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过了多久,丹田内的小世界震一下,电充不进了,好像又吃饱了。
把充电器放好。
躺下,手指却下意识地在床沿敲了三下——滴、滴、滴,短促又带点俏皮,像外卖接单成功的提示音。
他的灵识顺着走廊爬了五十米,拐了个弯,扫过护士站、消防栓,甚至尽头那辆没人坐的轮椅。
信息回复得又快又清楚,没有卡顿,也没有反噬。
这意味着什么?说明他的灵识更稳固了!不再是以前那种抽风似的闪现,现在真能当外挂用了,看来师傅传的天雷修炼诀,真是神功了得,神魂、肉身、灵力,这是三修啊。
“嘿。”他嘴角一扬,低声笑了,“原来我这倒霉人生,现在真是开个金手指。”
上回帮陈警官找线索,纯粹是顺手的事。当时还装作“突然想起来”的样子,怕被人当成怪胎。可现在想想,那是什么灵光一闪?分明是开了全图透视,还自带AI标注!
红绿灯坏了三天没人修?那是他用灵识听到别人说了,而再通过电能波动不对才推出来的。
预演式犯罪?那是他自产生灵识后判断的。
这一套操作下来,跟破案没关系,跟天赋也没关系,纯粹是利用灵识根据现有情况在感知做到的,赢在起跑线都不止一步。
念头一起,脑子里自动蹦出几个词:寻人、寻物、风险评估、安保顾问……一个个冒出来,又被他一个个划掉。
“算命先生?算了,第一单就得被请去警局喝茶了。”
“私人侦探?门槛低但查不到真东西,还得跟混混打交道。”
“风水师?只有我妈才觉得我长得像神棍。”
他低头看了眼刚洗完的脸——浓眉大眼,下巴有点胡茬,穿着病号服也遮不住那股子糙劲儿。别说装高人了,连装个文员都不够格。
可就在这时,一段记忆突然跳了出来。
三年前,他在花都做房产中介,陪一个云南客户去看别墅。那人四十来岁,退伍兵出身,说话硬气,出手却大方。
看房看到一半,从包里掏出一块灰扑扑的石头,往茶几上一放:“兄弟,你说这玩意儿值不值八十万?”
他当时愣住了。
石头黑乎乎的,坑坑洼洼,像工地捡来的废料。
结果人家当场切开,绿光四射,整块冰种翡翠藏在里面,后来转手卖了三百多万。
那人姓李,听说是专做翡翠原石生意的,靠一双“鬼眼”吃饭——不是真有鬼眼,而是经验老到,能从表皮裂纹、砂感、松花分布看出里面有没有玉肉。
“要是那时候我就有这灵识……”柯小凡忍不住笑了,“我还跑什么中介?早就在瑞丽盘下一间赌石铺子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像野火燎原,越烧越旺。
玉石行业,太适合他这种“作弊玩家”了。
第一,不确定性高,业内都说“一刀穷、一刀富”,谁眼光准,谁吃肉,正好掩盖他超常的能力;
第二,交易链条长,从原石采购到加工销售,中间环节多,利润空间大;
第三,最关键的是——他对玉石类矿物特别敏感。灵识产生后,在医院试过,连玻璃体温计里的硅元素都能感应到波动,更别说蕴含天地精华的翡翠原石了。
第四,人多时,要原场开石的,不能全是有的,以后尽量偷偷买回去切出来,找人卖。
“别人靠经验,我靠灵识透视。”他心里盘算着,“只要找对路子,钱少,先从小块低端料入手,挑那些外表普通但内藏高绿的‘漏网之鱼’,翻倍出手,本金就有了。”
越想越觉得靠谱。
不像算命,一张嘴就说中隐私,容易惹麻烦;
也不像寻物,今天找猫明天找钥匙,累死也发不了财;
更别提去抢银行——他是想修仙,不是想进监狱。
“低调赚钱,闷声发财,苟着修炼提升修为,才是王道。”他点头自语,“等我多挣点钱,顺便多寻找各种属性矿石养小世界,有钱了,使劲给小世界充电,那小世界反馈能量,还不得让修为蹭蹭往上涨,财路通了,修为也涨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可现实马上又给他泼了盆冷水。
他现在躺在医院,钱所剩无几,医保卡都快刷爆了。
想进市场?连一块原石都买不起。
想找渠道?人生地不熟,连个靠谱中间人都没有。
最要命的是——他这能力用久了会头晕,身体负担大,监护仪都能影响灵识。
“开局一把生锈的刀,装备全靠捡啊。”他苦笑着了下,“还是那种随时可能断的破刀。”
但他没放弃。
以前做生意失败,不是因为没想法,而是资源断链、方向跑偏、合伙人扯后腿。
这次不一样,他手里握的是降维打击级的能力,缺的只是启动的机会。
“钱可以借,人脉可以攒,但机会不会等人。”他盯着天花板,“等我出院,第一件事不是找工作,是找信息源——哪个市场收低端原石?先用手上一点钱把弄第一桶金再说。”
忽然,他想起什么,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解锁,翻到微信列表。
【陈警-二摩案】。
那个女警的名字还在,头像是张背影照,肩章清晰,背影挺直。
她答应破案后请吃饭,算是留了个联系的口子。警察系统消息灵通,万一能搭上线,接触到跨境走私的边角料,说不定就有机会。
“不能主动提帮忙,但可以随便问问。”他琢磨着,“比如不经意地说:你们抓的那些走私犯,有没有走私原石被抓的?”
正想着,丹田中小世界微微一热。
不是烫,也不是震动,而是一种熟悉的脉动,像心跳同步。
他知道,这是小世界在回应他——每当他做出符合“师傅交待的,修行+行善”方向的选择时,它就会轻轻反馈一丝暖流,看来小世界认我为主,与我心意相沟,联系更紧密了,等元素都集齐了,保不齐小世界里还有个器灵,以后能直接与我对话呢?
“师傅啊,你说给小世界补充十大元素,能使我突破境界,又能感悟法则。”他低声说,“可我现在连一块像样的玉石都买不起,修仙路上没钱,就跟开车没油一样,再猛的发动机也得熄火。”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但我得活着修,不能躲进山里打坐。这红尘滚滚中,有人为钱离婚,有人为债跳楼,虽然我妈天天催婚,我爸的小店赚不到几个钱……但我要是避世清修,让我妈知道,还不得带队来抓我回去结婚。”
窗外晨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他头上。
一道看不见,比发丝还细的银线从眉心渗出,贴着天花板缓缓延伸,直到病房门框边缘才停下。这不是为了探测,而是测试控制精确度——就像狙击手校准枪管。
三秒后收回。
没有不适,没有眩晕,只有一点点疲惫,像熬夜看完一场球赛。
“行。”他咧嘴一笑,“下次试试同时锁定三块目标物。”
他放松下来,重新靠回枕头,手指仍在床沿轻轻敲着。
节奏变了。
不再是接单提示音。
而是某种进行曲式的节拍,沉稳、有力,带着向前推进的决心。
他知道,这条路不能急,但必须走。
第一步不一定是暴富,但一定要踩实。
不求一夜翻身,只求这种想法慢慢实现。
他闭上眼,脑中幻想出一幅画面:
昏暗灯光下,一堆无人问津的废料原石堆在角落。
他走过去,蹲下,伸手抚过其中一块粗糙的石皮。
旁边有人嗤笑:“这破石头也看得上?”
他不答,只在心里冷笑——
你们看不见的里面,藏着一整片碧绿江山。
他睁开眼,看向窗台。
那里摆着一只一次性纸杯,杯底残留半口水。阳光穿过水面,在墙上投下一圈晃动的光斑。
他盯着那光斑,忽然抬手,丹田微动。
下一秒,杯底的水纹轻轻一颤,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了一下,这景象好在快要来了。
又过了两天。
他终于出院了,望着银行卡里仅剩的3158元余额,只是默默回头望了一眼,只想再看一眼那个总为他换药、带给他温暖与欢笑的护士。