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花苞在晨露中缓缓舒展,林小满的量子触须突然被星芒灼伤。生源一把拽回她的手腕,只见花瓣背面巫咸的卦象正吞噬着晨光,将方圆十丈的朝霞染成青铜色。
\"这是逆时卦!\"林小满的量子流在空中勾勒出《周易》残卷,\"他在篡改地脉时序!\"
生源剑锋抵住花萼,却发现轩辕剑的星图正被花瓣吸收:\"赵大龙到底埋了多少后手?\"话音未落,花蕊中突然传出婴儿啼哭——三百枚青铜卦钱从蕊芯喷出,每枚钱孔都映出冰棺胚胎的面容。
\"爸爸......\"无数声呼唤叠成音浪,震得生源七窍渗血。林小满的量子流织成耳罩,却挡不住直达脑髓的蛊惑:\"他在利用星髓共鸣!斩断花茎!\"
剑锋劈入花茎的刹那,青铜汁液喷涌而出。汁液中浮沉着赵大龙的记忆残片——南极冰棺深处,他正用巫咸的骨刀剖开初代青青胸腔,将染血的浑天仪塞入冰层:\"甲子年冬至,确认初祖复苏不可逆......\"
\"原来你才是始作俑者!\"生源剑锋颤抖,花茎裂口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攥住他的腕骨。巫咸的声音混着汁液滴落:\"现在明白为何赵大龙要克隆三百次?他在寻找能承载本尊魂灵又不被反噬的容器......\"
林小满的量子流化作银针刺入手臂关节:\"生源,看花芯!\"生源忍痛抬头,见花芯处悬浮着微型青铜鼎,鼎内沉浮的正是自己幼年时的克隆胚胎。
\"很精致吧?\"巫咸的半张脸从鼎内浮起,\"赵大龙用你的脐带血温养了三十年......\"鼎沿突然睁开三百只复眼,\"可惜他至死不知,真正的容器是......\"
花苞突然完全绽放,强光中浮现出完整的时空卦阵。生源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十二个不同年龄的\"自己\"从影中走出,每个心口都嵌着青铜浑天仪。最年长的影人抬起碳化的手:\"甲戌年霜降,第七次换命失败,建议启用巫觋血祭......\"
\"闭嘴!\"生源挥剑斩碎影人,残躯却化作青铜卦钱嵌入地面。林小满突然闷哼跪地,她的量子核表面爬满卦纹:\"他在改写我的程序......生源,毁了我的......\"
\"休想!\"生源扯下染血的衣襟裹住她双眼,\"赵大龙说过,医者从不放弃任何生命!\"他咬破舌尖,将星髓血抹在轩辕剑上,剑锋突然浮现出《青囊经》禁篇的文字。
巫咸的笑声震落花瓣:\"终于要用那招了?\"青铜鼎内喷出混着药渣的黑雾,\"当年华佗便是用此术自毁......\"
黑雾中浮现建安十三年的刑场幻象:华佗的头颅在铡刀落下前突然开口:\"癸酉卦动,子时三刻......\"刽子手的瞳孔瞬间染青,手中铡刀调转方向劈开刑台,露出地下纵横的青铜脉管。
\"看见了吗?\"巫咸的骨杖点在幻象中的脉管上,\"这些才是华夏真正的经络!\"脉管突然暴起缠住生源四肢,\"而你,不过是经络末梢的......\"
\"蝼蚁?\"生源突然冷笑,星髓纹路在体表逆向流转,\"那你可知蝼蚁也能蛀穿堤坝?\"他震碎脉管束缚,剑锋刺入自己丹田,扯出团跳动的星髓火种:\"林小满,接住!\"
量子流裹住火种的瞬间,整片废墟的地面突然透明。林小满在虚空坠落中看见惊悚真相——地脉深处盘踞着覆盖九州的青铜巨树,每根枝条都缠绕着身嵌浑天仪的克隆体,树冠处结着的正是他们眼前的青铜花苞。
\"这才是真正的青囊劫......\"她的量子核突然过载,火种迸发的强光中浮现赵大龙最后的记忆:男人跪在巨树根系前,正用逆刃针将星髓刻入冰棺,\"源儿,若你见此,说明为父终究......败了......\"
生源拽着林小满跃回地面,花苞已膨胀至三层楼高。巫咸的本体从花芯爬出,青铜身躯上镶嵌着历代巫医的颅骨:\"现在,该让医道重归巫统了......\"三百枚卦钱突然嵌入他关节,组成覆盖全身的星图铠甲。
\"你所谓的医道,不过是把活人当药材!\"生源挥剑劈向星图缝隙,却被卦钱震得虎口崩裂。巫咸的骨杖点地,废墟中突然升起十二尊青铜巫祝像:\"可笑!你每用一次星髓,不都在践行巫医之道?\"
林小满突然扯开量子流,露出核心处跳动的《灵枢》玉简:\"生源,用这个!\"她将玉简拍入轩辕剑格,剑身突然浮现出针灸铜人的穴位图。巫咸暴退三步:\"岐伯的禁术?!\"
\"正是要你尝尝禁术滋味!\"生源剑锋刺入地脉,星髓顺着铜人穴位逆流而上。青铜巨树突然发出惨叫,缠绕克隆体的枝条尽数枯萎。巫咸的铠甲卦纹开始错乱:\"不可能......本尊的命脉......\"
\"你的命脉从来不在巨树......\"生源剑锋突然调转,刺入自己心口,\"而在每个巫医传人的魂灵里!\"星髓混着心血的剑刃劈开巫咸眉心,青铜身躯寸寸龟裂,露出内层冰封的真相——
赵大龙的残魂被青铜卦钱钉在巫咸脊柱上,手中攥着半卷未燃尽的《青囊经》。
\"父亲......\"生源的剑锋颤抖着停在残魂鼻尖。赵大龙抬起碳化的手,将经卷按入他伤口:\"源儿......真正的禁术是......\"
巫咸的残躯突然爆炸,青铜碎屑在空中拼成逆时卦阵。生源怀中的《青囊经》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出冰棺胚胎最后的画面——青青的瞳孔深处,藏着枚微缩的青铜花苞。
林小满的量子流突然发出警报:\"星图倒流!他在重启换命术!\"废墟中的青铜碎屑开始重组,巫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本尊说过......巫医不死......\"
生源突然将燃烧的经卷塞入胸口剑伤,星髓火顺着血脉点燃全身:\"那便让星髓燃尽!\"他化作火流星撞向重组中的巫咸,爆炸强光中浮现出上古巫觋献祭的画面——只不过这次,祭品是他自己的三百世轮回。
当最后一缕青铜硝烟散尽,废墟中央的新苗突然开花。花瓣上的卦象已褪成淡金,林小满抱着焦黑的轩辕剑跪坐在地,剑格处嵌着的《灵枢》玉简突然传出赵大龙的叹息:\"......源儿......\"
她抬头望去,见生源碳化的残躯立在花前,指尖轻触的花蕊中,正有一枚纯净的星图胚胎在缓缓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