舟,在飞舟又安了几块三阶灵石,随着飞舟之上一阵青光亮起,飞驰而去。
竟不比筑基修士的遁速慢多少的样子,更难得的是众人可以在飞舟之上调息恢复法力。
“前方便是天机峰地界,毓秀峰与灵和峰素来交好,说不定会冒险越界追杀,若是被追上,说不得要恶战一场了。”
镜缘回头看看极远处的那片粉色烟雾,心中翻江倒海,这是怎样的一场博弈,能让两名炼气后期修士甘心赴死。
余芳注意到了她的举动,口中叹道:“我们都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死,是对我们的解脱,只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不要辜负了他们的牺牲。”
熊定方默默无语,他没有想到灵和峰竟做的如此决绝,势要杀他灭口。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后方又见到毓秀峰的追兵,那筑基修士攻击范围比众人大的多,眼见就要动手了。
一道青光自地面没入高空,将那追逐的筑基修士打落,只闻远远一声惨叫,再也不见动静。
余芳头也不回地更换了飞舟上的灵石,仿佛这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三天三夜之后,前方又出现了拦路之人,这次是天机峰的执法修士,为首之人李叹云见过一次,是那路姓修士。
飞舟快则快,一来快不过筑基修士的遁速,二来飞舟比飞剑脆弱的多,余芳只好停下,准备战斗。
李叹云起身,远远抱拳说道:“路师伯,好久不见。”
“是你啊,翠微山的小家伙,你也搅合在里面了,不愧是本命修士,到哪里都是一片血雨腥风,哈?”
“路师伯说笑了,我便是不去桃花坞,灵和峰也不会放过熊家父子。”
“师侄慎言呐,念在与你师父的交情,你与你身后的那名翠微山弟子自行离开吧,我就当没见过你们。”
李叹云看了一眼二丫,她摇摇头。
李叹云回身笑道:“师伯说笑了,叹云岂能抛下好友独自偷生。”
路师伯也不着急,慢悠悠说道:“事关魔修,放你们是不可能的,打,你们也打不过,你还想怎样。”
看他神情,有戏,可是他话中把路都堵死了,可如何是好。
李叹云只好拖时间:“师伯,家师回山曾对我多次提及师伯,对师伯推崇备至,说师伯乃是青山地界一顶一的好汉,令人敬仰不已啊。”
“噢?你师父果真如此说吗,那倒是她有心了,想当年我们还是炼气弟子时......”
路师伯竟絮絮叨叨地说起陈年旧事来,回忆起已经陨落的故交好友,还尤自唏嘘不已。
余芳不停对李叹云使着眼色,熊定方一言不发,谁不知道这人似乎是有意放水,天机峰的修士弯弯绕最多了,他们做事从不赶尽杀绝,凡事留个生门给对方。
生门在何处呢,李叹云一筹莫展之时,镜缘捅捅他的腰,指尖一抹凌波剑意随着剑气跳跃不止。
原来如此,李叹云想起何九挑战林疏影的一幕。
师父何九是用一剑,挣来了尊严的同时,再卖林疏影一个台阶,为自己争来了一份师徒之情,以求林疏影能在这几年中教导自己。
今日,我便再学一次师父吧。
“路师伯,家师曾对师伯的剑意推崇备至,不知今日可否指点小侄一二。”
路姓修士呵呵一笑,说道:“叹云,你可是要挑战我?”
“小侄不敢,只是难得见师伯一次,若是错过,岂不是入宝山而空手归?”
“罢了,若你执意如此,你若输了,你们四个便要乖乖束手就擒,若你赢了,呵呵,一切都好说。”
李叹云看向几人,余芳面露狐疑之色,熊定方点点头,镜缘笑吟吟的,一言不发。
“就这样吧,定方,你的命,就交给我了。”
“好!”熊定方毫不含糊,淡淡一笑。
余芳见熊定方如此说,也泄了气,他只是说道:“当心有诈,天机峰的人最擅长做请君入瓮的事。”
李叹云点点头,又看向路师伯,只见他笑呵呵的等待自己出手。
“师伯,得罪了!”
说罢,全力斩出一剑,剑气之上破锋剑意和锐行剑意附着,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路姓修士!
路姓修士见状,收了笑容,不用兵器,只右手一拳打出,无数气浪翻涌而出,凭空出现三道土壁,带着雄浑的气势迎了上去。
剑气斩在第一道土壁之上,如刺破窗纸般透过,第二道土壁也被击穿,但剑气明显受阻,堪堪穿透第三道土壁,打在路师伯身上,如春风扑面一般。
路姓修士脸色大变,他摸向胸口,扯开一个大洞,里面竟露出一道血痕来。
“破锋剑意,恐怖如斯!”
他身后一名弟子强忍嘴角笑容,却还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被路师伯狠狠瞪了一眼。
“罢了,叹云师侄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既如此,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路师伯明鉴,我四人要去碎星峰为我这好友查验身体,看是否有入魔之象,若是有的话,看是否有医治的法子。”
“这个......我天机峰可没有拔魔之法,罢了,既输给了你,就让你们过去吧。”
路师伯让开一条道路,四人连忙驾驶飞舟行过,交错之时,四人纷纷跪拜行礼。
“呵呵呵,法力还是不太够,还得我自己来。”路师伯笑道,取出一袋备好的鲜血,倒在伤口之处,又将胸口衣袍斩做两片。
“你们都学会了吗?”路师伯一边摆弄自己,一边教导身后的几名弟子。
“学会了。”众弟子齐声应道。
“嗯,孺子可教也。记住了,无论是谁要拔份儿,都不关我们的事。”
“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就是两边都得罪完了;如果我们什么都做到位了,就是两不得罪,反而两边买好。”
“如此一来,逍遥修行,得望长生,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