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道上的引擎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灯火通明的沥青路面。银灰色的Rx-7静静停在终点线旁，引擎盖还泛着淡淡的余温，像一头刚完成狩猎、正慵懒喘息的猛兽。莉娅靠在车身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住，脸上的笑容却没消散，目光黏在车身上，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托尼刚从宾利上下来，就看到莉娅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喂，女武神，赢了比赛就得意忘形了？再盯着我的车看，它也不会自己长腿跟你走。”
莉娅立刻转过身，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几步跑到托尼面前，一改刚才赛车时的凌厉，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软糯：“托尼～”
这一声拖长的称呼让托尼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她：“你干嘛？正常点，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就是觉得，”莉娅伸手拉住托尼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指尖还故意蹭了蹭他西装的袖口，“这台车真的太适合我了。你看啊，原厂Fd3S，转子引擎的底子多好，稍微改一改，绝对是漂移神器。”
“漂移？”托尼挑眉，抽回自己的胳膊，语气里满是不赞同，“莉娅，你没搞错吧？这台车是收藏级的，原厂状态保存得这么好，你居然想拿去漂移？那跟把蒙娜丽莎拿来当草稿纸有什么区别？”
“哎呀，收藏有什么意思嘛。”莉娅又凑上去，声音放得更软，甚至还微微嘟起了嘴——这副模样，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陌生，可一想到能拥有这台Rx-7，就忍不住想试试托尼吃不吃这一套，“车是用来开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你车库里那么多车，从老爷车到超跑，加起来能组成一个车队了，多这一台不多，少这一台不少，就送给我嘛～”
乔纳森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低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莉娅这样，和在金狮厅里那个眼神坚定、手握匕首的女武神判若两人，倒像是个为了心爱玩具撒娇的小姑娘。
托尼被莉娅缠得头疼，双手抱胸，故意板起脸：“不行。这台Rx-7是我托人从日本专门淘回来的，花了我不少心思，你拿去漂移？万一撞了、烧缸了，或者改得面目全非，我找谁哭去？”
“我不会撞的！”莉娅立刻保证，眼神无比认真，“我在瓦坎达的时候，跟着机械师改装过越野车，还练过漂移——虽然是在沙漠里，但原理都差不多。而且我会很小心的，就改改悬挂、调调引擎，绝对不破坏它的原厂骨架，保证改完之后，性能更好，颜值也更高。”
“你还会改装？”托尼有些意外，随即又摇了摇头，“就算你会改，也不行。我的车，从不外送，最多让你偶尔开一开，这已经是底线了。”
“就送我这一次嘛，托尼，我知道你最好了。”莉娅不依不饶，甚至开始拉着托尼的胳膊轻轻摇晃，“你看，明天我们就要去布鲁克林旧码头了，那地方肯定到处都是障碍物，要是有一台改装过的漂移车，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比如快速躲避埋伏，或者绕到黑曜余党的背后偷袭。你就当是为了任务，支援我一台战车，行不行？”
托尼被她晃得心烦意乱，可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他不得不承认，莉娅说的有几分道理，改装过的漂移车在复杂地形里，确实比宾利这种主打舒适和速度的超跑更灵活。而且，刚才在赛道上，他也亲眼见识了莉娅的驾驶技术，确实不是只会蛮力的家伙。
就在这时，莉娅的左眼极快地闪过一丝深紫色，海拉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带着点不耐烦：“妹妹，何必跟他这般啰嗦？直接把车开走就是，他难道还能拦住你？”
莉娅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姐姐，这不一样，我想光明正大地拥有它。”
海拉嗤笑一声，便不再说话，意识再次沉寂下去。
莉娅深吸一口气，换了个策略，不再撒娇，而是眼神诚恳地看着托尼：“托尼，我是真的很喜欢这台车。在瓦坎达，我能接触到的都是振金打造的武器和越野车，从来没有一台车，能让我有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它的引擎声、操控感，就像天生和我契合一样。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一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我想把它改成漂移车，也是想试试，那种无拘无束、只跟着自己心意走的感觉。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振金核心模块、黑曜余党、金并的阴谋，还有姐姐……我总觉得自己像被一根线牵着走，而开着车漂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我只属于我自己。”
托尼看着莉娅眼里的诚恳，还有那一闪而过的怅然，心里的防线悄悄松动了。他认识的莉娅，总是带着一种坚韧的气场，无论是面对金并的威胁，还是海拉意识的干扰，都能保持冷静。可此刻，她眼里的渴望和脆弱，却让托尼觉得，她也只是个需要有地方安放情绪的普通人——哪怕她是女武神，哪怕她体内住着北欧死神。
“而且，”莉娅又补充了一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你之前都答应我，以后我随时可以来开了。现在送给我，不就省得我总往你车库跑，打扰你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发明吗？再说了，等我改好了，带你去漂移，保证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速度与激情，比你在赛道上开直线过瘾多了。”
托尼沉默了片刻，视线落在那台银灰色的Rx-7上，又看了看莉娅期待的眼神，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了。撒娇、讲道理、威胁，一套一套的，比我对付国会那些老家伙还累。”
莉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么说，你同意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托尼抬手，打断了她的欢呼，“我可以把车送给你，但有几个条件。”
“你说你说！别说几个，十个八个我都答应！”莉娅连忙点头，生怕托尼反悔。
“第一，”托尼伸出一根手指，语气严肃，“改装必须在我的实验室进行，而且全程要经过我的同意。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宝贝车，被你改成一堆只会冒烟的废铁。悬挂、引擎、轮胎可以改，但核心部件不能动，必须保持它的原厂性能底子。”
“没问题！”莉娅立刻答应，“我本来就想找个专业的地方改装，你的实验室最好不过了。”
“第二，”托尼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改装材料我可以提供，但你得用瓦坎达的振金来换——一小块就行，我正好想研究一下振金和转子引擎的兼容性。”
“小事一桩！”莉娅毫不犹豫，“等我拿回核心模块，就从瓦坎达给你带一块振金过来，保证纯度够高。”
“第三，”托尼的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以后开车必须小心，不许飙车、不许酒驾，更不许把车用来做危险的事——除了对付黑曜余党和金并这种必要情况。要是让我知道你把车撞坏了，或者改得面目全非，我不仅要把车拿回来，还要让你把实验室里所有的零件都整理三遍，一个都不能错。”
“我保证！”莉娅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样子，“我会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爱惜它，绝对不会让它受到一点伤害。”
托尼看着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不情愿也消失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把银色的钥匙，扔给莉娅：“拿着吧。车是你的了。希望你说到做到，别让我后悔。”
莉娅稳稳接住钥匙，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低头看着钥匙上小小的Rx-7标志，心脏“砰砰”地跳得飞快，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灿烂得像夜空里的烟花。
“太好了！托尼，你真是太好了！”她激动地抱住托尼，又飞快地松开，生怕托尼反悔，转身就跑到Rx-7旁边，把钥匙插进锁孔，又轻轻拧了一下。
“轰——”
转子引擎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这一次，在莉娅听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悦耳。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感受着座椅的包裹感和引擎传来的震动，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我现在就想试试改装方案！”莉娅探出头，对托尼喊道，“悬挂要调低一点，轮胎换成半热熔的，引擎再调校一下，让它的扭矩更足，漂移的时候更稳！”
托尼走过去，靠在车门上，无奈地摇了摇头：“急什么？现在都快半夜了，明天还要去布鲁克林旧码头执行任务。改装的事，等任务结束再说。”
提到任务，莉娅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了一些，但眼里的光芒依旧未减：“也是。不过，等我们解决了金并和黑曜余党，拿到核心模块，你可就得陪我一起改装。”
“知道了知道了。”托尼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可眼神里却藏着一丝宠溺，“现在可以把车开回去了吧？再在这里耗着，乔纳森就要在旁边站成雕塑了。”
莉娅这才想起乔纳森，转头看向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乔纳森，刚才太开心了，把你忘了。”
乔纳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看到你这么开心，我也觉得高兴。莉莉安要是看到你这样，肯定也会替你开心的。”
提到莉莉安，莉娅的笑容柔和了一些。她想起乔纳森手里的信，问道：“对了，那封信上的密码，你有头绪了吗？”
乔纳森从怀里掏出那封复印件，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有一点。我记得当年那篇报道，莉莉安帮我调整了几个段落的间距，当时我以为只是她觉得排版不好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密码的关键。我想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尽快破解出来。”
“好。”莉娅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托尼，你开你的宾利，我开我的Rx-7，咱们比比谁先到斯塔克大厦。”
“又来？”托尼挑眉，“刚才已经赢过我一次了，还不够？”
“当然不够！”莉娅笑着踩下离合，“这次是在真实路况上，不算赛道，敢不敢比？”
“有什么不敢的？”托尼被激起了好胜心，转身走向自己的宾利，“输了可别哭鼻子。”
“谁哭还不一定呢！”莉娅笑着挂挡，Rx-7的引擎发出一声轻快的轰鸣，像在回应她的兴奋。
乔纳森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人生嘛，就是要有点乐趣才行。”莉娅转头对他笑了笑，脚下一踩油门，Rx-7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率先冲出了赛道。
托尼的宾利紧随其后，引擎声在夜色中交织，形成一首欢快的乐章。
公路上，银灰色和黑色的身影再次展开追逐。这一次，没有了赛道的限制，莉娅更加放得开，偶尔在空旷的路段轻轻打方向盘，让车身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体验着漂移的雏形，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乔纳森坐在副驾驶，看着莉娅兴奋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的沉重彻底消散了。他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在面对巨大的阴谋和危机时，能有这样片刻的轻松和快乐，或许才是支撑他们走下去的力量。
托尼开着宾利，紧紧跟在Rx-7后面，看着前方那台灵活穿梭的银灰色身影，心里虽然还有点不服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欣慰。他一直觉得，莉娅身上背负了太多，瓦坎达的责任、姐姐的意识、振金的秘密，这些都让她活得太过沉重。而此刻，她握着方向盘，眼里闪烁着对速度的渴望和对自由的向往，才像一个真正的年轻人。
“臭丫头，开那么快，小心被交警拦下来。”托尼对着车载通讯器低声吐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莉娅的笑声从通讯器里传来，清脆而欢快：“放心，我有斯塔克先生做靠山，谁敢拦我？”
一路欢声笑语，三辆车很快就驶回了斯塔克大厦的地下车库。
莉娅把Rx-7停在最显眼的位置，下车后还特意绕着车走了一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划痕，才满意地锁上车门。
“明天凌晨三点，布鲁克林旧码头。”托尼收起了玩笑的语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乔纳森，你尽量在今晚破解密码，找到核心模块的具体位置。莉娅，你和海拉沟通一下，明天行动时，尽量配合，避免出现意识冲突的情况。”
“我知道。”莉娅点了点头，眼神也恢复了坚定，“我会和姐姐说的。她的目标是黑曜余党的首领，只要不影响她复仇，她会配合我们的。”
乔纳森也收起了笑容，握紧了手里的复印件：“我会尽力的。今晚我就留在斯塔克大厦，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你们。”
托尼点了点头：“好。实验室和休息室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去和复仇者联盟那边确认一下支援的事，确保万无一失。”
三人各自散开，地下车库里只剩下那台银灰色的Rx-7，静静地停在那里，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莉娅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Rx-7，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她在心里默默说：“等着我，等我解决了所有的事，就来把你改成最棒的漂移车，我们一起去海边，去沙漠，去所有想去的地方。”
而此刻，金狮厅的地下室里，一名黑衣人正对着金并汇报：“老板，斯塔克刚才和复仇者联盟总部联系过，内容加密，但根据时间推测，应该是在部署明天的行动。”
金并坐在阴影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意料之中。斯塔克从来都不是会乖乖听话的人。”
“那我们需要调整计划吗？”黑衣人问道。
“不用。”金并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复仇者联盟又怎么样？只要核心模块在我手里，只要乔纳森还被我攥着把柄，他们就只能按照我的剧本走。明天，布鲁克林旧码头，所有的秘密，都会有一个了断。”
地下室的烛火摇曳，将金并的影子拉得很长，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一场围绕着振金核心模块、复仇与阴谋的博弈，即将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正式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