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的动作停住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再看看评论区那个刺眼的Id。
守护者001。
病房里很安静。
姜糯还在等他的回答。
“换成永久……”她小声重复了一遍，脑子依然是懵的。
秦屿把手机屏幕按熄，随手扔到一边的沙发上。
他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守护者001’是谁？”
姜糯愣了一下。
“什么？”
“新闻下面的评论。”秦屿说，“他说会守护你，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
姜糯的思绪还停留在“永久”两个字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新闻？什么评论？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点开了那个新闻推送。
标题很夸张，照片拍得也很混乱。
她看到了自己昏倒在秦屿怀里的样子。
她的手指往下滑，很快就看到了那条被顶在最上面的评论。
“糯糯别怕，我会永远守护你。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Id：守护者001。
姜糯皱起了眉。
谁会用这种口气说话？
像个中二少年。
“不认识。”她摇头。
“真的不认识？”秦屿追问。
“真的不认识。”姜糯觉得莫名其妙，“可能是哪个网友吧。”
“一个网友，知道你的小名叫糯糯？”
姜糯想了想。
“顾漫漫知道，她可能跟别人说过吧。”
这个解释很合理。
但秦屿没说话。
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姜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
他刚才，是在求婚吗？
把假的结婚证，换成真的，日期是永久。
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不说话了？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网友评论？
她想问，但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太累了。
身体累，心也累。
“我困了。”她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秦屿在窗边站了很久。
直到确认她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他才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走廊里，陈助理正在等他。
“秦总。”
“查。那个Id，‘守护者001’。”秦屿把手机递给他，“我要知道他是谁。”
“是。”
陈助理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那条评论。
“另外，太太手机里的所有通讯记录，社交软件，我都要一份备份。”
陈助理顿了一下。
“秦总，这……”
“让你做就做。”
“是。”
秦屿交代完，并没有回病房。
他去了苏瑶的病房。
苏瑶正靠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
“秦屿。”她看到他进来，点了点头。
“感觉怎么样？”秦屿问。
“死不了。”苏瑶扯了扯嘴角，“奶奶呢？”
“也很好，都在恢复。”
病房里沉默下来。
“林婉婉的事，谢谢你。”苏瑶开口。
“她伤害的是我的家人。”秦屿说，“谈不上谢。”
苏瑶看着他。
“你对糯糯，是认真的吗？”
“是。”
“那就好。”苏瑶松了口气，“她吃了太多苦，别再让她伤心了。”
“我不会。”
从苏瑶病房出来，秦屿又去了奶奶的病房。
老夫人睡得很沉，各种仪器平稳地工作着。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姜糯的病房，而是去了医院顶楼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他衣服猎猎作响。
他点了一根烟，但没有抽，只是夹在指间。
脑子里，全是那个“守护者001”。
那句话，不像是一个普通粉丝能说出来的。
那是一种宣告，一种挑衅。
是对他的挑衅。
一个小时后，陈助理上了天台。
“秦总。”
“查到了？”
“没有。”陈助理摇头，“对方很专业，Ip地址经过了多次跳转，最后指向了一个海外的公共服务器，根本追查不到源头。”
秦屿的眼睛眯了起来。
专业？
一个普通网友，会这么专业？
“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陈助理说，“而且，他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什么意思？”
“我们这边刚开始查他，他就换了新的加密方式，把所有痕迹都抹掉了。”
秦屿手里的烟，被他捏得变了形。
“继续查。”
“是。”
“太太那边……”陈助理有些犹豫。
“怎么样？”
“太太的所有通讯记录和社交软件，我们都检查过了。”
“没有任何可疑的联系人。”
“她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除了您，顾漫漫小姐，还有一些剧组的普通同事，就再没有和任何男性有频繁联系。”
秦屿沉默了。
所以，姜糯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屿回到病房的时候，姜糯还在睡。
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的睡颜。
她的眉头轻轻皱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伸出手，想抚平她的眉头，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想起了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想起了她在走廊上绝望的哭喊。
想起了她问他，“孩子还会回来吗？”
他收回手，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第二天，姜糯醒来的时候，秦屿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
她没什么胃口，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
顾漫漫来了。
“糯糯！你怎么样了？”她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
“我没事。”
“吓死我了！我昨天在外面拍戏，信号不好，今天早上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顾漫漫抱着她，眼泪汪汪的。
“林婉婉那个毒妇！简直不是人！还好秦总给力，直接把她送进去了！”
“听说林家也完了，股票跌停，公司被查封，真是大快人心！”
姜糯安静地听着，没什么表情。
“对了，”顾漫漫忽然想起什么，“网上那个新闻你看了吗？”
姜糯点头。
“下面有个评论好奇怪啊，那个‘守护者001’，谁啊？你认识？”
“不认识。”
“奇了怪了，他还知道你小名呢。”顾漫漫拿出手机，“你看你看，他又发了好几条。”
姜糯凑过去看。
在昨天那条评论下面，多出了几条新的回复。
【守护者001 回复 @网友A：她不需要同情，她需要的是正义。】
【守护者001 回复 @网友b：所有伤害她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守护者001 回复 @网友c：看着吧，这只是个开始。】
每一条都口气极大。
姜糯皱起了眉。
这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人谁啊？装逼犯吧？”顾漫漫吐槽。
姜糯也觉得很奇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不是微信，也不是短信。
是那个新闻App的私信提示。
她点开。
发信人Id：守护者001。
内容只有一句话。
“我知道你经历的一切，我知道你所有的痛苦。”
“我可以帮你，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