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家,我的英雄。”
陆景深那句沙哑、低沉,却又充满了无尽思念和骄傲的话,像一道滚烫的暖流,瞬间冲垮了苏念心中最后所有的坚强和伪装。
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荡,猛地伸出手,一把将这个为她守着家、等着她的男人,紧紧地,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我回来了。”
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为了这简单的四个字。
却包含了,一个女人,在历经了生死考验、见证了人间炼狱之后,对“家”这个字,最深沉的眷恋和……归属。
……
那晚之后,苏念彻底地,从那个万众瞩目的“救世英雄”的光环之下,走了出来。
她拒绝了国家给予她的一切荣誉和职位,也推掉了所有纷至沓来的采访和会议。
她重新做回了那个,只属于陆景深的苏念,只属于孩子们的妈妈。
她每天的生活,变得简单而又充实。
清晨,在孩子们的咿呀学语中醒来。
白天,陪着他们在院子里晒太阳,教他们认字,给他们讲故事。
傍晚,为那个无论多晚回家,身上都带着一身风霜的男人,洗手作羹汤。
而陆景深,也将自己全部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这个家。
他不再是那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兵王,而变成了一个会笨拙地给女儿扎小辫,会耐心地教儿子站军姿,会在夜里,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妻子额头的……普通男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五年过去。
京城西郊,那座独立的、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大院,依旧宁静如初。
院子里,那棵不知名的老槐树,愈发的枝繁叶茂,像一把撑开的巨伞,为树下的那片茵茵绿草,洒下了一片斑驳的清凉。
草坪上,一个穿着一身洁白连衣裙、气质愈发温婉沉静的女人,正靠在一个英俊挺拔、眉眼深沉的男人怀里,脸上,带着慵懒而又幸福的笑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三个追逐嬉戏的小家伙。
“哥哥!你又耍赖!等等我!”
一个扎着两个可爱羊角辫、粉雕玉琢得像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正鼓着腮帮子,迈着两条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追着前面一个穿着一身迷彩小背心、跑得飞快的小男孩。
正是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陆念,和那个长得跟陆景深一个模子刻出来、小小年纪就酷得不行的陆安。
而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虽然比他们小上一岁、神情却异常沉稳安静的小男孩。他没有参与追逐,只是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一双乌溜溜的、比同龄孩子要深邃得多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像一个小小的守护神,守护着哥哥姐姐的安全。
他,就是那个被苏念从疫区带回来的“神明之子”——陆平安。
这五年,苏念和陆景深,早已将他视如己出,给了他一个真正的、温暖的家。
“慢点跑,别摔着了。”苏念看着那三个宝贝,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陆景深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身旁的女人,更紧地,拥入了怀中。
然而,就在这份岁月静好的温馨,即将达到顶点的时候——
“啾——”
一声凄厉的鸟鸣,突然从头顶的槐树上传来!
紧接着,一只羽毛还未丰满的雏鸟,便像一块小石头一样,直挺挺地,从高高的鸟巢里,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摔在了草坪上,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哇——!小鸟!”
陆念第一个就发现了,她惊呼一声,连忙跑了过去,当看到那只已经奄奄一息、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的雏鸟时,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就蓄满了泪水。
“妈妈!爸爸!小鸟……小鸟它快死了……”
陆安也跑了过来,他虽然不像妹妹那样哭哭啼啼,但那张酷酷的小脸上,也写满了不忍。
就在苏念和陆景深准备起身,去看看情况的时候——
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平安,却缓缓地,走到了那只雏鸟的面前。
他蹲下身,伸出那只小小的、肉嘟嘟的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覆在了那只雏鸟的身上。
他的神情,专注而又虔诚。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在他的掌心之下,一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阳光融为一体的、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那只本已奄奄一息、连抽搐都已停止的雏鸟,竟然……竟然奇迹般地,动了一下!
随即,它扑腾着那双本已折断的翅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啾啾!”
它歪着脑袋,看了看眼前这个奇怪的人类幼崽,然后,在所有人那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它猛地一展翅,冲天而起!
像一道离弦的箭,稳稳地,飞回了高高的鸟巢之中!
全场,一片死寂!
苏念和陆景深,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前所未有的、狂涛骇浪般的震惊和……一丝凝重!
而那个创造了奇迹的小小身影,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缓地站起身,对着那个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哥哥姐姐,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纯净的笑容。
“它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