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忘了自己是一名巫师?”斯内普盯着玻璃器皿上突兀出现的洞,用来浸泡魔药材料的药水此刻正汩汩流出。
“修复如初。”月桂木魔杖杖尖发出白色的光芒,将毁坏掉的器具一一修复。
“洑晓小姐是打算将过错推卸到她那被迫借出坩埚的魔药教授身上?甚至还肆意破坏那可怜的魔药办公室?”斯内普将视线移到洑晓身上。
“院长,您可能低估了您的影响力。”小动物们很少有人能顶着他的视线继续镇定自若的熬魔药。
“其他学生可不会一而再的‘借用’我的坩埚。”这些词句像是从斯内普口中挤出来一样,即便是差一点成为他教子的德拉科也不会如洑晓这般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也许我是院长您最得意的学生?”洑晓此刻已经坐到了斯内普对面,对于办公桌上消失的各个年级的作业。
那种看了让人忍不住发笑的东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为好。
“巧言令色。”桦木魔杖敲了下洑晓头顶,“但我想记忆力还算不错的洑晓小姐应该不会忘记给她的院长一个解释,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他?”
“魔法部在审理犯人时都会给一个辩解机会。”洑晓想起来了,她仅和邓布利多说过他们的短期目标一致,“西弗勒斯,我想知道邓布利多和你说了什么?”
洑晓认为他在审问她?
斯内普回顾了一遍他说的话,可能、大概、也许确实有一点?
但他作为同行路上的伙伴,难道不能事先得到一点风声?
“成为诱饵。”漆黑如同深渊的眼睛注视着洑晓,“你答应了邓布利多成为诱导伏地魔出现的诱饵。”
这很危险,但最危险的不是成为诱饵,而是永生的消息。
太多人知晓的秘密便不再是秘密。
“邓布利多校长说的?”老狐狸的算盘珠子都快嘣她脸上了,要不去试试巫师界最伟大白巫师的实力?
注意到洑晓神情的斯内普,“他提出的交易让你不满意?”
“我是只看重交易的人吗?”洑晓倏忽站起身,“我可是一个十分重感情的人,所以我现在打算去找邓布利多校长交流一下感情。”
说干就干,反正邓布利多也不会借着切磋的名义弄死她。
斯内普的视线跟着洑晓的背影移动,直到地窖的门被关上。
目光长久的停留在某处,直到鼻腔受不了周围难闻的气味这才回过神。
斯内普嫌恶的挥了下魔杖,将洑晓刚刚实验用过的东西全部隔绝。
重感情吗?洑晓说这话时未免过于随意。
苍白的手上青筋微凸,指腹细小的伤口摩挲魔杖时带着若有似无的痛感。
斯内普隔着抚摸上曾经有黑魔标记的那片皮肤,是他的错觉吗?总觉的黑魔标记祛除后有什么新的标记盘踞其上。
似乎有什么事正在脱离他的掌控。
从他踏入地窖开始的画面再次在脑海里回顾。
大脑封闭术将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呈现。
原本因为波特不用再涉险后的庆幸在得知诱饵是洑晓时那一刻的茫然,在察觉到地窖里有人后悄然放松的神经。
等待质问的时间十分煎熬以至于他心情忐忑,但他并没有继续等待而是竖起尖刺。
以及……洑晓那么明显的神情他都没有注意到,或许他是注意到的却依旧出言讽刺。
可洑晓为什么一点不在意?什么都不在意!
两颊垂落的头发完全遮住了斯内普的脸,因为太过用力手指半陷入皮肉之中。
“为什么?”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地窖响起。
下一刻地窖里燃着的蜡烛全部熄灭。
斯内普将自己藏进黑暗中。
他不愿直面这样面目可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