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成精了!”我心头一凛,正要再施法,那铠甲突然转向念彤的方向,头盔微微倾斜——像在注视她!
“不好!”我猛地掷出三枚古钱,布下三才锁阴阵。古钱在空中旋转,发出刺耳的锐鸣。铠甲被暂时困在阵中,甲片剧烈震颤,发出不甘的咆哮。
我趁机取出师父的缚灵索,对算盘喝道:“牵制它!”
算盘哭丧着脸,却还是哆嗦着掏出桃木剑:“祖宗诶,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僵持之际,铠甲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战吼,头盔中浮现两簇幽蓝的鬼火!
“它要发力了!”我心头警铃大作。
一夜苦战,总算制住了那具铠甲。此刻它被重重符咒封印,静静立在店铺角落,那股不祥的煞气仍在流动。
天刚蒙蒙亮,我就给周馆长打电话:“赶紧把这瘟神请走!再留我这儿,怕是整个铺子都要被它拆了!”
看来,这场劫难是躲不掉了。
这日傍晚,天色昏黄,周馆长脸色苍白,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王……是王大师,救命啊!”他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抓着公文包。
他身上带着一股博物馆特有的陈旧书卷气和消毒水的味道,印堂发黑,眉眼间压着化不开的惊惧。
算盘刚拎着热水从后院出来,一看这架势,茶壶差点摔了:“嚯!周馆长,您可是经过考验的老知识分子,今天这是让黄皮子撵了?”
我扶起他坐在太师椅上,递过一杯浓茶:“慢慢说,博物馆里又怎么了?”
“我们馆里,馆里…又闹鬼了!真的闹鬼了!”周馆长捧着茶杯的手直哆嗦,茶水洒了一身:“那铠甲被运回去以后,身上贴着贴的镇煞符……昨儿半夜噼里啪啦全烧成灰了!”
他猛灌两口茶,好歹把气儿喘匀了:“我原以为您把它打倒,就没事了,可没想到,那套蒙古铠甲邪性得很!今天我听到夜班保安说晚上又听见了甲叶子哗啦响,像是有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穿着沉重的靴子在踱步……前天晚上,清清楚楚拍见那套铠甲挣脱满身的符咒,撞碎了玻璃,又自个儿走出了展柜,在展厅里来回踱步,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穿着它似的!我们后来加强了安保,甚至请人做了法事,都没用!”
算盘凑过来插嘴:“好家伙,那家伙折腾了一晚上,还没死啊!”
我没理算盘,转头问周馆长:“现在那玩意儿在哪儿?”
“还、还在展厅供着呢!”周馆长抹着冷汗,“谁也不敢动,就怕惊扰了里边的鬼怪……而且……而且今天晚上那个家伙有可能还会动!王大师,您可得救救我们,酬劳好说!”
我叹了口气。这事儿既然找上门,躲是躲不过了。
“行啊,那我在跟您走一遭。”
到了博物馆,天已经黑透了。偌大的展厅就亮着几盏绿油油的应急灯,照得那些老物件跟阎罗殿的摆设似的。
这次,那套铠甲就站在玻璃柜旁边,没人敢碰。猩红衬布映着,铁锈斑斑的甲片泛着血光。我刚靠近,就听见若有若无的马蹄声,还有股子腥膻气往鼻子里钻。
我能感受到一股冲天的煞气与不甘!那铠甲造型狞厉,头盔只露出两道狭长的窥孔。甲片层层叠叠,上面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暗红色的锈斑,看上去如同干涸的血渍。
“天地无极,借法通明!”我并指在铠甲身上一划,眼前猛地闪过尸山血海,茫茫草原上黑旗蔽日,一个鬼面骑兵挥舞弯刀,所过之处人头滚滚……
战马的嘶鸣,刀剑的碰撞,还有低沉,含乎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
我再次伸出手指,想要再次感受更多的片段,好找出这家伙的来历。
记忆中,无边无际的草原,黑色的军旗如乌云般席卷大地!铁蹄密集到仿佛要压塌地面,无穷尽的箭矢遮天蔽日!一个身材魁梧,戴着同样狰狞面具的骑士,挥舞着一柄诡异的长柄战刀,在敌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鲜血染红了草甸,哀嚎声响彻云霄!紧接着,画面陡转,是极致的黑暗与寂静,一种被深深埋葬,永世守护的执念,如同枷锁,缠绕在铠甲之上,千年不散!
一幅幅破碎而狂暴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我的脑海!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脊梁背上全是冷汗。猛地收回手,踉跄后退一步,脸色发白。这铠甲里依附者的,绝不是寻常的怨灵,而是某个强大无比的古代战魂!其执念之深,煞气之重,远超我之前遇到的任何鬼怪!
算盘赶紧扶住我:“七郎哥,要不咱们撤吧?这东西看着就邪性!”
我摆了摆手,盯着玻璃柜里那套微微颤动的铠甲,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怕是闹大发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炸响。电话那头传来了张局长的声音:“七郎啊!我们找到那铠甲的来历了!”
根据线索,警方查获了一批文物,其中最具价值的,是一套保存完整的铁锈鳞甲,包括头盔、身甲、护臂、护腿,锈迹斑斑,形制特殊,透着沙场百战的凶悍。
经过初步清理和研究发现,甲片上的纹饰与零星铭文,指向了蒙古帝国的骑兵装备!而且是高级将领才有资格使用的。根据描述,铠甲出土时,里面包裹着一具完整的男尸,肌肤干瘪却没有腐烂。面目红润如生,好像睡着了一样。但在返程的当晚,那具尸身莫名消失了,只剩下这套空洞的铠甲。
而且据附近的牧民描述,似乎还有一副铠甲游荡在某个牧区当中……
我刚挂断张局长的电话,手机却又响了起来。在这死寂的展厅里,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我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我瞳孔骤然收缩。
陈远!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自从陈家老宅事件过后,他已经许久没有音讯了,但这种时候打电话一定有大事。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陈远焦急慌乱,甚至带着哭腔的声音:“七郎哥!七郎哥!救命啊!我……我有个大学同学,在内蒙的牧区……出大事了!”
“慢点说,怎么回事?”我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他们家,还有附近好几家牧民的牛羊,这几天接二连三地丢!丢得邪门啊!”陈远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不是被狼叼走的那种!牛羊……牛羊身子还好端端地躺在圈里,可……可唯独被整整齐齐斩下了头颅,头不见了!”
“活畜只剩下身体了?”我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算盘正蹲在门槛上嗑瓜子,一听这话直接蹦起来:“啥玩意儿?这年头还有专偷牲口脑袋的贼?”
“更吓人的是!”陈远几乎是在尖叫,“在羊圈里,发现了一套……一套古代的盔甲!就跟我之前在老宅……见过的那些玩意儿一样吓人!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七郎哥,你说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同学一家都快吓疯了!”
冰冷的寒意,瞬间从我的脊椎骨窜上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