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站在擂台上,远远看向刘越所在的方向。
刘越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遥遥与白梅对视,他轻笑一声,说道:“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刘任,你去。”
身后一人站了出来:“是!”
刘任,炼气九层,白衣提剑,飞出亭台,向擂台飞去。
李叹云一颗心提了起来,不知道白梅能否像师父那样赢得轻松,还是说像方师叔那样,差上一丝。
他不由得看向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高处很多地方已经坐不下人,不少人聚拢到玉盘广场上来。
忽然,心仿佛乱了节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轻轻碰触自己的心湖,是神识,神识在与什么呼应,他顺着呼应的方向看去,透过层层人影和建筑的边角,看到坊市之内的酒馆中有几人坐在窗边,正看向擂台。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庞,他在梦里见过无数了,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手伸进储物袋,拿出一根木钗。
“李师弟,李师弟!”耳边传来一阵呼唤,他移开目光,发现跑过来一个小人儿,不是刘长陵是谁?
今天他没做道童打扮,穿一身粉嫩花衣,梳着两个总角小辫儿,斜斜的立在小脑袋上,煞是可爱。
身后还跟着两三个炼气坤修,见李叹云看过来,居中一人对他微微颔首致意。
李叹云连忙回礼,刘长陵已经跑到他身边,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我送你的葫芦呢?”
“这儿呢。”李叹云侧过身,拍拍腰间的葫芦。
“你装的什么,酒吗?”
“是水,师父还不让我喝酒。”
刘长陵这才发现何九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甜甜的叫了声何师兄。
“何师兄,你那一剑好帅呀,我师姐说我们落雁峰上的师叔们都不一定会,还要邀请你去落雁峰做客呢。”
“呵呵,承蒙抬爱,过奖了。”何九笑道,回身对着远处几位坤修施礼,又回身问道,“长陵,上官前辈可好?”
“我师父好着呢,上次从昆山城回来就闭关啦。”刘长陵心不在焉的说道,又看向李叹云另一只手。
“咦,这是什么,真好看,是你做的吗,师弟。”刘长陵看到李叹云另一只手中的木钗,好奇问道。
“额...”李叹云担心他讨要,连忙收到储物袋中,“一个凡物,不值一提。”
何九在还收徒时曾暗中观察他很久,早就知道徒儿有些儿女心思,少年情窦初开乃是顺天应人之事,自己小心看护就好,倒也不必干涉其中。
只是不知那女子是谁,多半是李家村的某个农家女孩儿吧。
刘长陵却不高兴了,甩开他的手跑开了。
“看都不让看,小气鬼,哼!”
跑出去一段距离,见李叹云没有挽留自己,回过头看李叹云一脸窘迫的样子,这才露出笑颜,扒开下眼皮,伸出小舌头做个鬼脸,然后一溜烟扑到师姐腿下去了。
李叹云只好尴尬笑笑,又恋恋不舍的看向坊市方向,终究是牵挂白梅的战局,于是索性不管那神识牵动,转身看向擂台。
白梅与刘任已经打斗到一起。
刘任乃是刘家子弟,身家不是普通外门弟子可比,只见他身上顶着一个土气蒙蒙的灵气护罩,驱动着两把飞剑在高空之中与白梅的一柄飞剑和一条碧索缠斗。
手中不停打出符箓,虽然符箓追不上白梅的身影,但是仍能不断压缩她的游走空间。
白梅却也没有闲着,她心知刘任的实力,平日里与自己实力便相差仿佛。
此战重大,刘越定然会给他更为强大的宝物对付自己,而且自己还要留有自保之力,免得赢了擂台却任人宰割。
持久作战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她不再闪躲,手掌翻处,五枚飞针在手中浮现。
“呵呵,终于拿出来了吗,颠倒五行针,还是个仿制品。”刘任见她如此动作,放下心来,不由得嘲讽道。
白梅冷冷一笑,一片蓝纱罩住身体,几个火球趁机追上她,却在蓝纱上炸开,蓝纱迸发出一阵水雾,将火球统统湮灭。
“好好好,二阶中品法器,蓝玉掩灵纱,倒是克制符箓海战术,不过,你的颠倒五行针早被我知晓了,想不想知道是谁出卖了你?”
“刘师兄,向昆是个无道之人,两头儿吃好处,我早就知道。你现在可以将那符宝拿出来了,现在不用,仅凭土灵盾,可挡不住五行针。”白梅淡淡一笑。
“只是啊,刘师兄,符宝本无主,当心被我夺了过来!”
刘任脸色一变,但还是咬咬牙,手中一件物事飞空逐渐变大,竟是一座大大的方印,那方印上刻有一个灵龟图案,随着方印旋转,一个黄蒙蒙护罩笼罩住刘任。
中计了!
白梅忍不住仰天大笑,五行针激射而去,而她的脚下,无数青草速度的生长出来,逐渐蔓延,大有铺满整个擂台的趋势!
擂台上的斗法远超出李叹云的理解,这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一时间心潮澎湃,看的痴了。
“叹云,是你吗?”身后一个柔柔的身影试探的问道,伴随着阵阵机缘波动。
李叹云回过身,却见一个身穿青白相间长袍的女子,熟悉的脸庞,淡淡的清香味道,眼里带着一丝雀跃的欢喜,而不是二丫是谁?
李叹云呆在了那里,只觉得天地旋转,什么比武斗法,什么修士法器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自己心里眼中只有她,天地之间也只有她。
“我...”李叹云想说什么,我现在也是修士了,我们不是仙凡有别了。
“你也入道了。”
是的,我是想说这个,李叹云笑了,她还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该叫你什么,师兄,镜缘,还是...”
“叫我二丫...”她也笑了,我们都没变,真好,“我现在是毓秀峰的外门弟子,你现在在哪里。”
李叹云也笑了,她知道我的心思,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在昆山城,城北的铁匠铺做学徒,”李叹云又说道,“散修。”
“都一样的,你别乱跑...以后若是有出门的任务,我抽空去看你...”二丫忽然红了脸。
“你看。”李叹云将衣领拉开一个口子,露出脖子上的猪骨头,那条肋骨长期浸润汗水,早已变成了琥珀色。
二丫有些疑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微呼出声,捂住了嘴巴,眼中泛起泪光,又轻轻打了他的胳膊一下:“脏不脏,你傻不傻。”
李叹云只感到无比的满足,又取出那根木钗递过去。
两手相接,四目相望,看着眼中的彼此,仿佛时间都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