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押室的金属门在索尔身后缓缓合上,阿斯加德魔法锁链泛着冷光,将洛基牢牢锁在墙壁上。他低垂着头,黑色卷发遮住了眼睛,直到索尔的战靴踩在地面发出沉重声响,才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雷神吗?怎么,从九界的战场上回来,是特意来给我送送行?”
索尔握着雷神之锤的手骤然收紧,锤身雷光闪烁,映得他眼底一片猩红。他上前一步,拳头抵在洛基耳边的墙壁上,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送行?我是来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弗丽嘉的墓前还摆着你亲手摘的金盏花,你转头就和杀了她的凶手的爪牙合作——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对得起她吗?”
“良心?”洛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怨怼,“阿斯加德什么时候给过我讲良心的资格?从小到大,你是万众瞩目的雷神,我是躲在你影子里的‘冰霜巨人遗孤’;你领兵出征,九界欢呼,我研究魔法,却被奥丁说‘旁门左道’。现在我靠自己的本事争权力,怎么就对不起谁了?”
“靠自己的本事?”索尔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所谓的本事,就是用宇宙魔方碎片换暗能核心?就是把平民当人质,让黑曜猎手的暗能腐蚀主宇宙的土地?上次纽约之战,你打开虫洞让齐塔瑞人屠杀地球人,我还替你向复仇者求情,说你只是被权力冲昏了头——现在看来,我真是蠢得可笑!”
洛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别开脸,避开索尔的目光,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我没让他们杀人……我只是想打开传送站,让黑曜猎手帮我推翻奥丁留下的旧秩序,让阿斯加德看看,我洛基也能当王!”
“当王?”索尔松开手,后退一步,失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弗丽嘉教你幻术时,第一句话就说‘魔法的本质是守护’,她怕你走偏,连夜为你缝制带有防护咒的斗篷;奥丁虽然严厉,却在你闯祸后一次次为你向九界议会求情——他们教你的是‘责任’,不是‘掠夺’!你以为当王就是拥有权力?真正的王,是要守住子民的性命,守住家园的安宁,而不是把他们当棋子!”
提到弗丽嘉,洛基的身体猛地一震,眼底的倔强渐渐崩塌,一丝脆弱悄然浮现。他盯着自己被锁链捆住的手腕,声音低得像呢喃:“我只是……想证明给他们看,我不比你差。每次阿斯加德人提起你,眼里都是崇拜,提起我,只有怀疑和嘲讽……我不想再做你的影子了。”
“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影子。”索尔的声音软了下来,雷神之锤上的雷光渐渐熄灭,“阿斯加德需要的不是一个只会用权力征服的王,是一个懂得守护的家人。当年我在华纳海姆差点被冰霜巨人偷袭,是你用幻术引开他们;弗丽嘉生病时,是你守在她床边,读她最喜欢的史诗——这些,我都记着,阿斯加德人也记着。可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最极端的路?”
洛基沉默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魔法锁链上,激起细小的光芒。他想起弗丽嘉临终前,还在为他向奥丁求情,想起自己偷偷把金盏花放在她墓前时,心里暗暗发誓要让她骄傲——可现在,他却活成了她最不希望看到的样子。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哽咽的声音。羁押室里陷入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偶尔传来,像是在为这对兄弟的对峙叹息。
索尔看着他落泪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阵酸楚。他知道,洛基的本性并不坏,只是被权力和嫉妒蒙住了双眼。但他也清楚,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纵容——主宇宙的安危,九界的秩序,都容不得半分侥幸。
“星际法庭的审判下周开始。”索尔最后看了他一眼,语气坚定,“你犯下的错,需要自己去承担。但如果你能真心悔改,说出黑曜猎手是否还有其他隐藏势力,或许……还有机会弥补。”
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金色披风在身后扬起又落下。当金属门再次合上时,洛基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羁押室里回荡——他终于明白,自己追逐的权力,从来都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可他却为此,失去了最珍贵的家人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